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其实是凤允救了他们。
“初闻说他也一样。”玲珑顿了顿:“恐怕是浮华主子救的咱们。”
“那村子应该也不是染了瘟疫,村民应该是被魑魅缠住了。”
想起当时那股怪力,带着明显的妖气。
与凤允被山匪抓走那天一样。
玲珑不明白,妖界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不是应该去对付那些染怨的魑魅吗?
她看看凤允,心头一沉。
他们是想对付凤允。
尊主对她态度太过特别。
恐怕荒海那位……起了杀心。
一时间,她有些同情凤允。
如果凤允哪天真的被妖界的人弄死了,尊主大概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连她都想得到的事,尊主又怎么会不知道?
山匪那次,尊主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此回,他估计也是放任不管的。
他对凤允再特别又如何?
终究是比不过妖君的。
凤允听她这么说,不疑有他。
毕竟那个男子身手了得,如果不是浮华,她又如何能安然无恙?
想起浮华,她忍不住笑了笑。
他还是来救她了。
心中一股暖意泛起,突然很想见他。
可现下…她想起自己这两回叫他来,他都不太方便的样子。
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他自己会来。
“初闻呢?”她醒来到现在,都没见那小孩。
“哦,方才主子召他。”玲珑道。
凤允点点头,起身下床,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像是被车辙碾过一样,又酸又疼。
她难受得皱眉。
暗道浮华处理她身上的剑伤时,怎么不连着撞伤也一并解决了?
她现在浑身跟要散架了一样,也不知那个折磨她的混账是不是死了。
浮华最好是将他杀了。
否则,她定要把人抓来往死里折磨!
念怀冬和苏禾得知凤允醒来,高兴的过来探望。
见凤允果然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
晌午的时候,苏禾又吩咐后厨给凤允做些补身子的药膳送来,摆了一大桌子。
凤允瞧着这些汤汤水水,毫无胃口。
“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念苍离见她半天未动筷,担忧道。
凤允摇头:“我不爱喝汤,我想吃烧鸡。”
念苍离一愣,随即笑道:“你昏睡了这么久,刚醒还是吃些清淡的。”
凤允白了他一眼,正要吩咐玲珑去买。
屋外就来了个小厮:“三少爷,三少奶奶的娘家人来了,在前厅等着少奶奶。”
凤允挑眉,李府的人怎么来这儿了?
他们总不能是想念她。
大老远的跑来念府找她,恐怕又是要作什么幺蛾子了。
念苍离见她一脸嫌弃,心想她也许不想见娘家人。
李云画在李府是个什么情况,他大抵听说过一些传闻。
李云画她娘当年是北郡城有名的舞姬魁首,嫁给李山做妾后,生下李云画就与人私奔了。
让李山成了北郡城的笑柄。
因此,李山素来不喜欢这个二女儿。
吃穿用度与他的三女儿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更没有请人教过李云画读书识字。
让李云画落得个不学无术北郡废材的名头。
后来又不知怎的,突然传李云画其实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说她平日低调藏拙,不爱显山露水。
“你要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念苍离小心翼翼道。
凤允冷笑一声:“去,怎么不去?”
说着,便起身领着玲珑走了。
念苍离连忙追上去。
前厅内,苏禾在招待李山和秦艳茹。
念怀冬今日要去巡视堤坝,故而没能回来。
凤允施施然走进厅内,看都没看李山和秦艳茹一眼。
笑着叫了苏禾一声‘大娘’,便自顾自坐下。
念苍离见状,也只是对二人躬身一拜,便默默退到凤允身侧坐下。
秦艳茹见她这态度,心下大怒。
但碍于苏禾和念苍离也在场,她不好发作。
只得扯出个和善的笑:“三少爷相貌堂堂,不愧是榜眼之才呀。”
李山也附和道:“是啊,咱们云画可真是好福气!”
二人尴尬的笑笑。
“岳父岳母赞谬了。”念苍离颔首道。
凤允斜了他一眼,他顿时坐正了身子,不敢再搭腔。
苏禾皮笑肉不笑道:“亲家说的哪里话?分明是我们苍离好福气。”
“若不是云画丫头,我这苦命的儿,恐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她知道李云画不受宠。
得知今日李山和秦艳茹来此的目的,她心里气不过。
这一家子把李云画嫁过来后,就不闻不问。
这么久了家里连个信都没来过。
如今总算露面,却是带着目的来的。
“是是是,苍离贤婿洪福齐天。”李山赔笑。
而后话锋一转:“不过为父竟不知云画丫头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请得鬼手药王前来。”
“早前爹派人去过灵泽医馆,可惜鬼手药王事务繁多,未能得见。”李山笑道。
他还想再委婉客套几句,秦艳茹却等不及了。
“你三妹脸受了伤,寻遍名医都没办法治好。”她假笑着,看着李云画的眼神,却有几分怨怼。
若不是这个贱人…她的月儿怎么会受这样的罪?
如今竟还要低声下气来找她,实在气人!
“云画,你既然同鬼手药王认识,也请他去给三妹看看。”她连问都懒得问,直接用的命令的口吻。
“恕难从命。”凤允冷道。
秦艳茹脸色一下就变了,假笑都没了:“你说什么?”
李山皱起眉:“云画,月儿她好歹是你三妹,虽然以前对你是有些无礼,但你做姐姐的本就该让着她这个妹妹些。”
“月儿的脸若治不好,那后半辈子就毁了。”
“所以你们就大老远的来逼我一个小辈?”凤允白了二人一眼。
“这怎么能是逼你呢?”李山忍下怒气,强行和颜悦色道:“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关心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一家人?”凤允笑了起来:“你们配吗?”
念苍离看着她脸上虽笑但怒的神色,心头一凛。
传言他这个冲喜的妻子性情胆小,时常受李府的人欺辱。
可这几日与她相处下来,他觉得根本就是胡说。
这样的性子,谁能欺负得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