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萍儿看着眼前背对她的王文昌,心中生出杀意。
眼神也逐渐凌厉。
可是她并不知道,王文昌对面,就坐着一个她看不见的阿飘。
正在看着她。
“主人,这个女人在盯着你看呢,好像很感激啊。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柳飘飘将声音送到王文昌耳中,但是吴萍儿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王文昌翻了个白眼,只用嘴型无声说道:“别胡说!”
柳飘飘笑道:“真的啦!你看,她还不换衣服,就在那里看你,表情还很纠结,肯定是看上你了。”
无奈之下,王文昌开口说道:“这位姑娘,你换好了吗?换好了我要转身了。”
“没!没有!”吴萍儿被他一问,有些慌乱,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此时内心还是很紧张的。
王文昌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便催促道:“那还请姑娘快些。这墙可不太好看。”
吴萍儿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而是开始换起了衣服。
这时候柳飘飘在王文昌耳边开起了现场音频直播!
“哇,这女子身材好好啊!”
“好白啊!”
“咦..怎么好像没...”
终于,王文昌忍不住了!
他想用嘴型制止柳飘飘,可是却发现柳飘飘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闭嘴!”
他尽可能压低了声音,可是吴萍儿还是动作一僵!
她看向王文昌,疑惑道:“这位公子,你说什么?”
“没事,还劳烦姑娘快些...”
吴萍儿更加加紧了动作,不过她是第一次穿男装,还是有些不习惯!
好在柳飘飘得到了王文昌的提示,已经不再直播。
几分钟后,王文昌身后,传来了吴萍儿的声音。
“公子,可以转过来了。”
听到这话,王文昌转过身,只见面前的吴萍儿已经穿好了王文昌的衣服,这女子身材高挑,即便比之王文昌,也是不矮。
穿上王文昌的衣服之后,倒显得颇为合身。
当然,那出众的容貌,还是让人一眼便可看出,这是一个女子。
“吴姑娘好漂亮啊。”
王文昌忍不住赞叹,他与这个世界的人,终究还是不同。
遇到美好的事物,便直接开口赞叹。
一瞬间,吴萍儿脸色有些泛红。
她搓捏着衣服,也坐回了床上。
见她这样,王文昌知道,自己可能吓到人家姑娘了,也就不再多说。
外面大雨依旧在下,屋内的地面上,也慢慢被雨水蔓延。
两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位。
夜色越来越深,屋内一片漆黑。
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王公子...你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啊。”忽然,吴萍儿主动开口问道。
或许是无聊,或许是看王文昌顺眼。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去搭话。
“嗯,也算是执行打探任务。”吴萍儿自我安慰着。
“我?”王文昌陷入了回忆,随即笑道:“我是凉州人。”
没错,这具原身的老家,就是凉州。
凉州和隶州,都属于周国北部,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距数万里。
“凉州自古多豪杰,王公子能只身来到这隶州,只怕也是有绝技傍身吧?”吴萍儿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王文昌摸了摸下巴,笑道:“吹牛逼算不算?”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吴萍儿的预料。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也是玩心大起,故意道:“王公子好生有趣,不过你这名字倒是不错,跟我们平凉那个书呆子县令一样呢!”
额,听到这话,王文昌也不好骗人,摸了摸鼻子,无奈道:“实不相瞒,在下,就是你口中那个书呆子县令!”
“啊?”
吴萍儿故作吃惊,问道:“那你不在县里,怎么来这儿了?”
王文昌想了想,半真半假的说道:“昨天县里鸿宾楼老板被人灭了满门,今天我那捕头小舅子又打死人,他包庇其小舅子,我便将他们一起下了大狱,现在正准备去乐平府找府台大人请调些高手。今天便在这里落个脚。”
平凉县便是隶属乐平府。
听到这话,吴萍儿不解道:“想要人,以王大人的身份,一封书信就可以吧,王大人为何要亲自跑这一趟?”
王文昌摇摇头道:“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咱们这穷乡僻壤,哪个高手愿意来?府台大人又哪里会愿意给我人手,我写信要人,人家拒绝我,我便无可奈何,现在我去了乐平府,豁出这张面皮,说不定还能要来几个高手。”
听到这话,吴萍儿心中,顿时有些感动。
她虽然不谙世事,但是也知道,没有几个官员会为了百姓这样奔波。
实际上,王文昌之所以没有说出他是去追凶,原因也很简单。
说出去,怎么圆呢,总不能真说自己是绝世高手吧?
而且此言一出,王文昌忽然觉得,去要点人,似乎也不是不行!
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方案,没有办法,太缺人手了。
吴萍儿内心感到敬佩,说道:“王大人最近所为,我也听说了,将那柳家绳之于法,简直大快人心!”
“算不上什么啊。姑娘为何独自一人赶路?”王文昌也是反问道。
吴萍儿叹息一声,说道:“与家人吵架,出来散散心!”
王文昌摇头道:“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他们还是会担心你的,明日,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吴萍儿情绪有些激动。
提起所谓家人,她心中压抑多年的委屈,忽然有些控制不住。
虽然看不见女孩,但是王文昌还是感受到了女孩的情绪。
“不好意思,早些休息吧。”
王文昌决定结束这场谈话,俗话说的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只是这时候的吴萍儿,却已经压抑不住。
她喃喃说道:“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爹死的早。”
“我娘带着我,家里除了爷爷,又分四房,四房领月例生活,爷爷平时不管事,都是大伯,三伯管事。说我是女孩,说我娘克夫,月例根本就一点都不给。”
“这么多年,都是我娘带我长大,手头能卖的,都卖了,我娘一个大户人家小姐出身,还要做些女红刺绣,偷偷拿出去卖。怕被家人发现,连摆摊都不敢,只能低价买给成品铺子。”
“月例不给也就算了,武艺也不传,到了练武的年纪,我练的功夫还是我娘带我去求我舅舅教的。”
“家里那些兄弟姐妹,平时也看不起我,还时不时便合伙欺负我和我娘。”
“我娘有次养了些鸡子,结果刚刚长大一些,就被他们趁我娘不在家偷走吃了,还打了我一顿!”
“他们还去我们床上尿尿...”
“呜...”
说着说着,想起这么多年的委屈,吴萍儿心中委屈更是压抑不住,直接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