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山,后山岗,
青山绿水,春风徐徐,杨柳依依,漫山野花盛开。
韩安身披张离多年前给他买的那身道袍,腰间别着那只储物袋,站于山丘之上,身前立有两块墓碑。
不肖子孙张信之墓。
恩师张离之墓。
韩安看着两只小坟包,思绪千万。
恩师张离的话语犹在耳边。
“安儿,人心鬼蜮难测,此番下山务必小心,可先找燕云一叙,了解如今山下情况........”
韩安心情沉重,对着墓碑行了子孙礼后,道:“恩师在上,韩安在此别过。”
五日后,
姜国砚城。
韩安身披道袍,身后背着一柄桃木剑走入城中。
城内繁华一片,街道上布满食物香味,小贩叫卖声不止。
韩安走在街道上,寻找燕云书信中地址,不禁感叹道:“这么多年过去,没了战乱,砚城也变得这般繁荣了。”八壹中文網
走出老街,沿河岸行走的韩安听闻有人在喊自己,疑惑的转头望去。
只见一女子坐在花船之上,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浓妆艳抹,朝着自己抛着媚眼,高呼道:“道爷!过来玩玩啊~~”
韩安摇了摇头,算是拒绝了后,头也不回的快步朝着街道走去。
他深知一旦被这类人缠住是何等的麻烦。
走出老街,跨过河岸,进入主城区后,有一小厮模样的少年跑来谄媚问道:“道爷,打尖住店不,今日本店.......”
韩安摇头拒绝,越过小厮朝着前方走去。
小厮不死心的追问道:“不知道道爷要去哪啊?我这一块特别熟。”
韩安停下脚步,拿出两枚铜钱,轻声问道:“你可知燕家武馆怎么走吗?”
小厮一脸笑意,双手接过铜钱后道:“谢谢爷!沿着这条道走到底,然后向西走两百米就能瞧见了!”
韩安点了点头,顺着小厮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门口立有两只石狮的武馆。
韩安抬头看了眼那牌匾上的大字,“燕家武馆。”
韩安看着大门紧闭的武馆不免心生疑惑,大白天的为何大门紧闭?
上前敲了敲门前的铜环,轻声道:“有人吗?故人来访。”
韩安等候片刻后,门内传出软糯的声音,“是哪里来的故人?”
韩安回道:“小秋山。”
韩安刚出声,大门咯吱一声便打开出一道缝隙,门内探出一个小脑袋,肉嘟嘟的小脸配上一双灵秀的大眼睛,脑袋上梳着两根麻花辫。
小女孩试探性的问道:“韩叔叔?”
韩安见状笑道:“是我,燕云在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道:“爹爹在家的,我这就带你去找爹爹。”
韩安点了点头,走进武馆中后,看着小女孩又将大门关死,不由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小女孩咬了咬手指,点了点头道:“我带你去找爹爹,爹爹老是说起你,可想你了。”
说着便拽着韩安的袖口往府内走。
韩安随着女孩穿过大堂,途经练武场时,发现其地面上的血迹明显是近期留下的后,眉头一皱。
走过练武场,里面便是里院,踏入里院后,女孩边跑边高呼道:“爹爹!韩叔叔来看你了!”
没一会儿,身旁有一面容清秀的妇人搀扶着面色苍白的燕云走出房间。
燕云见到来人确是韩安后,不免扬起一丝笑意道:“韩安,你来了。”
韩安点了点头,走上前,伸出手帮燕云把脉,不由得剑眉微皱:“为何伤成这样?”
在韩安的感知下,燕云五脏六腑皆有所伤,所幸的是,救治及时,暂无性命之忧。
燕云苦笑道:“擂台比武,技不如人罢了。”
这时小女孩忽然说道:“才不是技不如人!我听到有人说那个人是什么天衍宗的,根本不是普通人!”
燕云闻言立马出声呵斥道:“小孩子懂什么?你知道天衍宗是什么吗就乱说。”
一旁妇人欲言又止的模样都被韩安看在眼里。
韩安眉头一皱,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燕云见女儿哭着跑回房间后才叹了口气和韩安说道:“一路赶来,累了吧,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你先休息一下。”
韩安不怒反笑道:“你这燕老粗真的是不要命了,五脏六腑都成这样了,还想喝一杯?”
韩安说完对着妇人作揖道:“嫂夫人,韩安会在此处叨扰几日,还望见谅。”
清秀妇人报以微笑道:“韩兄弟不必见外,我家夫君整日里提到最多的便是你,好几次搞得我都有些吃味呢。”
韩安报以微笑,对着燕云没好气的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一趟医馆,给你抓几副药。”
燕云笑着点头应下,扭头对着夫人说道:“夫人,我没说错吧,韩安这小子就是这个脾气,面冷心热,这次天衍宗的事情就别和韩安提起了,免得牵连到他,只可惜他此番要白跑一趟了。”
清秀妇人闻言,眼含泪花,点头应下。
韩安走在街道上,相比起燕家武馆的冷清,街上热闹非凡。
韩安来到一处医馆,进入其中,看着那幅对联,微微一笑。
“但愿世间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这时,有一称药伙计上前问道:“道长觉得我家掌柜写的这副对子如何?”
韩安微笑道:“极好。”
伙计咧嘴一笑,开心道:“那是自然,我们家掌柜是这砚城中,最心善的人了。”
韩安没有接话,而是说道:“帮我拿三两红花,五两三七,二两血竭......”
韩安还未说完,伙计立马摇头道:“没有,一样都没有。”
韩安闻言皱眉问道:“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药材,你这么大一家医馆没有?”
伙计摇头回道:“不但我家没有,整个砚城的医馆都没有。”
韩安眉头一皱,逼问道:“全城都没有是何意?”
伙计回道:“两日前,都被城主府的人搜罗光了。”
韩安问道:“城主府搜罗这些止血化瘀的药材作甚?”
伙计闻言,上前两步悄咪咪的说道:
“前些日子,城主府的小公子和燕家武馆起了冲突,当天就打了一架,那小公子怎么会是人家开武馆的对手,后面那小公子又带人去找了几次麻烦,都被打了出去,后来,那小公子不知道找了哪里的高人,一掌就把燕家武馆当家的打飞老远,这件事本来没什么人知道,后面还是那小公子想要斩尽杀绝,把全城能够治内伤的药都买走后,才传出来的!”
韩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问道;“确定是燕家武馆?”
伙计拍腿道:“这能有错?就是城西那家燕家武馆呐,听说因为这件事,武馆里的人都跑光了嘞。”
韩安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问道:“就没人管管?”
此时伙计声音突然压低道:“别人哪里敢管呐,我和你说,你别同他人讲,昨日夜里,我家掌柜还偷偷去过一趟燕家武馆,送了些汤药去,我听掌柜的说,他要是在晚个几个时辰送药,那燕当家的怕是很难熬过今天哝。”
韩安看向伙计,脸色好上不少,拍了拍伙计的肩膀并给了他几两碎银道:“你见着你家掌柜的后,记得和他说一句,他当得上那副对子。”
“对了,你家掌柜从哪里搞的汤药?”
韩安诧异问道,不是全城的药都被搜罗走了吗?
伙计回道:“每家医馆都会留些压箱底的,以备不时之需,昨夜掌柜送去的是最后一副了。”
韩安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还与谁说过?”
伙计面色一僵,他与好多人说过.....
韩安见此不免摇头道:“你家掌柜的迟早被你害死。”
伙计这才面色一白,道:“我只是想和大家说说我家掌柜的心善......”
韩安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城主府的方向,朝着城东走去。
既然医馆没有,那便去城主府中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