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着头,轻咳一声。
池早上头了,好啊,我按照你的吩咐去买菜,被你欺负就算了,连你的车你的安全带也欺负我!我、我不干了!
她气极了,安全带一甩,就去开车门。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把她按回座位。
他微微倾身凑近。
四目相对,她果然从他眼底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氤氲在深邃波光之中迷人诱惑的笑意??!!
池早呆住。
既然是因为他在嘲笑她,也是因为他的眼睛此刻就像最深的夜空,只因有那颗星星,而变得光彩夺目。
两人距离极近,他的目光定在她异常白皙的脸上,顿了顿。
他拉下安全带,微微垂眸,池早发现他连睫毛都长的过分。
咔擦一声,安全带轻而易举地系好。
他抬眸,对上她明亮的眼睛,好了。
池早一脸懵。
安全带也看人下菜碟?
他退开,打量了她一眼,嗯,胆子确实大了很多。
磁性清冷的声音让池早瞬间回神。
他已经启动了车子,没再看她。
池早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又有点气,又有点烦,又有点别的不知名的奇怪情绪。
但现在,生气也不对,不生气也很难下台。
她抿抿唇,索性也直接转开头,不再说话。
车子一路行驶,车内气氛凝滞,除了音乐声,一路无话。
肖郁瞧了她一眼,就见她依然望着窗外,整个人连带着后脑勺都在生闷气。
他眼底有光轻闪,车子拐进了龙景华庭。
池早是非常不想再来这个地方的。
上次的回忆不是很好。
但是,这次,她依然不得不自己迈动两条腿,跟着肖郁进门。
手里还提着超市采购的两大袋子。
厨房在那边,自己去。不要乱走,不然后果自负。他说完,人就进了浴室。
池早知道他有洁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她也不意外,直接朝厨房走去。
肖郁叫她买菜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局了。
买了菜干嘛?
当然是做。
谁做?
当然是她。
他的房子,从没有出现过什么保姆阿姨,除了定时来的清洁人员,几乎就没别人了。
所以他的厨房,也只是摆设。
指望他做?
世界毁灭了,他都不可能做饭!
把两袋子放地上,池早本来有点烦躁的。
扫了这一尘不染的厨房一圈,她突然想到一些事,缓缓平静下来。
肖郁从浴室出来时,房子里已经多了一道食物的香味。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看了明亮的厨房一眼。
没想到她还真会做饭?
他似讥似讽地扯了下唇角,正要转身回房间穿衣服。
池早端着汤从厨房走出,四目正巧相对,肖郁微不可见地滞了一下。
刚从浴室出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穿衣服,裸着上身,一条浴巾裹在腰间,身上还挂着水渍,水珠从他湿润的发梢滑落,一双深沉的眸在水汽下略显迷蒙。
此刻的他,没了平时的冷沉矜贵和高不可攀。
反而多了丝平和。
池早也顿了下。
她前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肖郁的出浴景,一开始她还会不好意思地蒙住眼睛飘开,后来渐渐的就习惯了。
反正她看了,他也不知道。
更何况,无意看过的裸体,也不止他一个。
所以,池早非常自然地,从上到下,打量了肖郁的身体一遍。
嗯,身材还是那么好。
果然大佬的自制力都是难以想象的。
哪怕未来十年之后,他也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未来的他比现在更多一点成熟的魅力。
池早神色毫无波澜,看完之后就平静自然地把手上的汤放到餐桌上,接着回身进了厨房。
肖郁眉头微不可见跳动了下。
她这是什么眼神?
看到他的身体,她一点也不惊讶害羞甚至尴尬??
肖郁眉眼沉沉,回主卧换了衣服。换衣服前还是没忍住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回到餐厅,池早正好做完最后一个菜。
餐桌上,两菜一汤,卖相平平。
池早抽出纸巾擦了擦汗。
她呼出口气,也不想招呼肖郁,直接拉开椅子坐下,盛了碗汤。
正要自己喝,就感觉一道目光定定注视着自己。
她顿了顿,抬眸。
肖郁突然开口,你经常做饭?
偶尔。池早回答,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手里这碗汤推了过去,我会的都是些简单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肖郁有些意外,刚刚她还在生闷气,这会却好像没事了一样。
是不是对于她而言,转变情绪和隐藏情绪,也是件很轻松的事。
肖郁坐下。两个人没有说话,默默吃着八点多的晚餐。
说来还是有点奇怪。
他有很多不吃的东西,可偏偏,这两菜一汤里头,都没有触雷的地方。
味道也恰到好处的对他的胃口。
吃的快差不多了,他的电话忽然响起。
池早见他起身,接起电话往书房里走。
她眸光一闪。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想法。
嗯,你说。肖郁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又回头,走到门口,在大门的密码锁上按了几个数字。
叮的一声,反锁了。
池早:
肖郁回了书房,从锁门到回房的这个过程里,看也没看池早一眼。
但池早从他的行为里明白了,这是今晚都别想走的意思。
这个男人的房子都是最好的装修,最先进的设备。
比如这道大门。
里外两个电子锁,外面的负责开门。
里面的,负责锁门。
没有密码,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打不开这道门。
可惜,池早偏偏知道他家的所有密码。
如果他这十年没换密码的话。
池早把餐桌收拾好,肖郁还没出来。
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放弃离开的想法,也没有去试密码。
现在她和肖郁还能心平气和地相处,但是如果真的惹到他,她不确定这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和逆反心理。
这个男人最喜欢和别人对着来。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现在走了,今晚,或者明天,她就能再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