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大人！李大人！救命啊！”
大家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脏污不堪浑身是血的女子被下人拉着往外拖。
李山皱眉，念怀冬已站起身来：“住手！”
王正峰脸色难看：“怎么回事？”
两个下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
“把人带过来。”念怀冬厉声道。
“念大人，这只是个小乞丐，知道府中集会，来讨饭吃的。”下人忙道。
“我不是乞丐！”女子大叫。
“王墨杀了我家紫鸢姑娘！还嫁祸给我，大人求您给我做主啊！”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王正峰顿时黑了脸，怒斥：“胡说八道！”
他吩咐下人：“快将她撵出去，莫要扰了诸位兴致。”
“王老爷！”念怀冬横眉：“这位姑娘是不是胡说，你且让她过来说说看。”
“是，是。”王正峰不敢怠慢：“把人带过来。”
他的儿子时常同出雨楼的琴姬厮混，他是知道的。
也听说了那个叫紫鸢的琴姬深夜惨死街口。
虽然那晚紫鸢正好来过府上，但他早早就让下人将她打发走了。
那女子被人带到念怀冬跟前，众人见了她都忍不住倒抽冷气。
她浑身都是干涸的血渍，断了的双腿不能行走，只能爬跪在地。
脸上泥污混着破烂伤口，骇人无比。
定是先前受了非人的折磨。
没想到她还能撑着残破的身子到王府来喊冤。
王墨认出她来，惊道：“是你，清荷！”
“呵！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清荷恨恨道：“老天有眼，今日各位大人定会主持公道，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你！你为何要诬陷我！”王墨又气又急。
紫鸢的死，跟他本就没关系！
王正峰连忙向念怀冬拱手：“大人，我儿虽然早年丧母，平日对他是纵容了些，但他心性我是知道的，绝对不可能害人。”
这满口胡话的贱婢，他绝不轻饶！
“既然同王少爷无关，为何出雨楼不来报官？”李山质疑道。
他怎么能放过让王正峰难堪的机会？
“我听说他们私下把尸体埋了，处置了个丫鬟便作罢了。”
“难道不是王老爷出面息事宁人？”
“李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王正峰不满。
王墨惊慌下跪：“大人，那紫鸢是被歹人所害，实在与我无关啊。”
宾客中有人小声议论。
“知府大人说的有道理，当时紫鸢被害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却没听说出雨楼报官追凶。”
“是啊！紫鸢好歹也是出雨楼琴姬魁首，若非有人出面平事，出雨楼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可我听说是紫鸢的丫鬟不忍常年被欺压，才痛下杀手，这怎么…”
“我表舅是出雨楼的账房，说是紫鸢尸体抬回去时，简直惨不忍睹。”
听着众人议论，王墨又急又气：“大人，我是冤枉的，请大人明察！”
念怀冬皱眉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小丫头，你且将来龙去脉说出来，若真是有人害你蒙冤受辱，老夫定不会姑息。”
清荷含泪点头，娓娓道来。
“王墨一直喜欢紫鸢姑娘，时常接她来府中相见，承诺日后王老爷将家业交到他手上，便替姑娘赎身，迎娶她过门。”
“那晚我随姑娘一同来府上，没待多久，王老爷就回来撞见，怒气冲冲让王墨当面发誓，以后不再同姑娘来往。”
“说是姑娘出身贱籍，配不上他王府门楣。”
“随后招来下人将我们赶了出去。”
王墨急道：“你也说你们被赶出去了，她死半道上，怎会与我有关！”
“你住口！”王正峰吼他：“是非曲直，念大人自有决断。”
念怀冬不悦王墨插话，皱眉：“你继续说，后来发生何事？”
“后来我同姑娘出了府，却突然遇到两个蒙面的歹人拦路。”
清荷边说，眼中浮起惊惧。
“那两人不由分说就将我打晕，醒来后我就躺在姑娘身边。”
“姑娘七窍流血，双腿被废，已经没了气。”
“我连忙去找掌柜的，可他们像是早知道一样，什么也不问就将我抓起来要杖毙。”
“我晕过去前，听到他们说，事情办妥就知会王少爷一声。”
边说，清荷泪眼朦胧，浑身发抖。
“你胡说！我根本没让人做过这些！”王墨激动大叫。
王正峰拦住他，沉声道：“小丫头莫要随口胡说，北郡王姓之人何其多，你怎知道他们说的王少爷就是我儿？”
“丫头可有证据？”念怀冬道。
清荷咬唇，从怀中取出一枚腰佩：“大人，请看。”
王墨顿时头脑发懵，那是他的腰佩。
王正峰也是面色骤变，那腰佩是亡妻阮氏在世时，送给王墨的生辰礼！
他难以置信看向王墨。
“姑娘死时一直紧抓在手中的腰佩，当时我醒来，查看她气息时，从她藏在袖中的手里找到的。”
“我回想那两个歹人的身形，其中一个与王墨十分相似。”
“而这腰佩，就是他王墨的！”
李山看笑话一样看向王墨：“这腰佩是不是你的？”
王正峰正要抵死否认，王墨已惊慌开口：“这腰佩虽是我的，但早在数月前就丢了！”
“定是你这贱婢随紫鸢来府上时，乘机偷走，想要借机嫁祸！”
王正峰心中绝望，他这个蠢货儿子！
“大人明察！民女时常跟随姑娘来王府，但从未拿过府中一针一线！”
清荷愤恨：“我们被赶出王府那晚，王墨他就是挂的这只腰佩。”
“因这腰佩成色漂亮，民女往日也没见王墨佩戴，所以那晚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单凭一只丢失已久的腰佩，就想嫁祸我儿，你好大的胆子！”王正峰急疯了。
面上，还在故作镇定。
“大人，虽说不能凭此物断言同王少爷有关。”李山看向念怀冬：“也不能说同王少爷无关。”
念怀冬点头：“现下姑娘所言如此，还有物证在，瞧着确实与王少爷脱不开干系。”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文开口提议：“王少爷若是无辜，总该能拿出证据自证清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