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策武不说话,眼神有些游移,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仕廉又说道:“我知道将军最大的顾虑是什么,将军是不是担心远在京师幼子的安危?”
严策武听闻此言,立刻盯着吴仕廉,仿佛吴仕廉说中了他的心事。
吴仕廉似乎有些得意,继续说道:“如果将军答应与我们合作,我们保证一定救出你的幼子,将他带到你的身边。”
严策武不禁说道:“既然朝廷以办学之名扣押住我的幼子,就一定有所防范,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救得出?”
吴仕廉看到严策武动了心,心里十分高兴,他说道:“将军,这事就得用到惠王爷的力量了。其实这也是惠王爷之前计划好的,他已派人将你幼子所在之处都掌握清楚了,只要我们的人与王爷在京城的人接应,一定能救出你的幼子。我现在都已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派人赴京救人。”
严策武心里一沉,原来吴仕廉他们早就打上了自己幼子的主意。他想了想说道:“只要能救出我的幼子,我便与你们合作。”
“好,一言为定!不过此事需要一段时间,为了保险起见,这期间只能委屈将军待在我府中了。”吴仕廉说道。
严策武眉毛一挑,“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若是我不回到大营,我的手下也不肯善罢甘休。”
吴仕廉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好,我相信将军,不过我有两件小事,将军只要答应后,便可离开这里。”
“什么事情?”严策武问道。
吴仕廉拍了一下手,旁边一人马上递上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吴仕廉接过来,放在严策武的面前,“严将军,这是一个文书,内容我都叫人写好了,请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请将军在此文书上签名画押。”
严策武拿起那张纸眯起眼睛一看,上面居然写的是他们相约起事兵变的一个保证文书。严策武马上明白了吴仕廉的用意,若是自己日后心生悔意,吴仕廉便可用这份文书要挟自己。严策武想了一下,还是结果一旁递过的毛笔,在这文书的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在自己的名字下印上了自己的指印。
签名画押后,旁边的人马上拿起那张文书交给了吴仕廉,吴仕廉先是自己看了看后,又让旁人过目。待那人点头之后,吴仕廉小心地拿过那张文书,放到嘴边吹干了墨迹之后,慎重地收到了怀中。“好,将军果然是豪爽之人。那么,第二件小事便是请将军允许我几个手下随将军一起回到营中。将军,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为了我们联络起来方便而已。”
严策武心里对吴仕廉的做法很是厌恶,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就按你的意思办。接下来你该说说如何救出我的幼子了吧?”
吴仕廉胸有成竹地说:“将军放心,我马上派人前去京城,与惠王爷的人接应,具体之事惠王爷都已打点好了。不过将军恐怕也需要派一个家仆跟随我的人一起奔赴京城,一是为了救人时不要弄错,二是为了救出你的幼子后,好好照顾他。事不宜迟,将军,我们这就行动吧?”
严策武看着吴仕廉,心中的厌恶之情更重了。看来此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不照顾他人的感受。自己远道而来,吴仕廉居然如此刻薄,一杯茶也没有奉上,走的时候连请客吃顿饭的意思都没有。但是这些想法只是在严策武的心中转瞬即逝,他并未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他又看了看枯坐着的惠亲王和一直站着的知府周居兰,心中升起悲哀之意。二人位高权重,却怎么被吴仕廉这样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然而吴仕廉又叫住了严策武,叫旁边的人送上一个信封。吴仕廉说道:“初次见将军,我准备了一点心意,还望将军收下。”
严策武怀疑自己看错了吴仕廉,想不到此人还是有大方的一面的。如果他估计不错的话,这个信封里面装的一定是银票。严策武道了谢,和屋内诸人道别之后,来到了屋外。吴仕廉等人也跟着出来相送。吴仕廉冲管家吴忠点了点头,吴忠会意,马上叫来了两队人,一队人跟着严策武回军营,一队人则按计划去京城救严策武的幼子。
严策武又朝吴仕廉拱了拱手,便带着自己的部下和那两伙人出了吴府,往驻军大营而去。在路上,严策武掏出了吴仕廉送给他的那个信封,打开一看后,不禁哑然失笑。那信封中有一张银票不假,却只是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这和严策武心中的预期实在是相差太远了,严策武还以为这银票起码得十万两起步呢!这样抠缩算计的人,还成得了什么大事!严策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秦思广明显感觉到了苏浙府城中的不对劲。不知怎么回事,城中多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在城中警戒搜捕。他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去阻拦其中的一伙人,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那些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气势汹汹,根本不惧官府之人。秦思广怕自己人吃亏,马上带兄弟们离开,准备回官府中求援。然而他带着手下回到官府后,却碰到了府衙中的通判大人。通判说他刚才被知府周居兰叫到了吴仕廉家中,周居兰交代他传令下去,即刻起,所有官府中人必须待在府中,不得外出。
秦思广一听此言马上就急了,“通判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判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周大人还命令我守好官府的门,不得放一个人出去。秦捕头啊,没办法,以后就待在衙门中吧,不要让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