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总提那些糗事。”
“是你先提的。”
马松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是说,那次咱们没能看上日出,所以明天一起看吧?”
“行啊,你别起不来就行。”
白思禾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语气十分无所谓。
她爸在她小的时候,只因为她表现出对武术的热忱,就放弃了让她去幼儿园的机会,把她扔进少林寺学了几年。
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日出自然也是天天看。
所以当时马松水土不服生病的时候,她干脆放弃了那个机会。
有什么好新奇的?又不是外国的太阳更圆。
没想到这件事马松居然还记得。
可那又怎么样呢?系统都说了有机会回到现实世界,她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
只要回去,一切都能回到正轨,她和书中角色的关系也都会切断。
唯一不同的人就是马松,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要回去的。
她可以做到不在意所有人的爱慕值,却做不到无视马松的感情。
必须把这种不该有的情绪之火掐灭。
她不希望马松继续保持对她的好感,万一回去之后他还有记忆,心思没断,那不等于把人掰弯了吗?
车在路上开了很久,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不知道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原因,还是马松选的地方比较偏僻,偌大的海滩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片海也非常干净,让人不自觉心情都变得很好。
白思禾下了车,张开双臂迎接海风的洗礼。
下一秒,身上被披了件外套:
“小心着凉。”
白思禾下意识拒绝:
“不用,我带了外套,你自己穿就好……我去拿。”
说完便直接去了车厢。
马松苦闷地垂着头,看着手里还带着暖意的外衣发愁,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接受自己呢?
白思禾的顾虑他当然知道。八壹中文網
可明明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她为什么还要顾及那么多?享受当下不好吗?在书里这样生活下去不好吗?
明明,没人比自己更懂她,更适合和她生活。
现在她宁愿和那些炮灰角色搅在一起,也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多讽刺啊,以为是最近的人,却偏偏离她最远。
听着白思禾走回来的脚步,他又将手里的外套穿上,整理好表情,带着笑意走过去: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烤肉的材料?那些肉得腌一下吧?”
“嗯,那就准备起来吧。”
看着白思禾又转回去,马松也赶忙跟上,目光却停留在被夕阳拉得长长的一双影子上。
明明就很像一对夫妻嘛!
算了,既然她不想听自己的心意,那就先藏在心底,等待合适的机会吧。
反正这辈子还很长,就算没名没分,只要能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和爱人又有什么区别?
两人从小冰箱里拿出东西准备着,等都弄好,天色也暗了下来。
“报一丝啊报一丝……”
马松搓搓手:
“我忘了现在这个季节天黑得早,要知道是这样,咱们应该先在海边玩一会再回来准备。”
“没事,既然天都黑了,咱们就先把灯连上。”
白思禾倒是没介意这些,两人分工合作,把灯泡挂在刚刚插牢的竹竿上,又通了电。
有了灯光,做什么都方便了,马松把桌子摆好,将烧烤要用的炉子,煤炭之类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那就直接开始吧,折腾这么久我都饿了。”
一边生火,他把旁边整理食材的白思禾赶走:
“车上有很多烟花,你去放着玩,这里交给我就行。”
白思禾原本想留下帮忙,又不希望马松想太多,于是答应一声,拿了些手持的烟花棒走到远处。
呲呲的声音被海风吹到耳边,马松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会。
漆黑的海边,只有她手中的烟花散发出绚丽的光彩,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努力驱散黑暗的精灵。
要是他们能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就好了,真希望除了他之外没人能看到这幅景象。
把食物烤得差不多,马松一手拿着肉串,另一手拎着一个大号的落地式烟花走过去。
“给你放个大的……你先吃。”
白思禾接过肉串,咬了一口满意地“嗯”了一声:
“手艺不错啊!”
“是你腌的好。”
互相拍了一句马屁后,两人又都笑起来。
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炸裂,他们都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绚烂。
两个人挨得很近,马松藏在白思禾身后的手起起落落,犹豫很久,还是没能落在朝思暮想的纤腰上。
“海风这么大,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
他说着,站到白思禾身后,用手指在发丝中拢了拢,从口袋里拿出准备了很久的头绳帮她扎了个高马尾。
她的头发真滑,被海风吹了那么久,居然还是柔顺的,甚至还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那味道夹杂在咸腥的海风中,更添加了一丝诱惑。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紧张得脸颊发烫,正要躲开的时候,马尾动了动,发梢带着些微的凉意,扫过滚烫的脸。
这触感像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他惊慌地抖了抖,深呼吸了两下平复心情。
白思禾晃晃头,头发居然没散开,调侃道:
“手法这么熟练,看来你很有经验嘛。”
“你忘了,我以前勤工俭学就在理发店。”
马松轻笑一声:“走了,吃完再来放,一会都凉了。”
……
晚上,两人在房车中各自睡下,只是都默契地保持着均匀的呼吸,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睡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闹钟响了起来。
他们都沉默着,简单收拾了一下,下了车。
坐在防潮布上,马松打了个寒颤:“早上好冷。”
“一会太阳出来就暖了,要不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海浪声让白思禾的声音显得更加朦胧,她说着,准备站起来。
“别去。”
马松拉住她,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凑到白思禾身边把她拥进怀中。
白思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推开,他的胳膊又用了些力气将她圈进怀里。
同时,带着祈求味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一次,我保证这次之后不会了。”
“我第一次在海边看日出,就当是我在做梦行不行?”
白思禾沉默了,他的一切行为实在太反常了。
她不禁回想起马松最近的言论。
什么“要死一起死”、“遗产都给你”、“两辈子没做过的事”……
不对劲,这不对劲啊!
马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很享受这短暂的安静,他正沉迷在美人入怀的温存中,就听到白思禾非常毁气氛的一句: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得绝症了?”
说完,还非常认真地拉过他的胳膊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