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李绥握着缰绳的大手青筋鼓胀,他生无可恋的挥舞了一鞭子。
被驱赶的驴子更加卖力赶路。
夜半三更。
要是多心的人看一眼,绝对会咂咂嘴感叹:“郎才女貌,真是好福气啊!”
可李绥并不觉得是福气。
他们之间的身份不合适。
这会对她名声不好,她的丈夫如果误会,那她以后的日子就更难了。
帮了她这回,他就会断了对她的念想,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
不过,他很快就不会认为身份不合适了。
……
百草堂。
李绥单手抱着柳文玉,另一只手握拳用力敲击。
厚实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门扉都在震动。
很快,医馆里的烛火被点亮。
“嘶……啦……。”
大门被打开,又是一个熟悉的少年。
再次见面了,依旧是大晚上的。
俩人大眼睛瞪小眼睛。
戚青衡微微愣住,握住大门的手还没来得及收。
“戚青衡,快喊你父亲过来。”
李绥焦急的抱着柳文玉熟门熟路的往里走。
“父亲不在,他今日随母亲回家祭祖了。”
“快去喊你祖父!”
跨过门槛,来到床头。
李绥把柳文玉的身子放到床上,他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快快松手,我们已经到医馆,马上就能解药。”
柳文玉倒也听话,只不过她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看着她娇憨的睡颜,他的心软成一团。
李绥:“真乖。”
戚青衡刚进门就看见这的一幕。
他到底是该尴尬的转身离开,还是勇敢的上前打个招呼呢?
……
李绥不耐烦地转头。
他语气不善地对戚青衡说:“还愣着干嘛?快让你祖父来看看,人命关天。”
戚青衡硬着头皮说:“祖父去上尧村出诊,一时半会回不来,今日药堂只有我看店。”
“我……。”
忍耐许久,李绥最终没有说脏话,只是对着地上“呸!”了一句。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不是自己媳妇。
他焦头烂额地说:“那你去配点药,她被下了药。”
非礼勿视!
戚青衡低着头,垂着眼帘。
“不知中的何药?”
对着一个半大小子说这些,李绥神情略微有些不自在,但……
“勾栏里的那种药,你快去配药。”
说完,他立马别开头。
戚青衡更加不自在了。
他问:“具体知道是那种吗?”
李绥立马回道:“不知道!”
那种药种类多的是,药方不同,药性各不相同,配的解药也不一样。
戚青衡有点完美主义,他不喜欢自己配的药有瑕疵。
他观李绥和床上的女子非常亲密,便以为他们不是夫妻关系,就是两情相悦。
戚青衡也没多想,直接开口:“我把房间让给你们,我绝不会打扰你们,也不会让第三人知晓。”
说完,戚青衡欲转身离开。
李绥一开始听的稀里糊涂的。
等他回过味来,不禁火冒三丈!
他怒喝:“去配解药!”
被李绥的怒气吓了个哆嗦,戚青衡委婉的提示:“李绥哥哥,解药要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真是够了!
他今年生的所有气,都是戚青衡送给他的。
"一种植物!"
李绥也不管柳文玉的手了,他火气冲天,一脚踢在戚青衡的屁股上。
戚青衡被他踢了个咧撅,差点脸着地。
李绥怒气十足。
“老子用你教吗?要是老子行,早就……,她这样子有好一会了,药效极强,快去配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戚青衡赶忙爬起来,着急忙慌地跑开。
李绥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
……
药堂的帮工都已经回家,熬药的事情落在了戚青衡的身上。
半晌,戚青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终于把药熬好了。
夜色正浓,百草堂烛火通明。
微风拂过,庭院里的墨竹倒映在窗户纸上,轻轻摇曳。
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戚青衡在屋子外面拿不定主意。
这……
………万一……。
没有万一。
李绥阴森森地说:“熬好了药不端过来,偷偷摸摸做什么?眼睛不想要了!”
见戚青衡还呆愣在原地。
李绥就像被点了火药桶,气急败坏地大喊。
“滚进来!”
李绥被气得口水都喷出来了。
被抓包了!
戚青衡手里的汤药差点撒出去。
……。
李绥:“这药刚熬好的吗?”
戚青衡:“是的,我立马就端过来了。”
李绥胡乱擦了擦自己嘴,继续用身子挡住戚青衡的视线。
他指着房里的小凳子,说:“放那里,你出去。”
戚青衡非常听话的把药碗搁置在凳子上,起身欲离开。
见戚青衡老实离开,他着急拿药,也忘了遮挡柳文玉了。
结果,戚青衡转身过来。
“李绥大哥,这药需要连喝两碗,还……”
话还未说完,他震惊地大喊:“廖家婶婶!”
李绥立马反应过来,他药也不拿了,用身体挡住戚青衡的探视。
李绥义正言辞的说:“什么婶婶,不要乱说话,她才不是。”
他哪里乱说话?
那张脸他怎么都不会认错!
戚青衡激动的说:“她是!她就是!她家就在这条胡同的第三户。”
“闭嘴!”
李绥瞪着虎目,直接把戚青衡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她不是!
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