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入股风华传媒。”林凡抛出了一个让沈重想都没想到的提议。

“什么？！”

沈重没有想到林凡的会有这种要求。

林凡指着桌面上的钱“20万，当我入股的钱。”

沈重先是一顿沉默，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林凡笑笑“我就是我，我代表我自己，没有别人。”

沈重虽然风流不羁，但是正事上面，他还是一个拎得清的主。

他对自己这家风华传媒也有深刻的认识，没有任何签约的大牌艺人，也没有发表过什么火爆的专辑，几年的经营不温不火，勉强自负盈亏。

这一切，也都只是为了让自己进入总公司做的铺垫。

这年头，做传媒公司，不被盗版干倒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世道如此，还做传媒公司。

那不就是图个这一行美女多，做传媒公司可以名正言顺的泡妞。

沈重想到这，似乎猜到林凡的意图。

他嘴角讪笑道“林兄弟，难道也是好这口？”

“哪口？”

沈重吹了口哨，对着公司前台方向抬了抬下巴。

“兄弟，听哥们一句，20万，可以包养多少漂亮妞，何必摊这浑水。这个圈子的女人，你玩不起的。”

说话间，沈重将装满钞票的袋子推向林凡。

林凡伸手挡住，又推了回去。

“我对这口不感兴趣，我只对做生意感兴趣。”

沈重收回了轻佻的神情，脸上严肃起来。

“哥们，现在做传媒有什么搞头，满世界都是盗版。20万不是小数目，做个其他生意还有的赚，做这个，亏得你裤衩都没了。”

林凡又躺了回去，回道“我自然有自己的赚钱门道。”

“拿什么赚？现在外面磁带盗版横行，港岛歌星出的新歌，我们这可能连音像店的货架都还没上，阳城盗版就已经在马路卖了。”

“做的dvd，正版七八十，盗版就十块钱，质量还差不多。人家还可以在里面加点有颜色的小片段。”

“现在做这行的都快饿死了，有潜力的歌手都跑到酒吧里卖唱去了。”

沈重一连发声，看似是在给林凡讲解行情，实则是在发泄内心这些年碰到的糟心事。

当年带着一腔热血开启了这家风华传媒公司，可现实结结实实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盗版横行，监管不到位，这行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林凡慢慢从怀中拿出一盒烟，点了一支，顺手丢给沈重一支。

沈重抽了一口，被呛的连连咳嗽。

林凡站起身，背对着沈重，长长地吐出烟圈，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认为这行即将要迎来新的机会。盗版虽然是个大问题，可随着监管的不断完善，还有我们质量的不断提升，会有人消费的。”

林凡顿了顿，铿锵有力说道“只要不把顾客当傻子。”

沈重一愣“只要不把顾客当傻子。”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眼前的只是个骑着三轮车在批发市场里摸爬滚打的少年，自己怎么跟他说了这么多。

对方明明就是个捡漏卖画的呀。

可捡漏卖画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林凡回过头，十分严肃的对沈重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想做大事，就要管好你自己。多留一个心眼，免得被人踢出局还不知道是谁踢得。”

“等你考虑好了，打电话找我。”

说罢，林凡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留下一脸懵逼的沈重。

走出风华传媒大楼，林凡脚踩灭了烟头，左右看了眼。

尾随的阿文连忙拿起报纸，挡住自己的脸，余光悄悄的盯着。

见林凡没有发现自己，便放下心来，偷偷跟随。

黄昏的海滨路，虽然时节是寒冬腊月，但在南方的城市其实温度并不低。

海边的岸上，大排档已经开始营业。

王霆轩早早的选好座位，点了几瓶酒坐下。

林凡稍稍来迟，见地上的三四个空瓶，他猜到一二。

“来啦。”王霆轩没有前几日的兴奋，现在的他感觉有些丧失斗志。

“怎么没等我来就喝起来了。”林凡自顾自的倒了杯

王霆轩猛灌一口，无奈说道“唉，发财梦才做几天，说没就没。我能有什么好心情。”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包，再从包中拿出一个袋子。

四下看了眼，从桌子底下塞给了林凡。

林凡接过包，有些沉甸甸的。

“今天我算了算，咱们这趟一共赚了四万八。加上你之前放在我这边的钱，给你凑了个整十万。”

四天时间，利润四万八，平均一天一万二，而且还是很有稳定性的盈利。

王霆轩在算账得出结果后，更是心如刀绞。

多好的生意，那么高的利润，就这样白白没有了。

还是被人威逼着失去，心中的不甘，愤恨，充斥着王霆轩。

原本还计划今天早上，将他原本名片上的公司去真实注册一个，然后自己联系个工厂，自己设计，去掉中间商来长期做。

但是这一切想法现在都已经化为泡影。

林凡给王霆轩满上一杯酒，笑问道“怎么，不甘心？”

不问还好，问了王霆轩气不打一处来“当然不甘心，好好的说没就没，我能甘心吗。那狗日的杂碎，这世道还让人活吗，还有公平可言吗。”

王霆轩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借着酒劲把陈虎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尽管愤怒，尽管无奈，他什么都做不了。

冷静下来的他，回忆起不到一周的时间，自己就赚到了三万八千块钱，比他来夏榕市三年摊贩生涯卖的总和还多的数。

王霆轩这才缓缓平静。

人生总有高光时刻，但那都是短暂，更多的是平稳的度过。

已经三十而立的王霆轩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他自己给自己满了杯酒，一口喝下“知足常乐吧，或许这就是命。”

过了几秒，王霆轩似是不甘，抬起垂下去的头，挣扎着想要问林凡。

可他知道，不会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王霆轩缓缓地把头低了回去。

“之后有什么打算？”林凡问道

王霆轩不语，低着头。

几秒后王霆轩又抬起头，难道有转机？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

林凡嘴角微微斜起，从腰间掏出个小黑机子，放在桌上。

王霆轩看去，是一款最新式的传呼机。

“下一步，我们做这个。”林凡食指扣着，敲击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