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和穆心怡一模一样的面庞,一个清冷疏离,一个妖娆精明。
一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面孔。
乔笙坐在一旁,也看懵了。
苏哲宥被搂住的半边肩膀是僵硬的,冷汗爬上脊背,他只能将头低得更低。
“黎姐,我承认内部是有这样的传言,可我真不敢篡位,傅老大于我有恩,我怎么可能做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呢?”
夜黎,组织里出了名的人物,身手极佳,枪法极好,又聪明,又妩媚,多少人觊觎,却又不敢表达心声。
见问不出话,夜黎收回搂住苏哲宥肩膀的手,下一秒,抬手扣住他的喉咙,准确无误的捏着他的两边气道:“你到底说不说?”
苏哲宥痛苦的颦眉:“黎姐,真不是我。”
氧气一度被隔断,他的脸涨得通红。
一时之间,夜黎竟也不辨真假了。
如果真是苏哲宥做的,为什么她用死威胁他,他还是绝不改口,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两年前的事情又为什么那么巧合?
刚好发生爆炸、车子入水的那一刻,他们的车在后面很远的地方。
夜黎松了手,苏哲宥狠狠地呛咳。
屈打成招,也并不是找到当年凶手的方法。
她窝进沙发里,抱着一瓶啤酒就灌,脑子里万般思绪。
倏然,包厢门开了,苏哲宥暗哑着嗓音毕恭毕敬喊一声:“南哥。”
乔笙也跟着尊称了一声:“陆先生。”
夜黎抱着酒瓶,对来人没什么兴趣,连眼皮都懒得抬,就抱着酒瓶喝。
可下一秒,她的酒瓶被人猛地拽走,一道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住:“怎么?给你胆子让你出来野了?”
夜黎觉得这人有毛病,身手就去夺酒瓶,他往后一藏,她就摸不到了。
索性,她放弃了。
陆淮南看着她,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于穆心怡的气场。
他将酒瓶放在桌子上的同时,又看一眼苏哲宥和乔笙:“你们先出去。”
两人闻言,都识相的离开。
人被清退,陆淮南这才好奇打量起夜黎,她瘫在沙发上,轻眯着眼睛。
他淡笑问:“你就是夜黎?”
夜黎这才睁开眼看他,可言语中却带着赤裸裸的挑逗:“哥哥,你这么帅,你也知道我吗?”
分明就是一张脸,说出的话和每一个动作却截然不同。
陆淮南坏笑着靠近她,唇贴近她耳畔,声音像蛇信子一样往她耳蜗中钻:“我不仅知道你,我还睡过你。”
这么露骨撩拨的话,换做穆心怡听了,恐怕早已经面红耳赤,可听到这话的是夜黎,她不但没脸红,反而不动声色推了一下陆淮南的胸膛:“哥哥,这可不兴开玩笑哦,人家是清白之身,身子可是要留给云深哥哥的呢。”
陆淮南深黑的瞳眸眯起来,危险的光芒像要迸射出来一样,察觉到危险,他眯眼问:“你喜欢傅云深?”
夜黎毫不避讳、坦坦荡荡的承认:“是啊,云深哥哥又帅又温柔,又有能力,身材又好,肩宽腰窄,一看就贼猛,哇,我可真是太想被他榨干了。”
女孩儿家的脸上,写满了期盼和向往。
可这样的神情,却刺痛了陆淮南的心,他一句话浇灭了她心中的希冀:“你已经没机会了。”
夜黎收了期盼的目光看他,一脸真诚:“为什么?”
陆淮南痞笑弯唇:“你都被我睡了,还想着别人?”
