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一说病人明天出院,反应最大的不是高胜寒。
高胜寒有点突然,但是不意外,早一天晚一天他不会着急了。身上的银行卡有一长串的尾数,他心里想不踏实都不可能了。
反应最大的是阔哥楚天阔。
楚天阔兴奋的站起来,“我提一个建议,大家今天都不回去,顺便在省城玩一玩,明天陪校草一起走,还可以顺便帮帮校草的忙。”
大部分人赞同,个别的说,要和家里打招呼。
楚天阔说,“需要打招呼的早一点打电话回去,家长不放心的,我们可以互相帮忙跟家长说一下,再说了,李老师在这里,也可以让老师证明你是在做好人好事。”
开车来的驾驶员说,“小飞哥,今天不回去,你要跟你爸或者方丛的爸爸说一声,免得公司老总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方丛说,“没事,我负责跟我爸说。”她跟老爸请假顺便说说,老爸更放心。
这样一说,大家边吃饭边同家里联系。
朱颜没忘记病房里面还有一个同学,她快速的吃好了,“大家慢用,我带点吃的给毛毛妈妈吃,顺便换那个同学过来。”八壹中文網
朱颜离开包厢去了厨房,她安排厨房特别为毛毛妈妈做了一些吃的。
楚天阔急忙站起来也离开了包厢。
高胜寒纳闷了,他看一眼冯景异,这小子想干嘛?
冯景异也在观察高胜寒,见到他看自己,连忙摇摇头,不知道。
也没有多长时间,楚天阔笑模笑样的回来了,他很开心的坐下来继续吃东西。
没多久,朱颜一脸严肃的推开门进来了,她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在座的人个个诧异,纷纷看着胃口不错,埋头苦吃的楚天阔。
楚天阔干嘛了?犯老毛病了?高胜寒心里在砰砰乱跳。
冯景异一看势头不妙,马上站起来挡住了阔哥,够得上两肋插刀了。
“毛毛,刚才你们中间是谁出去了?”朱颜正儿八经的问。
“阿、阿、阿姨,怎么了?”想到偷窥的事,高胜寒心里一阵阵发寒,阔哥你千万不能在这里丢人哪!
毛毛不回答,朱颜也知道是谁了。她走到楚天阔的身边,“是你吗?”
楚天阔面红耳赤的点点头。
没人吃东西了,大家都在莫名其妙的看着阔哥,看着朱颜。
高胜寒傻眼了,顿时感到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冯景异干脆两只手按到楚天阔的肩膀上,看他的架势,如果可能的话,会直接将阔哥塞进地缝里面藏起来。
朱颜拿起手提包,从里面刷刷刷数了十五张百元大钞,递到楚天阔面前,“不能让你破费的。”
这时候大家才恍然大悟,阔哥是“摆阔”去了,他到外面去给大家吃饭买单了。——阔哥,好样的!
“不不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楚天阔不可能会接。
“绝对不行,你现在是学生,又是远道而来。”朱颜坚持将钱塞给楚天阔。
楚天阔看见朱颜一定要给自己,忙说,“这也是我们大家的心意。”
李乱红老师一看,马上站起来圆场,“高胜寒阿姨,您不要客气了,这确实是我们大家的心意,高胜寒,你同阿姨说说。”
喜出望外的高胜寒速即来到朱颜面前,“阿姨,算了,他是我们班上的阔哥,不差钱。”
既然毛毛开口了,朱颜只好将钱收起来了。“真不好意思,谢谢,谢谢,谢谢大家。回头见。”
朱颜把毛毛拉到一边,小声说,“你要将来的人,买了什么礼物记录一下,以后好还情于人。”
望着朱颜开门出去了,马迟迟扬眉吐气的对着楚天阔竖起了大拇指。
除了高胜寒,每个人都对楚天阔竖起了大拇指。
李乱红老师笑笑说,“我看这样行不行,除了驾驶员,我们在座的每人算一份,不能让楚天阔一个人出,我出两份,施青红家里比较困难,她的我出,等一下她来了,我们不要让她知道这个事情。”
朱颜大美女离开了楚天阔的身边,楚天阔心里自然多了。他站起来说,“一班的飞哥安排了来回的汽车,我们大家是不是要分摊钱给他?”
张博飞摇摇手,说,“这算什么,又不要我花钱。”
楚天阔明白马迟迟为什么扬眉吐气,他说,“校草是我们二班的,你们一班的人能够出车,我们二班的出一顿饭钱,难道不应该吗?何况这也不要我出钱,钱是我老爸赞助的。”
你别说这一笔钱还真的是楚天阔老爸赞助的。
楚天阔星期五听说是张博飞安排车子去省城,心里有点不爽了。高胜寒是我们二班的,他们能够如此仗义,我阔哥怎么能够落后呢?他在心里琢磨这个特别没面子的事情。左思右想,楚天阔想到了大家去了肯定要吃饭,再让一班的人出餐费那是绝对不可以的;让高胜寒出,那么我们这么多人过去,那就不是雪中送炭了,是去打秋风了;
对,我阔哥来出餐费,说得过去,也够意思。
不过,当楚天阔同杨柳联系了以后,他冷静了,杨柳告诉他,二班去六个,加上驾驶员是七个,李乱红老师去的话,至少有十个人。
楚天阔大概算了一下,一顿饭一个人一百不算多,他没少和老爸出去吃饭,十个人吃,少于一千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另外还有路上大家喝水喝饮料什么的,没有个一千五两千,自己还真的没面子开口说结账。
楚天阔记得那次在御都大酒店玩,他事后问了一下张博飞,方丛请大家这样玩一次,如果要付钱的话,大概要花多少钱?
