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还是被绑着背后,就连吃点东西都做不到。
挨到中午,外面传来脚步声,之前那个妇女打开外面的锁头,伸进来一个脑袋。
见她侧躺在床上没有闹事的迹象,这才放心地走了进来。
白思禾也没动,就躺在床上看着她走近,思考着要怎样让她放开自己。
那个妇女把手里的碗放在她面前的床上,表情有点不好看了:
“怎么都没反应的?不会是个傻子吧?还是聋哑人啊?”
她家可不是第一次买外来的丫头,上一个来的时候闹得那叫一个凶,最后还让她伤了金宝逃跑了,到现在都没找回来呢!
可眼前这个丫头,偏偏安静得出奇,虽然贴着嘴,但正常人也不至于一点声音都没有吧?
她板着脸,把碗又推近了些:
“吃吧,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给金宝生几个大胖小子,以后好日子在后面呢!”
“别想着逃,我们这个村靠腿是出不去的,你看隔壁小龙,他媳妇就是个瘸子,知道为什么吗?”
“就是因为以前跑过,抓回来当天就把腿给打断了,两条!一直没给接,现在一到阴天下雨疼得嗷嗷叫。”
“现在孩子都三个了,也静下心了,你说这是何苦呢,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着,她伸手撕下白思禾嘴上的胶带,那玩意粘的很牢,扯得皮肤生疼。
碗里是清汤寡水的小米粥,米粒在碗底清晰可见,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把白思禾扶起来,端着碗递到嘴边:
“等生了儿子,就有好的吃了。”
白思禾也明白,对一个新买来的女人,他们必然不会给什么吃的东西,以防她体力充足,有力气反抗和逃跑。
她先是喝了口米汤润了嗓子,才开口说:
“我不会跑。”
女人听见她说话,意识到她不是聋哑人,也稍稍放了心。
不过对于她的保证,却没有真的相信:
“你这种招式我见得多了,等我们信你了,你再跑是吧?没用的。”
白思禾摇头,然后又看了看屋里的陈设:
“这里比我家富裕多了,反正我妈也要把我卖给老瘸子,还不如在你家好好过,起码你儿子金宝,不会超过三十岁吧?”
女人一愣,看了看白思禾身上的衣服,还是有些疑惑。
明明这个丫头穿得那么体面,就连皮肤都跟瓷娃娃似的光滑,怎么可能家境不好?
她一定在说假话。
白思禾继续道:
“你家有干净衣服没?我身上这件都不知道是多少人穿过的二手货,被那个瘸子拿来,糊弄的我妈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他多有钱呢。”
她嫌弃的语气,令女人心中有些摇摆,但嘴上仍然态度不变:
“你说这些没用,我不管你家什么样,看你这打扮,这皮肤,怎么看也不像是咱乡下人,别跟我套近乎。”
“怎么,城里人就都有钱吗?表面光鲜罢了,住的房子还没你们院子大。”白思禾反驳。
这下,女人没话说了。
等白思禾喝完粥,她才站起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身大红的衣裤。
“你要想换就穿这个,之前给那个丫头做的喜服,她跑了正好你穿。”
“你跟金宝虽然不办席,但是穿喜庆点还是有必要的。”
白思禾:……
女人把绳子解开,在一边盯着她穿好,才又把手绑上,唯一的区别是,这次她的手被绑在身前。
大概是因为她对白思禾的话信了些,也可能是因为白思禾的表现不错,女人走的时候,甚至哼着小曲。
等人走远,白思禾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两块巧克力含在嘴里。
她真的饿了,之前还渴得厉害,喝了那碗米汤后好了不少。
晚上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名叫金宝的男人。
之前听那两个妇女争吵,她知道金宝是发烧烧傻了,现在一看,确实如此。
他虽然高大,可那张脸上还是儿童般的稚嫩,全身上下都带着四个字“不谙世事”。
一进门,他整个人缩头缩脑的,在看到白思禾的一瞬间,那张脸直接皱在一起,眼睛也紧紧地闭上。
好像她是什么怪物一样。
过了会,才瞪大了眼睛,小跑着过来奇怪地问:
“你为什么不叫?”
白思禾:“我应该叫吗?”
金宝点点头,很快又摇头:“不应该,但是二妞每天都叫。”
二妞?
白思禾问:“二妞是谁?”
金宝突然捂着脸嘿嘿笑了两声:“我媳妇,我妈说她是我媳妇。”
随后又撇着嘴放下了手:“她用擀面杖打我脑袋,还跑了。”
原来之前从他家逃跑的女人,居然叫这个名字。
白思禾有些好奇,在他的认知里,能知道什么是“媳妇”吗?
这样想着,她问了出来:
“你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吗?”
金宝垂着脑袋玩着手指头:
“我妈说了,媳妇就是和我最亲的人,能睡一个被窝,有了媳妇,我就能跟我爸一样,有儿子,有孙子。”
说完,他抬起头问白思禾:
“春花,你可要当我最亲的人,不能跑了。”
春春春春春……春花?
白思禾眼前一黑,之前还觉得白依纯的原名挺土的,现在这个春花,简直和她不相上下。
要这么说的话,那个跑掉的“二妞”,很可能原名也不叫这个。
她定定神,勉强接受了这个名字:“你放心,我肯定不跑。”
怎么也要把你们全村都送进去。
听了她的保证,金宝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春花,你真好看,比二妞还好看,我妈说,你的孩子一定也很好看,像我!”
做你奶奶的春秋大梦去吧。
白思禾没回应,却听到窗外有声音,估计是金宝他妈在外面偷听呢。
于是稍微提高了音量,专门说给外面听:
“金宝,你好年轻呦,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吧!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
金宝笑嘻嘻地答应着,衣服也不解,往床上直挺挺地一躺。
“哎呀,你真笨,还要我教~”
外面的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满意地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白思禾放开手,双目直视金宝的眼睛,命令道:“看着我。”
刚才还因为摸到痒痒肉而笑嘻嘻地傻小子一下子安静下来,表情木讷僵硬。
“去地上睡。”
白思禾说完,金宝呆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了床。
还好,她能用眼睛瞬间催眠他。
不过一小时后,金宝就会清醒过来,第二天恐怕会向他妈告状。
白思禾有些头疼地看着他。
她是有入梦术不假,但也不可能在梦里跟他做些什么。
她手还被绑着,费力地把金宝的衣服解开,拿出一次性针灸针,借着微弱的光亮,扎进了几处穴位。
这样一来,第二天的金宝必定会觉得神清气爽,满面红光,即使没发生什么,也像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