夜黎这一次生气了:“我可没说过玩笑能开两遍。”
她直接变了脸,一个抬手就冲陆淮南打过去,动作迅速,手刀带着一定的力量,若不是陆淮南反应快,很可能已经被她制服。
可他是陆淮南,他抬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一个紧扣,她一个用力挣脱,换一只手再攻过来,他别开脸一挡,又用另外一只手抓住她。
一时间里,夜黎两只手都被陆淮南抓住。
他一个倾身靠近,将她直接压在了沙发上,与此同时,他又伸手轻捻她的发丝,语气似笑非笑:“你太泼辣了,我还是喜欢高冷的那个你。”
男女力量差异,纵使夜黎身手再好,也和陆淮南做不了抗争,她顾不得反抗,就出言不顾形象的骂他:“呸,你个丑八怪,又老又尖酸的王八,还不懂怜香惜玉,哪个女人看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陆淮南笑意更浓,想要吻一吻她可爱的嘴唇的,可想到什么,又没那么做,最后还是伸手揉了一把她的长发,语气带笑:“你啊,你不就看上我了吗?”
夜黎怔了一下,忙解释:“那一定也不是我夜黎,我喜欢的男人可是傅云深那样温柔,又多金的男人。”
陆淮南拖长了声线:“哦,那你听过傅云深的上司吗?”
夜黎瞪他:“怎么?你想说傅云深的上司是你?”
她一脸鄙夷、不屑,眼中甚至没有任何信任。
紧跟着,陆淮南就中肯的赞扬着她:“没错,你猜对了。”
听到这话,夜黎似信非信:“真的?”
陆淮南直起身体:“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坐起来,一边在兜里翻东西,一边提防着夜黎的攻击。
夜黎并未再攻击他,而是好奇看着他到底会拿一个什么出来。
他从衣兜里掏了一张黑卡出来,随即挑眉看她:“见过这个?”
夜黎看一眼,就确定了真假,忙变了脸色去抓他的手:“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得了。”
陆淮南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付出什么呢?”
不过是一句挑逗,纵使知道了夜黎和穆心怡是同一个人,但面对一张脸,不同的灵魂,陆淮南还是做不出越矩的事情。
夜黎挑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哥,我这身材太干瘪,你这么壮实,我怕你吃不饱,更何况,万一你不满意,到时候提起裤子不认账,我找谁诉苦去?”
陆淮南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个身体,两个灵魂,他喜欢的是那个高冷的穆医生,而并非面前伶牙俐齿、身手矫健的夜黎。
可即便想到,也知道该跟面前的夜黎保持距离,但陆淮南还是嘴欠的问了一句:“除了你自己,你还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
夜黎一听这话,那个火气蹭蹭蹭地往上涨,她的脾气,可不是谁都要恭维的。
傅云深的老大又怎么样?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手又快速冲陆淮南劈砍过去,可这一次,她仍旧没有得逞。
像是常年修炼的高手,打败天下无敌手,却忽然有一天遇到了对手。
夜黎气得颤抖,可面对禁锢,她又只好求饶:“哥,错了,我错了。”
陆淮南压低声音警告她:“别再打我主意。”
夜黎忙承应:“好,好,我叫你哥,谢谢哥。”
陆淮南松开夜黎,又才起身往包厢外面走。
走了一半,他又停下步伐问:“怎么?还不走?”
夜黎果断站起身跟上去:“哥,我们去哪儿?”
陆淮南话说得模糊不清:“去办事。”
夜黎的脑瓜子转得飞快,办事?
哪种事?
不由的,脑子里上演了八百个回合,直到被陆淮南吼了一声:“怎么?你想跟我去男卫生间?”
夜黎才醒神:“哦,哦,不去,不去。”
陆淮南进卫生间之前,还是压低声音警告:“别想着乱跑,我有傅云深的事情要问你。”
夜黎本来就是想着要直接跑路的,没想到他这么说了,她似乎又有了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她在外面等他,没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直到带夜黎上了车,她才没忍住问:“哥,你是云深哥哥的上司,他出事,想必你应该清楚吧,所以请你告诉我,他还活着吗?”
再醒来,已经是两年后了,当年的事情过去两年,她幸存了下来,可傅云深呢?
虽然知道存活的机率不会太大,可她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了口。
陆淮南连看都没有看她:“傅云深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话,夜黎的情绪才低沉起来,她往椅背上靠了一下,再回神,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喊:“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