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母的话,穆心怡早听得耳朵长茧子了。
今晚回来,也不过走走过场,她也没想着多留,沉默可换风平浪静,那她就不说话。
穆母吧啦吧啦了半天,穆心怡都没怎么回,索性她也不提了。
一顿午饭,因有外人在,吃得还算安宁。
三朋四友离开后,穆心怡就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人才刚走,穆母解下围裙,指着穆心怡就问:“你昨晚不是说结婚了吗?不是说嫁了个有钱人吗?怎么今天你爸爸过生日,也不说带回来瞧瞧?”
穆心怡不接话,沉默的收拾碗筷。
穆母拽过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我都跟你说了,上次那个男人老是老了点,但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大叔吗?你嫁给他,他给我们一笔丰厚的彩礼,你又不吃亏。”
穆心怡不想久留,拎过包就要走。
刚转开门把手,门外站着的一个人吓了她一跳:“小叔?”
陆淮南大包小包的拎了许多东西,进来时,他将东西堆在地上,起身后,大手揽住穆心怡盈盈一握的纤腰,看她时,眼尾轻挑,语气像有责备:“老婆,今天爸爸过生日,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要是不查一下,都要错过老丈人的生日了,你这不是让老公难做吗?”
他能来,穆心怡倒是意外,她反应极快,忽略了腰上他手带来的不适感,她面不改色的配合一句:“我觉得还没到时候。”
陆淮南的手不老实,松开她时,还用力掐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站着,一点儿异样都没显露。
他笑得散漫:“证都领了,丑姑爷总要见老丈人嘛。”
穆父穆母面面相觑,竟有些慌神,但看陆淮南穿得华贵,拎来的东西都是上品,目光百转千回间,已然了然于心。
“快坐,快坐。”穆母拉开椅子,一脸谄媚。
陆淮南平时恣意不羁,可在穆家,还是有所收敛,他看穆母,笑着纠正:“妈,像我这样有钱又有本事的男人才叫大叔,你刚刚说的那种得叫叔叔。”
刚在外面,他听到了穆母的话。
他身上没有戾气,言语也不犀利,半开玩笑的调,穆母听了,非但没觉得不适,还打心眼里高兴:“是是是,我说错话了。”
陆淮南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他放在桌面上,视线在穆父和穆母之间来回流转:“爸,妈,卡里有一百万,这是彩礼。”
穆母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但还是维持着应有的礼貌:“这,怎么给这么多,这可是我们家心怡高攀你了。”
陆淮南明明在笑,可笑不及眼底:“是我老牛吃嫩草才是。”
穆母忙道:“不是,不是,是,是……”
文化有限,说不出漂亮话。
陆淮南适时接了话:“是天造地设?”
穆母憋红了脸,笑声爽朗:“是,是,天造地设,天造地设。”
陆淮南笑,明明一副桃花相,却老少通吃,格外讨人欢心。
穆心怡不由想,这样的男人才最危险。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该穆母去拿卡了,她说:“既然这样,那这钱我就替心怡保管着,将来你们要是需要钱了,我再拿出来给你们应急。”
这会儿又会说漂亮话了,但最是不可信了。
说着,穆母伸手去拿卡,可不知道从哪儿伸来了一只手,将卡直接拿了过去。
抬眸看,是穆心怡,她冷冰冰的:“既然这样,那就不劳烦你了,我自己保管。”
陆淮南在,穆心怡的行为,穆母不好发火。
穆父自始至终,都只是陪笑。
碗筷还没收拾,穆母去给陆淮南做了碗面条。
在厨房洗碗时,穆母在旁边唠叨:“你是不是傻?他给的彩礼,你给我这里,那就是你的,你要是拿去自己保管,那就是你们的,搞来搞去,你这不是白往里搭吗?”
穆心怡将洗好的碗往架子上放,放好时,她瞥了一眼穆母,她神情寡淡,言语坚定:“你别打这钱的主意,阿昀的学费,我会承担一部分。”
穆母要急死了,眼看着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陆淮南在,她又不好发火,心中想着,这钱,穆心怡不会乱花了,等以后找个机会再慢慢骗过来。
洗好碗出来,再坐了一会儿,穆心怡和陆淮南起身,道了别,离开了。
刚出小区门口,坐上车时,陆淮南的手才刚撑上方向盘,眼底就递来一张银行卡,他略颦眉,回头时,淡淡地笑:“怎么了?是觉得老公给得太少了吗?要是这样,你尽管开口,我不差钱的。”
他恣意慵懒,那股痞子劲,太不衬他的长相,可又不会很违和,总之,他很好看。
穆心怡向来沉静淡漠,她说:“这钱到了我母亲口袋,你得做好打水漂的准备。”
陆淮南往椅背上靠,嗓音低低的闷笑:“能娶到你,打了水漂,我也乐意。”
他不正经,话一点儿诚意没有,穆心怡又不是三岁小孩,哪能被他轻易哄骗,她没接话,沉默将卡放在了副驾驶和正驾驶之间的置物槽里。
放好后,她伸手推开车门,下了车:“我回去了。”
晚上有夜班,她需要休息。
陆淮南没留她,车窗半开,薄雾吞噬着他的脸,他在笑:“再见,宝宝。”
一点都不避讳,也不真诚。
他放浪不羁惯了,才会如此手到擒来吧。
只要他能解决自己的困境,他的挑逗,她并不介意。
……
夜里,十二点。
穆心怡刚上班,就接了个急诊,需要出诊。
救护车拉响警报,一路疾驰。
十二点二十分,停在了需要救援的附近。
这里是城郊别墅区,坐落的宅子一座比一座豪华。
他们去了最豪华的那一栋,进去时,有佣人迎接他们。
“快看看吧,我们家老先生刚刚突然晕倒了,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佣人一边将他们迎进去,一边担忧的说着状况。
宅子很大很豪华,一眼看不到头似的。
穆心怡无心关心这些,跟着佣人上楼,来到一处卧房外,然后进去。
豪华的欧式风格大床上,躺着一个身穿真丝睡衣的老人,他双目紧闭,看着慈眉善目。
做了检查,穆心怡给出了结论:“老先生没事,就是血压有点高,喝点降压药,就好了。”
这老头在装晕,她也没戳穿实情。
佣人不太放心:“那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呢?”
穆心怡想了一下说:“十分钟,十分钟不醒的话,我们拉他去医院做手术。”
她的声音提高了分贝,刻意说给了装晕的老人听。
恰是此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先至,仍旧是吊儿郎当的口吻,但还是带了点关切:“爸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