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笑道:“灵儿,你觉得李空空难对付吗?”
灵猫儿略作思忖,道:“李空空是银榜上的高手,元力浑厚,更有上品法器,对付他,我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辰又问道:“那铁山爪会有李空空厉害吗?他虽然是筑基境巅峰,但是连银榜都没进,与李空空这种一门中的天之骄子,根本比不了。你要去找铁山爪报仇,唯一要在意的便是他江淮城副城主的身份。”
无论是王辰还是灵猫儿,都不知铁山爪因为女装王辰而吃醋,甚至一怒之下离开江淮城。
灵猫儿坚定道:“师尊,我知道了,我不会意气用事的。”
王辰这才放心,正要率先迈步前行,只听得背后水面传来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他不由得身子一顿,一抹苦笑涌上面庞。
哗啦!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水面钻出来,王辰顿觉后脖颈一股森然凉意,一动也不敢动了。
一条长一尺,尖端极其锋利的水锥顶在他的后颈骨,在他背后,一个湿漉漉的女人双手自然垂落,面色冷漠。
灵猫儿猛一挥手,铃铛声清脆响起,一道金光闪过,正欲上前冲杀,却听到师尊一声大喝:“灵儿莫动!”
一根锋锐的冰锥距离她的喉咙不足半寸,若是她方才反应慢了半分,没有及时停下来,此时已被冰锥穿喉而过。
一滴滴冷汗从俏脸滑下。
“你就打算就这么走了?”
这句话的语气是反讽,这家伙简直越来越像人类。王辰心里忍不住吐槽,可嘴上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苦笑道:
“在下为自保,贸然利用姑娘,正要找姑娘请罪,怎敢擅自离开?”八壹中文網
这番话却出乎水九意料,她竟有一丝怒意:“油嘴滑舌,方才你分明是想下山!”
王辰正色道:“姑娘这就冤枉我了,我若方才想走,此时早已到山脚。”
水九眼神上下扫动,最后停留到王辰胸口,突然道:“金丹爆炸,不好受吧!”
王辰突然一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花了眼,眼前机器一般的女人眼中居然有一丝笑意。
他不由得恼怒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若不是你抽了我半身血,我也不会身受重伤,更不会被那两个金丹境胁迫。你修为精深,实力高强,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把他们引到你那给我解围怎么了?”
明明是心虚,说起来却义正词严,将水九说得一怔,半晌后,才皱眉道:“你当真没有和他们一起害我的意思?”
王辰抬手,立起三根手指,食指中指奇长无比,比无名指长出二寸,立誓道:“若我有伤害姑娘的意思,便让我吃面条时被面条勒死!”
灵猫儿噗嗤一笑,这算是什么誓言。
水九从未见过如此无赖之人,见他发此毒誓,便认定其是真心,随手挥了挥,两根水锥瞬间失去控制,跌落在地面,化为一滩水。
王辰一颗心这才放下。
水九似作随意问道:“下山后,你们要去哪里?”
王辰坦诚道:“江淮城。”
他不由得好奇,方才暴苍动静极大,一身火法,焚山煮海,对一般水属性修仙者都极为克制,这水九是怎么战胜他的?
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好奇,便问道:“敢问姑娘,方才火势甚大,几乎将地面水全部烤干。说实话,你已无地利优势,若不是那一场暴风雨,恐怕绝无翻盘可能。”
水九冷着一张脸:“你以为那场暴风雨是意外?”
王辰双眼精芒爆射,紧紧盯着女人。方才的暴风雨,已经接近于灾难,此人居然能随意召唤,扭转乾坤,当真强大的过分了。
半晌后,只得苦笑一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还是过于自大了。”
水九眨了眨眼睛,意外地耸耸肩,体内元力迸发,整个人逐渐变得透明,骤然钻到水面,水面几道光华闪了闪,整个人已经数里开外。
说走就走,一个招呼也不打,女人真是难懂的生物,即使是刚做了一天的女人。
王辰望着远处水面波动,呆了呆,一甩长袖,冷声道:“她还算识相,若要再胡搅蛮缠,我定给她脑袋戳几个窟窿!”
灵猫儿见色厉内荏的师尊企图挽回尊严,顿时满头黑线,忍不住道:“师尊,她有控水之能,此处遍地是水,而水又能传声,你说的话可能她会听见。”
王辰立即变得紧张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我说什么了?方才都是梦话,水九姑娘千万别误会。”
见灵猫儿捂着嘴偷笑,他顿时知道自己被耍了,故意板着一张脸道:“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师尊也敢耍弄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武学大成了?”
灵猫儿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言。
……
江淮城。
这是天璇地界最繁华的城市,最大的拍卖行、最大的炼器工坊都在这里,九峰十三派在此地都有“腿”。
这里也是天璇四百八十城中修仙者最多的城市,城主甚至是一位金丹境巅峰强者。
城墙外,两个身着蓝色制服的士卒面对城墙,手里拿着一沓桌面大小的纸,上面是人脸画像。
“一茬又一茬,怎么有那么多的江洋大盗,诛魔卫杀了一批又来一批,难道他们都不怕死吗?”一个瘦高个子,嘴角两撇八字胡的士卒嘟囔着。
他的工作便是接到上级通知后,将被击杀的匪徒悬赏榜单扯下来,再换上新的。
他旁边的矮胖士卒道:“我真是想不通,这些人本事大得很,为何要与天璇宫作对,寻个地方做个副城主不好么?”
瘦高士卒哼唧道:“你还别想不通,我告诉你。若我是银榜高手,或者是筑基境修为,我也逍遥一方去,谁愿意受天璇管制?”
矮胖士卒手里捏着一份花名册,摇了摇头,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这又来一个,明明是银榜上的绝顶高手,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追着杀天璇宫的人,这下人死了,也消停了。”
瘦高士卒望了望城墙上密布的画像,叹了口气:“又是哪个?”
但愿别挂得太高,摘下来也费劲。
矮胖男子顿了顿,道:“疯丐,风大同,死于骊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