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镇上还有两里路。
柳文玉和李绥走走停停,花了半个时辰,还没走半里路。
“我们必须要走快点,我得赶回去烧水。”
“好。”
“那你倒是步子迈大点!”
…………。
李绥久久没有回应她。
拖着他又走了一段路,她气喘吁吁。
柳文玉侧过脸一瞧。
正好对上他呼出来的热气。
热气喷薄在她的脸上,她不小心吸了一口。
这什么味道!
她咽了咽口水,赶紧移开自己的脸。
他又昏睡过去了。
他这么重。
这段路何时是个头啊?
他体温高的惊人,再拖下去,只怕会烧成傻子。
柳文玉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红着脸,揽着他的腰。
眼前男人的背很宽,腰也特别壮实。
她一只手从他身侧环绕过去,揽到他的腰窝。
被她挠到了痒痒,李绥没忍住,睁开了眼。
视线从她高挺的鼻梁
下滑到她猩红的嘴唇。
再到她因为急促的呼吸,一颤一颤的胸脯。
她梳的发髻是妇人的发髻。
可惜了,
他之前的话是认真的。
柳文玉可一点也不知道他醒了。
只是觉得她身上轻松了许多,两人走路也快了很多。
之后的路程,李绥没再说话。
保持体力,听她不断念叨。
“还有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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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婆婆要是半路看到我,我就真的完了。”
……
“我的名声怎么办?”
……
李绥:罗里吧嗦,尽说些没用的,不如省点力气。
要是你被休了。
我八抬大轿,三媒六聘,娶你过门。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愿意在心里说说。
毕竟,
他可没有挖别人的墙角的癖好。
……
一个时辰后。
柳文玉摇了摇他的手。
“快醒醒,你能得救了。”
李绥耷拉着的眼皮,朝上抬了抬。
是医馆啊!
“有钱没?借点给我啊。”
柳文玉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好意思问自己借钱!
柳文玉撇开自己的视线,“我身上没钱。”
撒谎就撒谎,耳朵红个什么劲!
李绥伸出的三个手指头。
“我以后三倍还你。”
威逼利诱,都没用。
“我自己找!”
李绥直接往下摸到她的荷包。
一看,
荷包还是并蒂莲式的。
真刺眼。
她不服,立马去抢。
他抬高了手臂,她就够不着了。
他犹如强盗一样,打开荷包。
呼啦啦!
倒了一堆的铜板在手心。
钱太碎了,都不好数。
于是他又把银子放进荷包里。
“我一定三倍还你。”
说完,他立马跑去敲医馆的门。
见他生龙活虎,她感觉自己一路上受到了欺骗。
现在他又想骗自己的钱。
那可是她绣了三个月的帕子,才得来的钱。
她今日打算去钱庄兑换成银子的。
就这么被他抢了去。
柳文玉气急。
肮脏的话,她又说不出口。
她使劲地睁大红彤彤的眼睛。
企图用眼睛控诉他的恶劣行为。
他怎么会上当。
李绥:都嫁人了,怎么还像个姑娘这么秀气。
要是别的婆娘,早就对他骂街,上棍子了。
柳文玉:“你忘恩负义!”
李绥:“我没有。”
柳文玉:“你快还我。”
李绥:“我没钱怎么看病,你就行行好。”
柳文玉:“把荷包还我,钱给你。”
这荷包是柳文玉待字闺阁中绣的,和廖正清定亲后,她送给了廖正清。
虽说廖正清品行有待考究,但是他从未对不起自己。
这个荷包是他的遗物。
征兵后,她一直带在身上,早已经习惯了。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
李绥头皮欲裂,这比让他去杀敌还难受。
所幸,医馆的大门开了。
李绥:“你进来,我交了钱,荷包就给你。”
李绥说完,没有看柳文玉的反应,就进了医馆。
看她的穿戴,就知道她夫家的家底不富裕。
说不定她丈夫还靠她养活。
荷包没有里头的银两值钱。
她这么重视这个荷包。
她肯定会进来的。
他是这么的笃定。
他没有注意到她头上带的白花,如果他看到了,肯定不会这么做。
柳文玉已经不再信他了。
廖家离医馆只有两百米,她和陌生男人来往。
要是被街坊邻居看到。
一口一个唾沫钉子。
她的贞洁和名声就真的没有了。
她擦了擦泪水,转身就走。
李绥很快就发现柳文玉没有跟上来。
他拿着荷包焦急地跑了出来。
空旷的大街,
却找不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