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茉数日之后,将上任皇城羽林军,任副统领。
皇城羽林军,只听命陛下,无需虎符。要说南军对外抗敌,那么整个南国内部防御皆由羽林军把控。
皇城的羽林军虽是高手如云,但始终缺乏实战经验。无法与南军的战斗力相提并论。但也是南军各将士所向往之地。毕竟吃穿用度也都是南军比不上的。
“将军,这羽林军的戎服可真是好看啊。”董固反复摸着山河送来的戎服。
“我得去好好搓个澡,不能把这衣服弄脏咯。”道完一溜烟跑了。
“你去洗洗不?让董固多烧些水去”苏青茉笑着问白羚。
白羚连忙摆手“算了,自个儿烧吧,我这两天得离董固远点。”
昨日董固把院子里的梨摘了,老管家正到处找这摘梨之人。
“好一个董固啊!竟敢吃独食。”苏青茉桌子一拍,对着白羚道”走!摘梨去!”
“小姐,我烧水去了啊!”
苏青茉话还没说出口,白羚也溜跑了。嘿,这两人可真是,到时候可别吵着嚷着向我要梨吃。
苏青茉简单的束起发冠,身着玉色内里外搭着竹青色外袍,手腕缠着腕带,踏上长靴。这原本是准备练剑的,这下摘梨去。
这南昭王府梨树好几棵,树干粗壮,应是上年份的老树了。树枝皆已结满了果实。苏青茉扒着树干一跃而起,三下两步的就爬到了树顶。
一个个秋梨看着水分充足,着实让人见了便想要吃。苏青茉摘了好些,想着留着夜晚嘴馋了吃。
刚跳下树,便看见了祁弋。
“将军功夫了得,这王府梨树之上,就见一抹青四处飞着。”祁弋望着不知所措的苏青茉,嘴角微微弯起弧度。
“见者有份,王爷请笑纳。”苏青茉有种做贼被逮了,有些尴尬的低着头。拿了一个梨,递给祁弋。
祁弋接过梨道“本王记得,皇城听雨戏阁里,有道梨糕小点,味道甚佳,将军可愿去品品?”
“戏楼?那不是又有得看,又有得吃咯。”苏青茉捧着梨兴奋道。
山河笑道“娘娘,这梨,卑职拿着吧。”自从那长相流言被破后,又因苏青茉为人亲和,这王府上下对待苏青茉皆是尊敬有加。
听雨戏楼
这听雨戏阁,周围陈设古朴别致,层楼叠榭。祁弋与苏青茉对坐在竹革之上,方形矮脚茶几雕刻着梅花,四角镶嵌着勾花银片。
背对的圆形镂空窗架,框进了翠绿的竹叶,犹如一幅画,继而的微风抚过,竹叶沙沙作响。
“这梨糕真是好吃,入口清甜。”苏青茉咪笑着眼。
祁弋抿了一口茶,又提起一只精致的小壶给苏青茉斟上茶水“将军喜欢便好。”
只听厢房外,一阵叫好声。是开戏了。有人扯着嗓子喊道“今日便唱一出,南国第一女将,青茉将军,乔装入匪营,智取粮草补给。”
苏青茉一愣,看向祁弋,激动道“说我的!”