张博飞懒洋洋的伸出一只手,楚天阔吃惊的说,“才五百?”那也太便宜了。
张博飞奇怪地看着楚天阔说,“阔哥,你是楚大局长的公子,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一天到晚的包厢费三千都不够。”
楚天阔当时是呆了,五千?乖乖,李乱红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也没有那么多,我们几个人随随便便玩一天就没了。
这样一想,楚天阔头大了。老爸对他够可以的,每个月给的零花钱也就是千把块,现在身上大致上还有五百左右,怎么办?去偷去抢?那不是阔哥的为人,再说了,阔哥也没那个胆量。
阔哥看中了老爸的钱包。
老爸的钱包,阔哥不需要偷,更不需要抢,他只要动动脑筋去说。当然这个数字是大了一点,费脑筋。
阔哥从小到大跟老爸说什么一向都是不怕的,有胆有量,除了跟老爸说学习成绩。
阔哥的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包括爸爸妈妈,六个长辈,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他一个小太阳。——小太阳也是太阳,在家里一样光芒万丈。
老爸不给钱,哈哈,阔哥知道的,老爸的老爸老妈不会对他客气;老爸的岳父岳母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当然,要多了还是个麻烦事。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没看见老爸,阔哥不爽了。他跟老妈说,“妈,打电话叫老爸早一点回家,我有要紧的事情和老爸商量。”
老妈一看儿子的神色心里清楚,儿子想要钱了。这么大的孩子能够有什么比要钱更要紧的事。老妈说,“我不打,要打你自己打,我打了,你老爸又要说我太溺爱你了。”
初中以前都是老妈管儿子的开销,初中以后,老爸当了正局长,他觉得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知道宠孩子,完全不顾及儿子的身心健康,便剥夺了她的权力,明确说了,“儿子花钱必须我同意,其它的事情你负责。”
老妈不愿意打电话,阔哥又不爽了,没办法,自己打吧。“老爸,什么时候回来?”
“还早,有事等我回来再说。”楚局长更了解儿子,儿子只要走近自己一点点,几乎没有不是想要钱的。
阔哥更不爽了。
老爸回来了,他躺到沙发上,“说吧,又想要钱做什么?前面的钱做什么事情就花光了?”
“我们几个同学明天去省城看望一个病人,是做好人好事。”
“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最少一千吧。”
“是什么人需要给他这么多?”老爸奇怪了。
“高胜寒的妈妈脑溢血在省城抢救。”
“我不是让你少跟他来往吗?”
“他很讲义气,也对我最好,现在是我玩的最好的同学。他爸爸坐牢了,需要帮助。”
老爸坐起来,“说说看,他怎么讲义气?”
“学校保卫科有人说我们班主任的坏话,高胜寒跑过去一个人敢打保卫科的两个,他功夫很好,很牛。”
“这不是讲义气,是逞强斗狠,像他爸爸一样,是匹夫之勇。他是不是经常打架?”做老爸的太清楚高义失败的原因了,只会做事不懂做人。不说谄上吧,至少要做到上和下睦左右逢源。
“他从来不打架,这次是为老师打架。”
“你再说说看,他怎么对你好。”这是关键。
为了打动老爸,阔哥说了高胜寒帮他出头的事,“前不久一班的人欺负我,还不肯道歉,是高胜寒出面帮了我,对方不仅道歉了,还成了我的朋友。”
老爸点点头,给一千值得。知子莫若父,他知道儿子懦弱,知道儿子需要强有力的帮手。小个子的冯景异灵活是灵活,缺乏霸气。
“高胜寒能够当班长,学习成绩是不是很好?”
“他在我们班上是第一名,全年级第五名。真正的三好,不对,是五好学生。”
“高胜寒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学习的?”
“据说他妈妈即使是抢救过来了,也可能会瘫痪,他为了照看妈妈,已经跟老师说了,不来上课了,打算休学或者退学。”
“哦,老师说的?”
“老师说了,他跟我也说了,他妈妈病不好,他不会再读书。”
“好吧,你拿两千去,百善孝为先,这个朋友你可以交,少了的话,再告诉我。”
能够当副职的可以有两种情况,一是业务精通,二是有背景有靠山;能够当一把手的,至少是有眼光的。
阔哥楚天阔的老爸有眼光。
因此,阔哥拿到钱心里是特爽的;去省城的路上心里是特爽的;交了餐费,回到桌上埋头吃东西心里还是特爽的。
现在大家不让他一个人出钱,阔哥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