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内,王文昌走到了柳锐牢房前。
放眼望去,那柳锐,正躺在富贵牢的床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身边还摆放着茶水瓜子。
丝毫看不出有半点坐牢的架势。
感觉到有人近前,柳锐挪开眼前的书,用眼角扫了一言牢外,见到是王文昌,柳锐才坐了起来。
王文昌看向他,清秀的面容,穿着洁白的新牢服。
只看面相,绝对看不出此人在不久之前能做下那滔天恶事。
柳锐把书一扔,起身笑道:“呦,王大人来了?怎么,我要回去了?本来想体验一下这蹲大牢的滋味,不过你这里啊,消遣的事物少了些,床也硬了些,无甚意思!”
很显然,这位少爷,根本就没以为他犯了什么大事。
王文昌微微一笑:“柳少爷看来住的不太习惯啊!”
“哈哈,可不是,下次可不来了,还是家里好啊,温香软塌,还有丫鬟暖床!”柳锐摇头道:“这牢房,体验一次,也就够了。”
王文昌神色复杂,看着眼前这个人。
“为什么要杀牛家全家?”
听到这个问题,柳锐不假思索的大笑道:“哈哈,他老婆漂亮啊!吊着他们全家看我玩,才够刺激,不是吗?谁知道他们那么不抗吊?”
说到这里,他伸了个懒腰,一脸轻松笑道:“王大人,赶紧开门,我要走了,下次我会注意,手尾干净一些,绝不给大人添麻烦!”
王文昌攥紧了拳头。
他第一次如此的想打一个人!
从头到尾,这个人都没办点的在意,普通百姓的人命在他眼中,可能都不如家中的一条狗!
这次呢,之所以进来,估计就是像他所说,想要体验一下牢房的感觉!
毫无人性!
丧尽天良!
王文昌气急而笑。
“哈哈哈,好,好,好,柳大少爷想走,王某肯定同意!来人,把他给我带去普通牢房,记住了,给我找最脏最臭的那间关进去!”
柳锐意识到有些不对,皱眉道:“王文昌,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王文昌冷笑道:“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说完话,王文昌才发现,几个狱卒面面相觑,谁也不动弹。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是吗?不想干,现在就给我滚蛋!你们不想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王文昌大怒道。
这些家伙,一个个分不清楚自己该站在哪头了。
一个狱卒低声道:“大人息怒,柳少爷年轻,哪句话惹得大人不开心了,您担待下。”
王文昌气急,问道:“你叫什么?”
“刘武!”
“行了,你可以滚了,滚回家去,从今天开始,你吏治的身份,取消!”王文昌当机立断!
一听这话,刘武大吃一惊,赶紧跪倒在地,不停的叩首,说道:“大人,小的错了!小的错了!给小的一次机会!”
狱卒,算不上什么好位置,可是在普通百姓之中,那可比种地强多了。
而大周阶层森严,身为小吏,便是吏治的身份,家中子嗣,将来都是有机会继承他的位置,或者是入县衙讨个职位的。
他能混上狱卒,便是因为他爹当年也是狱卒。
这不仅仅是铁饭碗,而是世代相传的铁饭碗。
虽然说没什么上升空间,可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位置。
这要是被打回平民,那跟杀了他也差不多!
见他跪地磕头,王文昌大手一挥道:“那还不赶紧把他押走?”
那刘武豁然起身,上前打开牢门,进去大声道:“柳少爷,咱们换个地方吧!”
“手铐脚镣都给我拷上!”王文昌又吩咐道。
此时,狱卒根本不敢再多言,归根结底,柳家再势大,也不可能把他们所有人都给弄死。
便是弄死,吏治的身份在,将来家里孩子也能有份差事。
可是王文昌,却能砸了他们和子孙后代的饭碗!
这时候,柳锐大怒道:“王文昌,你tm找死!你赶紧放了老子,否则我爹不会放过你!”
“呵呵,这家伙杀威棒还没打吧?我说怎么这么猖狂,去,拖下去,补上二十杀威棒!少打一下,屁股不烂,你们就可以滚了!”王文昌知道,此时态度不强硬,这些家伙必定阳奉阴违!
大周杀威棒,最高限度,就是二十棍。
实际上,这东西不能打多,否则很容易打死。
虽然王文昌也想弄死这个混蛋,可是他更清楚,自己不能落人把柄!
此时这几个狱卒,都发现王文昌与之前的不同。
之前,这位大人说话总是细声细气,温文尔雅,行事呢,也颇为软弱。
可是这一次,却是雷厉风行。
王文昌前身,出身不高,自幼苦读,虽然学了一身的学问,但是对于如何做官,却是半点都不了解。
加上没有修为,亦没有背景,待人处事,自然是软弱了一些,颇有些逆来顺受的味道。
狱卒们拉着柳锐出去,按倒在地,抡起棒子就砸了下去!
惨叫声音响起。
柳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这种疼痛?
鼻涕眼泪横流。
王文昌就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被打足了二十棍!
洁白的牢服已经被鲜血渗透,很显然,这二十棍子下去,屁股已经皮开肉绽。
打完之后,王文昌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冷声道:“柳锐,你给我记着,我王文昌会给牛家五口讨回公道,这件案子,你,逃不掉!”
“王大人,我求你了,你放我走,我爹不会亏待你的!”此时,柳锐却服软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手段狠辣,也只是对待别人。
此时挨了打,气焰顿时消了许多。
王文昌也不禁感叹,这杀威棒,还是有些道理的。
“呵呵,柳少爷,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你走不了。”王文昌懒得跟他废话。
直接起身呵斥道:“去,将他压下!关入普通牢房!”
正说着,却见师爷颜铮慌忙的跑了进来!
“我的王大人,你是干什么!干什么啊这是!你不想活了?”
师爷大概五十岁左右,名叫颜铮,铁骨铮铮的铮,只是这个词,显然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伸手去拉王文昌,王文昌却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有事这里说!”
颜铮看了一眼旁边几个狱卒,狱卒赶紧扶着柳锐离开。
他才开口说道:“王大人啊,那柳家柳长河,可是咱们县里少有的高手,我知道,这柳锐做事过分了一些,可是,您若是真把他弄死,柳长河岂肯干休?明面手段咱们不说,就说把他逼急了,说不定哪天早上,大人您的脑袋,就要在城门口挂着了!”
王文昌冷笑道:“我死不死,不关你事,你现在回去,草拟一份告示,明日辰时,升堂审案,就审柳锐!允许百姓观看!我倒要看看,这青天白日,他柳家还能只手遮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