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气为师!”李化元吹眉瞪眼地斥道,“为师答应过师兄,只要我在一天必然保他后人全家富贵!”
他这话说得正义凛然。
刘靖却在心里嘀咕着:老头子,话不要说得太满啊,等到黄枫谷败退越国后,你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照拂秦家?
在原时空,虽然可以说你撤离到九国盟后对于秦家鞭长莫及,可你也还活着吧,而且还活了差不多百年时间,但因为撤离太匆忙,根本来不及照顾到秦家,也算是违背了你自己最初的承诺。
“师父,秦家再重要也没有师弟师妹的性命重要啊,武师弟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啊!”
刘靖激动地说道,脸色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难道师父要为了一个凡人家族,再牺牲掉韩师弟和萧师妹吗?”
李化元微微一愣,似乎被刘靖的这话给惊醒了。
如果保护秦家要以牺牲自己弟子为代价,那值得不值得?
他已经给了秦家百年的荣华富贵,子孙满堂,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
如今为了保护秦家,已经死了一个筑基期弟子,还有一个筑基期弟子,以及潜力极大的双灵根弟子也处在危险当中。
为了一个凡人家族,牺牲这么多弟子值不值得?
“师父,你当时承诺保全秦家应该算是和平时期,如今魔道入侵,对方的实力比我们七派还厉害几分,自顾不暇之下,哪有多于精力去保护秦家?要不这样吧……”
刘靖稍停顿下,继续说道:“让韩师弟将秦家主要的人员接过来吧,弟子估计皇城没多久就要沦陷了。这样一来,师父既遵守了承诺,又不会让韩师弟他们陷入危险禁地。”
李化元犹豫了一下后,点头回道:“那就……暂时这样吧。”
其实在原来的时间线上,随着李化元跟着黄枫谷去九国盟,魔道占领越国,世俗的势力也必然会引来洗牌,秦家的富贵是必然保不住了。
无论韩立有没去保护秦家,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个任务纯粹是给那位韩师弟送机缘的,还会送掉不少人头。
李化元很快也给韩立回了一封紧急信,让他带着秦家的主要人员来黄枫谷。他准备找一个依附于黄枫谷的修仙家族,来接纳这些人。若是他们当中有人不愿意,便给点财产去自谋去路,也算是仁至义尽
刘靖的话点醒了他,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凡人家族,牺牲自己的弟子吧。
武炫死了,李化元又没准备给韩立继续派遣支援的人手,以韩立的谨慎多半不会去招惹黑煞教了。
刘靖本人其实也不愿意去招惹那越皇,以那家伙结丹以下几乎无敌的实力,加上那些诡异的秘术,他实在不想去招惹是非。
顶多路过的时候,顺手击杀几个越皇的手下,让其跳脚抓狂一下。
刘靖离开李化元的屋子后,便去了此处的交易点,是一座占地面积五六十丈广的金黄色木屋,在落日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他推门而入,屋内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有不少修士正在摆摊交易,也有几人聚在一起闲聊。
这些人看到刘靖进来后,面色一凝,纷纷抱拳打招呼。
“李兄!”
“景隆兄!”
