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吹过两人之间,青丝缠绕在了一起。宁朝酒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秀发,抬眸看向了古朴雅致的四合院。宁家的四合院坐立在这座山间小区的顶端,在楼顶可以俯瞰整个山野的景色。“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成功离婚后,我不打算再回到a城市,我想留在这里发展。”
“上班时间就蹭宁父,宁母的车,然后晚上一起回来吃晚餐。”
周乔熙的秀眉微微皱起,宁朝酒很懂事,却不再像以前那般肆意洒脱了。“朝酒,你没必要因为白桀的事情就把自己困在家里。”
“你喜欢什么,我心里还不清楚。”
她白皙的手指轻叩了宁朝酒的鼻尖,那是她们约定的信号。以后如果有一方把另外一方惹生气了,又放不下面子的话,轻叩一下鼻头。表示示弱。宁朝酒澄澈漆黑的水眸中浮现一丝不解,为什么要用这个信号?“乔熙,我们不是没吵架?”周乔熙恨恨地敲击了两下宁朝酒的鼻尖,伸手大力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拉下来。“我现在倒是想和你吵一架来着。”
“奈何你如今的脾气好的不像话,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跟我以前最讨厌的那些少爷小姐还有豪门主妇一个样子。”
“打不会手,骂不还口的,无趣极了,又有一点让人心疼。”
宁朝酒的脖子被周乔熙紧紧地扣住,只能往她的方向靠过去,让自己舒服一点。她用头撞了一下周乔熙的脑袋瓜:“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难道我去暴打柳清念的时候你不在场?”
“人都被我整到急救室去了,好吧,虽然是假的。”
周乔熙拽着宁朝酒的腰肢,颇有趣味地掐了掐。“朝酒,那除了这一次之外,你哪一次不是被白家人欺负了,忍气团声的。”
“我跟你说,我们那几个知情的好友,听到a市的传言恨不得赶过去揍白桀一顿。”
宁朝酒感觉到腰上的咸猪手,略有一些无奈的侧腰,躲过了周乔熙的二轮袭击。“周乔熙,不许在捏我的腰,痒。”
周乔熙水灵灵的凤眸中一瞬间染上了雾气,她放开手,无辜地看着前方。“朝酒,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有摸你的腰?我没有感觉啊。”
宁朝酒脸上一黑,竟然无言以对,她觉得她要是有周乔熙的厚脸皮,也不至于在白家混成人不人,狗不狗的地步。“周乔熙,不知道是吧,我刚才说出话了。”
“不是你捏我的腰,而是我想要掐你的!”
宁朝酒的魔爪刚刚伸向周乔熙的腰部,某个穿着六厘米恨天高的女人灵活的一闪,完美避开了宁朝酒的袭击。宁朝酒冷静自持的面具险些龟裂,她嘴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凝望着周乔熙脚下的高跟鞋。神情有一些高深莫测。“周乔熙,你的高跟鞋是真的吗?”
“你一个整天耍低跟鞋的穿的这么自然和舒服真的没问题?”
周乔熙终于在和宁朝酒的吵架中扳回一城,风眸里的欢快几乎要溢出来了。她跃步向前,姿态优美,飞速地转了几个高难度的圈圈,然后向宁朝酒做了一个谢幕礼。“那可不,我可是练了一年的。”
“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放养我的爹地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去谈话。”
“那严肃的神情,我都不敢敷衍了。”
“之后周家在外面的商业外交,好像都是由我来代表出席的。”
红裙之下,白皙修长的双腿白的要发光,衬得周乔熙的姿势凌然而高傲。宁朝酒欣赏地点点头,弯腰做了一个骑士礼。“对不起,周小姐,是我疏忽了你的成长了。”
“我现在认错,周小姐可以原谅我吗?”
周乔熙勾唇笑了笑,黑发在风中飞舞,微风撩起她的裙摆,精美柔顺的丝绸布料在风中美的鲜活至极。“那就罚你陪我去参加商业酒局吧,我一个人在酒局上孤军奋战,难受死了。”
“那时候,我的气势不是不太够吗?那些老油条就老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后来我发现,画着犀利的妆容再加上一双六七厘米的恨天高,让我的气场疯狂飙升。”
周乔熙想起酒局上的人见到她畏惧的模样,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开怀起来。“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被我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可有趣了。”
她脸上的神情忽而落寞起来,飞扬的眉眼也低垂了:“你都不在。”
宁朝酒摁了摁周乔熙的手,面色不改,眼里多了几分释然。“是啊,可惜我都不在。”
“她在白家的日子里,冷落了所有的好友。”
“因为她害怕看见好友幸福快活的日子,会让她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意思。”
“大小姐,周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
头发鬓白的老管家热泪盈眶地看着两人,欢喜地呐喊出声。宁朝酒回头一看,触及到管家白了一半的鬓白和微微弯曲的脊背,眼眶微微湿润。管家守在宁家五十年,见证了她和宁父的成长,又由于她是家里最小的小女儿。管家最为疼宠她,把她当做亲生的孙女一样照顾,一大把年纪了还在担心她过得好不好。她竟然也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他。“对不起,宁伯。”
宁朝酒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哭喊出声。三载未见,管家好似老了十几岁。她离开家的时候,老头虽然身形因年老而变得有些瘦弱,但脊背挺直,双目有神,神采奕奕的。现在管家一把将手中的菜扔给身后的小学徒,连忙小跑上去。“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自从你离开了之后,先生和夫人每天都在念叨你。”
管家来到宁朝酒的面前,苍老浑浊的双眼细细地打量着宁朝酒白皙精致的脸庞,布满了岁月痕迹的手颤巍巍地抚上她的脸颊。宁朝酒安抚地笑了笑,素白纤细的手覆上管家松弛粗糙的手背。“宁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