祁弋点点头。
半晌后,苏青茉已经笑得在竹革上打起滚来。
祁弋不明白,却也陪着她乐起来“将军为何如此,可是这故事有没说对的地方。”
戏里唱着的是,西周之战前夕,南国上下四处征集粮草,长洲山里有一窝子强盗蛮匪,那粮草皆是平日里打劫抢夺来的。
背靠群山,山里的山珍走兽颇多,也是尽数被那山匪侵占了去。南军本就要出兵战西国,并不会因为一群山匪,费了兵力。
但山匪粮草丰富,确实是惹人眼红。便想着,苏青茉乔装成舞姬,跟着舞姬们先潜入山匪窝子,找到粮仓位置,用蒙汗药迷晕山匪,再由苏云羽等人运粮出山。
然而,那戏里唱的,竟是那般唯美,苏青茉舞艺翩若惊鸿,惊艳了所有山匪,山匪甘愿诚服将军放粮从军。定是因为要当作戏唱,被人美化了好多。
苏青茉笑道“这戏曲终究是戏曲,不过听着确实也是过瘾。”
苏青茉学着那唱曲人的音调“王爷,要听真实故事,便听小的缓缓道来。”
祁弋的手背拖着棱角分明的下颚,另一只手摆弄着茶盏,满脸笑意。
按计划,苏青茉带上蒙汗药,随着舞姬们进入了山匪寨子。苏云羽等人拉着马车在树林里潜伏着,就等苏青茉鸟哨为信。
苏青茉进入山寨,趁人不注意就把那一大包药粉全倒进了酒坛子里。心想着,这么大的药量,这山匪不睡个两三天的,到时,裤子都给他偷没了。
可已经酒过三巡,可这山匪那喝得是一碗接着一碗,哪有要昏迷的样子。
苏青茉那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药没对?回去一定好好收拾董固那小子,买的什么破药。
苏青茉气得不行,正准备溜走,就听见有一山匪喊着,跳舞的都快进去,给当家的助助兴。
苏青茉觉得,如果一切能重来,她是定不会装扮成舞姬的。一群舞姬夹杂着苏青茉,一起走进那寨子内部,曲子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婀娜多姿。
然而有个滥竽充数的,在里面跟着晃着。人家向左,她向右,人家蹲下了,她还站着。
“那谁,跳的什么破玩意儿。”山匪头子怒骂道。“你,过来,面纱取了,让爷瞧瞧。”
苏青茉嘴里骂着,取下面纱。
“哟,这小娘子甚是好看,过来陪爷喝一碗。”那山匪大笑着,酒水顺着嘴角流着哪都是。
苏青茉想着,这下只有硬拼了,冲上去就是一脚,“敢调戏本小姐。”继而吹响了鸟哨。山匪一拥而上,结果没过两招,便纷纷捂着肚子摔倒在地不起。片刻,恶臭四起。
苏云羽等人听到鸟哨后,带着一帮人火速冲了进来,一脚踢开木门,看着苏青茉捂着鼻子用飞的速度冲出房门。还没来来得及开口询问,便也捂住口鼻退了出去。
“这群人吃屎了吗?为何如此臭?”苏云羽皱着眉头。
苏青茉脸都憋红了,不停的干呕着“许是董固那靠不住的,买错了药。”
一群人相互对望,捧腹大笑。
祁弋听到这,平时儒雅谦逊的人,竟也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环绕着整个厢房。
山河笑得前俯后仰的“后来呢?”
后来,苏青茉等人慢悠的搬空了山匪粮仓。可山匪怎能就此罢休,两日后就来闹事了。此事一出,这帮山匪在绿林界已是被笑掉大牙。
粮草倒是没有说要回去,但要脸面,胆敢要我南军将士赔礼道歉。简直是异想天开,我南军怎可能给一群山匪道歉,哪有这道理。当时没一窝端,已是念及同是南国同胞。
此事,最终由苏老出面谈妥了,南军将士同意赔礼道歉,可道歉的对象必是我南军一员。想要脸面,那便弃匪从军,收编入队。
两日后,山匪头子带着几万山匪投靠南军。苏云羽带着苏青茉和当时上山抢粮数人,当着长洲百姓的面,给新入南军的南军兵士们赔了不是。
“噢?想不到那帮山匪这般过后,却成了我南军好汉了。”祁弋倒掉苏青茉茶盏里,已经冷却的茶水,又添上了些。
“那可不!其实后面听好些长洲百姓提过,西贼袭扰长洲数年内,这帮山匪也曾出面抗击过。”
苏青茉端起茶盏一口饮下又道“其实,谁人不想被赞扬,山匪也不是生来就想要当山匪的,本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如今能为国为民,被后人敬仰,又何尝不是一桩美事。”
“将军所言甚是,英雄不问出路,亦是为国为民,又何须在意。”祁弋注视着眼前人,从未见过这般女子。“那将军许是真不善舞了。
“也就舞刀弄枪的舞,能比划比划。”苏青茉边吃边说着。
等着苏青茉吃完桌上最后一块梨糕,便回府了。
回到王府,就看见门外,坐着像怨妇的两人。
“小姐出门玩,也不带我们俩去。”白羚嘟囔着。
苏青茉拿出藏在背后的一包梨糕“这东西是真好吃,要是有人捏捏肩,然后再烧水沐浴一下,真是美哉。”
董固“我去烧水。”
白羚“小姐屋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