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年轻女孩子之间的感情,她不方便插手太多。
云念瞬间意会到凤初云的意思,忙笑着回了句,“我知道的,娘亲放心就是。”
因为凤初云的叮嘱,当丞相府小姐方如诗的帖子送到云阳王府时,云念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二月初的京城,已经隐约可见四处的春意。
方如诗邀请云念一起去游湖。
这日,她特意挑了件浅绿色笼纱长裙,外头罩了件白色绣了柳叶的大氅。
手撑着下巴正在挑选首饰时,春月进来说冬雪送来了之前借过去的首饰。
正巧往盒子里面看了眼,云念眨巴着眼睛,至少少了一半,而且这还是上回华容楼的事情让她长了记性的结果。
想起来希悦最近说的,云想容卖了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筹集了上万两银子,都给赵姨娘抵债,再加上云阳王府并没有因为华容楼的事情怪罪她,因此王姓的婚事被云有才退了回去。
“小姐,奴婢再去库房给您挑几样过来吧。”
春梅见云念瞧着首饰发呆,以为没有合适的,便忙说了句。
云念当即回过神来,伸手拿了通体碧色宝石耳坠,又选了同样质地的水滴形状项链,往铜镜里看了看,满身的清新,尽是春色。
云念到了王府门口时,发现云想容已经打扮妥当站在那里。
她穿的依旧是粉色百褶长裙,外头罩着的是同色的大氅,整个人粉粉嫩嫩,但与上回上云灯会时的穿着差不多。
方如诗的帖子上可没写云想容的名字,而且云念也没提出要她陪着一起。
见云念过来,云想容忙蹲了蹲身子,模样柔弱无辜,“念念,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你放心,我绝不多说话,也不给你找麻烦,我最近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
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都说到这份上了,云念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见她点头,云想容面上一喜,眉眼笑开来,“那我……坐我自己的马车。”
她试探着说了句,云念没有挽留的意思。
云想容眼神暗了暗,“我知道现在的我最好是离你远点,但我自小就只有你一个朋友,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云念步子顿了顿,她回头看了眼,笑了笑,“所以容姐姐也要趁着这次机会,多认识些新的朋友。这样,你的世界就不会只有一个我了。对吧?”
她笑得天真单纯,紧接着又歪着脑袋说了句,“游湖的时候,如果大家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容姐姐一定要支撑住呀。”
说完后,她上了马车,春月和春梅紧接着都跟着上去。
云想容身子晃了晃,强忍着眼泪急匆匆到了后面那辆马车。
就算她今日不去,那些人聚集到一起该说的还是会说,她偏要过去看看,指不定有机会真能遇上几个朋友。
云念已经是靠不住的,但云想容只要还在云阳王府一天,对一些人来说,就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她希望自己能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捕捉到适合的可以让她摆脱困境的机会。
云念大概也猜到了云想容的真实想法,她只笑她太天真。
哪怕云想容什么都没发生过,在那些公子小姐眼里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她身上还背负着巨大丑闻。
这种丑闻与之前的原主完全不是一个类别。
原主再如何闹腾,可从未被人看过身体,就算追着施明旭和阿蕴,也不曾被人捉奸在床。
庆国民风开放,正儿八经的和离再成婚都不成问题。
但未婚的十几岁小姑娘被人看了身体,对婚嫁是致命的打击。
一行人到了湖边时,众人看向她们的视线果真变了变。
原先躲着云念的人,现在更是躲着云想容。
从马车上下来开始,云想容就没有舒坦过。
她硬着头皮跟在云念背后,裙子已经被她捏得发皱,面色更是苍白得很。
“念念,你等等我。”
云想容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念回头看过去,对方额头已经有了薄汗。
她也知道被人这样盯着的感受,那之前又为何要那样教坏一个傻子?
这是原主每次出门都需要面对的眼神,而云想容才一次就受不了了么?
云念好心提醒,“容姐姐若是不舒坦,就先回去吧。”
云想容坚定摇头,“我是被人陷害的,这件事错的人不是我。”
“容姐姐错在不应该存了害人之心。”
云念好心提醒了句,紧接着便过去与方如诗打招呼。
方如诗是当今丞相府嫡女,知书达理,气质温婉,一张国泰民安脸,珠圆玉润,却并不肥胖,反倒是风韵十足。
她白中透粉的脸上挂着笑,见着云念就先微微行礼,“听说你大好了,今日一看,果真是如此,这眼睛水灵得很。”
云念笑了笑,“多谢姐姐挂念。”
最近一段时间,京城贵族小姐们聚会何其多,但也就方如诗记得自己,云念能不感念吗。
早在原主痴傻的时候,方如诗就对她释放过善意,但那时候云想容一句话,就让原主对方如诗好感全无。
“走吧,我们到画舫上去说。”
方如诗的话打断她的思绪,瞧着眼前伸过来的手,云念在众目睽睽下把小手搭上去。
那些对云念还有阴影的人,此时纷纷侧目。
方如诗忙笑对着众人道,“我就说吧,云小姐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家都是姐妹,可别再躲着她了。”
人群中有人附和着点头,“看着似乎确实是不一样了。”
“我也觉得。仅仅是看面相就知道,原先的脸画得奇奇怪怪的,哪里有现在的清丽。”
“是吗?在本公主看来,再好看的容貌也抵不过一颗邪恶的内心。”
顾乐明从不远处抬着高高的头颅走过来,目光落在云念身上时带着满满的嫉恨。
因为她们穿着同色系的衣服,甚至花样也有几分相似。
顾乐明冷哼了声,“你这身上的料子哪里来的?这可是贡品!你如何能有的?该不会是仿制的吧?”
“堂堂云阳王府嫡小姐,竟然穿仿制料子的衣服,也不害臊!我母妃说了,这料子难得,整个皇宫都没有多少,堪堪做一套衣服就不够了呢。”
顾乐明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着,故意双手叉腰露出大氅里面的衣裙。
这一看,果真是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