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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独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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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去省城后的一段时间里,兰儿始终无法适应,毕竟一个孕妇,还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干着忙不完的家务活和田地里的农活,心理和生理上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所以说,比八零后更苦的,是八零后的父母。也许正是这样的经历,日积月累才造就了一颗坚强的心!

每天一大早,兰儿便早起去地里锄草,路上遇到的村民,有些看不下去的邻居说了句:“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呢!重活让你公公婆婆搭把手,或者让小叔子帮个忙也行啊。”

“他们也有事情要忙,我这月份还不大,等过段时间干不动了,再找他们帮忙。”兰儿知道村民们也是为她好。

“你脾气好,能忍,我是看不下去的,一会我回去,经过你公婆家,要把这李老头子说一顿的,儿子不在家,儿媳孙女都不管,像什么话。”这是李老头几十年的老邻居的,看来这看不过眼的事他管定了。

“你这出来干活,小余儿呢?”邻居带着好奇心问。

“她在家睡觉,一会我回去给她做早饭。”兰儿干着地里的活儿,又记挂着家里的孩子,虽说小余儿乖,不会乱跑,可总归是个孩子。

“你少干一会,早点回去,我们一大家子过来的,人多干活快,一会你剩下的那点草就不用管了。”说的同时,真的就上手干去了,农村人的朴实就体现在言出必行,而不只是耍嘴皮子功夫。

“那怎么好麻烦您呢?”

“没事没事,你赶紧回去,一会儿孩子醒了该找妈妈了”

平时东子在家的时候,只要街坊四邻需要帮忙的地方,他都是二话不说,尽心尽力地当自己的事儿去做,左邻右舍关系都处得非常融洽。

当兰儿快到家的时候,就听到了小余儿的哭声,孩子虽然懂事,但是毕竟才两岁多,看到妈妈的那一刻,委屈地抱上去,一头扎进妈妈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兰儿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安抚好小余儿,就着急忙慌地做饭去了。

当灶里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锅底的时候,兰儿一边搅拌着面粉,一边想着怎么解决一下眼前的困难。

孩子的外公上班,外婆在家每天就做三顿饭,目前俩弟弟没成家,妹妹也待字闺中,按理说,跟父母说说好话,应该来说可以帮忙照看一下,再看看听话懂事的小余儿,兰儿心想着吃完饭,把衣物收拾一下,带孩子一起去外婆家。

出发前兰儿把小余儿叫到跟前,告诉她最近很忙,让她去外婆家住几天,一开始小余儿说,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妈妈要干活,没时间给你做饭,你就会饿肚子了,如果你去外婆家,外婆每天给你做好吃的,等妈妈忙完这阵子后就去接你好不好呀?到时候还给你买好吃的棒棒糖。”兰儿抚摸着小余儿的头,心想着种植农作物是季节性的,这几天得赶紧把活干完。

听到棒棒糖,小孩子就毫无招架能力了,兴奋得手舞足蹈地叫起来:好呀!好呀!有棒棒糖吃了!

小孩子的那点心理,大人是摸得透透的,那些人贩子在拐卖儿童的时候,不都是用零食或者玩具去诱拐。当然了,家长在哄孩子的时候,这两招也是非常奏效的。

兰儿提着包裹,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一路上牵着小余儿,孩子虽然小,长途跋涉还是挺有毅力的,也许对于小孩子来说,和妈妈在一起就是幸福快乐的。

路上,村里邻居李大伯开着手扶拖拉机去镇上买肥料,遇到这母女俩,刚好同路,就一起带上了,小余儿在拖拉机后面开心地叫着:妈妈,妈妈,微风在抚摸着我的脸!妈妈你看,大树在往后跑呢!妈妈,小鸟飞得没有李伯伯的拖拉机快……

原本小孩步行几小时的路程,坐拖拉机不一会儿就到了镇上,热心的李大伯让兰儿一起购买了肥料,然后在路边等着,让她把孩子送过去外婆家了,然后一起回去。

兰儿娘家就在这个镇子上,她带着小余儿顺路买了点水果和棒棒糖,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小余儿看见外婆,连忙甜甜地叫了声“外婆好。”

“妈,在忙着呢。”兰儿见母亲目光扫视了她一下,估计也猜到了母亲明白她的来意。

“嗯,一天到晚的虽说没个大事,你这当了家,也明白,这家务活是干不完的。”母亲并没停下手里的活儿,边干边说“原指望儿女大了,享享清福,你看你那俩弟弟,都成年人了,那床上跟猪窝似的,我这哪是他们的亲妈呀!简直就是一保姆,免费的保姆!”

“妈,我跟您商量个事儿。”兰儿明知母亲讲自己难处的意思,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啥事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怕哪天累倒了成为你们儿女的负担,我健健康康的,你们都还能忙自己的,要不然我倒下了,你们也得轮换着来照顾我不是?”

“那是那是,您养我们小,我们养您老,那是应该的。”兰儿宽慰完母亲,接着又说:“最近农忙,想着赶紧把种子种下,孩子一个人在家没人看着,她奶奶自己也有活要干。”

正说着,母亲放下手中的活打断了兰儿的话:“她奶奶再忙,这自家的孙女还是得照看一下的,这可是她李家的后人,她不管,别人来管还会被外人说闲话。”

母亲说完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起来:“你就是太老实太好说话了,太善良了你就会过得跟狗似的,该说的时候你就得说,你现在不去让她给你带孩子,等她老了,你还是得尽孝,到时候你要是不管,别人都会来戳你脊梁骨。”

正说着呢,兰儿的妹妹香儿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看见姐姐和小余儿,立马下车。

“小姨好。”小余儿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姨去看过她,还给她买过棒棒糖,所以她对小姨印象深刻,也格外亲切。

“姐,你和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一会我给你们做饭,之前也不知道你们要来,家里也没多的菜,你们坐会儿,我赶紧去买,几分钟就回来。”边说边骑上车,回头对小余儿说:“小姨去给你买肉肉吃!”

“好呀好呀”在村子里住着,难得吃上一次肉,此时小家伙欢快地叫起来。

兰儿想叫住香儿的,还没来得及开口,车已骑开好远了。她想着在路边等待的李大伯,又看看怎么也不肯松口的母亲,拿上包裹,牵着小余儿跟母亲说:“邻居大伯开拖拉机过来了,这会还在路边等着,不能让人家等太久了,就不吃饭了,下次再来看您。”

“那你把水果带上吧,路上给李余吃。”母亲见兰儿要走,也没挽留。

“不了,我拿着包裹,也不方便拿,这是给您买的,您留着吃,我得赶紧过去了。”兰儿边说边牵着小余儿就往回走了。

“外婆再见。”小余儿紧跟着妈妈,小脚一步一步地走着,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干什么的,小小的个子也没看见妈妈眼里流下的泪水……

可能,孩子的世界里,只要有点糖,生活就是甜的。

也许,成年人也该给自己的生活加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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