由于刘靖参加血色试炼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当时的两个死对头掩月宗的项思醒和灵兽山的陆鸣都已经不在人世,加上他之前在七派筑基期弟子里的名声不显。
所以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刘靖的真实名字。
“各位道友好!”刘靖抱着拳,微微点头示意。
修仙界是讲究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地方,这名气也是需要打出来的。
“李道友又来收购丹药了?”有人问道。
刘靖很直接地说道:“丹药和灵草都行,来者不拒。”
说话间,他一拍储物袋,无数灵石和法器在地上摆的密密麻麻。
这些都是刘靖斩杀魔道六宗的弟子所得。
“在下不喜欢藏私,各位道友看上的尽管拿走,丹药和灵草来交易便行,价格好说!”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他除了闯下“黄枫谷战神”的名号来,收获也是颇为丰富的。
按理说,刘靖也算是一个小富豪,拥有的财富在筑基期的修士里应该算是名列前茅的。
可是这家伙从来都存不下钱,甚至因为是穿越而来的关系,他还喜欢透支消费。如此一来,刘靖身上的节余却是排在了倒数。
大半天之后,刘靖身上的灵石消耗一空,包括出售法器所换来的。
此刻,他其中一个较大的储物袋里,全是丹药和灵草。
至于丹方并不容易收集,而且刘靖也没收集的打算,韩立那边必然会疯狂收集所有能派上用处的丹方。
刘靖购买的这些丹药,并不准备给自己吃,而是准备给那具分身服用的。
毕竟在修仙界里,培养一具分身的花费实在是太高,堪称一个天文数字,大多数筑基期修士是难以负担的,哪怕是结丹修士也会囊中羞涩。
“等韩师弟回来后,把这些灵草给他,还能给我多炼制一些丹药,加在一起的量,应该足够允炆突破到筑基中期了。”刘靖在心里计划着。
这几天金鼓原的战况是越加激烈起来,陨落的筑基修士越来越多,至于结丹修士虽然还没出现阵亡,但受伤的比比皆是。
连他的师父李化元都在和魔道六宗的结丹修士斗法当中受了一些轻伤,如果不是结丹后期的红拂在一旁伸手援助,老头子的伤势甚至可能还会加重几分。
刘靖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悄悄观察着这里的战况。
因为他自己神通较为丰富的关系,有分身、有傀儡、有灵兽,导致两边筑基期修士的伤亡基本持平。
但决定战场的胜负关键的从来不是他们这些筑基修士,而是那些结丹高手。
从最近结丹修士的受伤情况来分析,越国七派的劣势十分明显。
这场战局,看似僵持,实际上天平已经开始慢慢向魔道六宗倾斜。
如今就等着灵兽山“打不过就加入”,在背后给其余六派致命一脚了。
……
合欢宗所在的一处深山当中,终日云雾环绕,有一座润薄丝滑的大阵将这座山峰紧紧笼罩。
山中深处,时而会传来如靡靡之音般的弦乐,即使是筑基修士听到这些全是“男欢女爱”的琴音,也容易想入非非,念头不通达。
一个面色苍白,又带着阴郁气质的青年男子,站在一处宽阔的平台上,微低着脑袋,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如果韩立在这里,能马上认出此人。
正是不久之前上天入地追杀他的鬼灵门少主—王婵。
不过他此时低调又和善的样子,完全不似之前那种飞扬跋扈的嚣张神态。
“王婵小友,你说之前俘虏的一个黄枫谷女修有可能跟本座有关系?”在上方一把金光闪烁的华丽座椅上,坐着一个艳丽至极的俊美男子,轻轻挥动着一把粉色的扇子。
此人浓妆艳抹,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柔脂粉气息。
在他两侧,竟然各坐着一男一女,男俊女美,依偎在他的身上。
他便是天南修仙界里赫赫有名的元婴中期老怪—云露老魔,此人阴阳双体,男女通吃。
“回老祖,她身上的气质给晚辈一种熟悉之感,而且晚辈还在她身上看到一枚玉佩很眼熟,似乎和老祖您有些关系……”王婵小心翼翼地说道。
云露老魔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说道:“那她人呢,你带来了?”
王婵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脸上闪过狡黠之下:“老祖啊,晚辈本来想抓住此人献给老祖,没想到被贵派的田不缺给抢了,想必他也看出了什么。”
“可老祖要知道,是晚辈首先发现了这姑娘,首功理应归我!”
原来王婵来合欢宗,是不甘心这天大的功劳被田不缺给抢了,是特意跑来合欢宗跟那家伙抢功的。
王蝉的父亲是鬼灵门的元婴修士,如今六宗同盟,所以也不担心来合欢宗会有什么危险。
云露老魔的脸色却变得怪异起来,轻蔑一笑:“田不缺那小子已经死了!你说得那黄枫谷女修想必也被人救了吧!”
他只知道合欢宗宗主之子被人杀了,但因为田不缺没有及时传出信息,并不知道那家伙还劫持一个黄枫谷女修。
“被人救了?”王婵微微一愣,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历飞雨!一定是历飞雨这臭小子救的!”
“哦,这历飞雨又是何人?”云露又好奇问道。
“他也是黄枫谷弟子,和那女修一起来燕家堡的。”
“此人虽然长相实力都平平无奇,但诡计多端,各种阴谋层出不穷,晚辈也差点着了他的道,想必田道友在防备有所大意下,一定被这个历飞雨所暗算。”
说罢,王婵叹息一声,还摸了摸眼角,显得对田不缺的死伤心不已。
他心里其实是乐开了花:臭小子,让你跟我抢功劳,结果功劳没抢到,把命送了吧,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