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
晏冉认得这四个字,却并不懂其中深刻的含义,对于情爱这方面,她匮乏的像一张从未染过尘的白纸,而曳渝就是上面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曳渝看着她迷茫,看着她那双干净清澈到一尘不染的双眼,沉默很久,深吸一口气:“姌姌,你心悦我吗?”
晏冉不知道,从来都没有人教过这些。
但是曳渝在她心里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的一切,都是曳渝教的。
手把手教的,她对曳渝有依赖,有孺慕。
她不懂,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并不太清醒的脑子回答不出这么复杂的问题。
但是她还是知道叫的。
叫着。
“小渝哥哥……”
她叫的曳渝心尖儿都在抽。
抬起了那尖细的下巴,曳渝吻上了她的唇,用了很大的劲儿,似乎想要咬破她的皮肉,吞掉她的血液,嚼碎她的骨髓,恐怖如斯。
可是晏冉并没有害怕,似乎下意识的觉得眼前的人并不会伤害她。
喉咙里发出艰难的闷哼声,没过一会儿,细白的胳膊搂住曳渝的脖子,仿佛把他整个人都交到了他的手心里,发着轻轻的抖,连反抗都不会。
晏冉脸被憋的通红,耳朵脖子都红了,像是要滴出血似的。
如青葱般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服,颤啊颤,抖啊抖。
“姌姌……”
男人如痴如醉的叫着,呼吸之间喷出来的气息滚烫灼人,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制了一下,脑袋往下面移,高挺的鼻尖抵住了晏冉脖颈那块肌肤,似乎怎么闻都闻不够。
啃噬,舔舐。
一片片的红,就宛如雪花中落下来的梅花。
哪怕在纯粹干净的人,此刻的模样,此刻的场景,无一不散发着糜烂堕落。
“你同我一起走吧……”他也许此刻自己的脑子都不太清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离。”
此刻的男人就像是一头野兽,一头已经被欲望控制住了的野兽,好像只要晏冉稍微的露出了脆弱的地方,他就会一口咬住,咬的鲜血模糊,一口吞进。
晏冉的睫毛沾着泪,眼尾红艳艳,她乖极了,喊着:“小渝哥哥……我难受……”
曳渝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猛然的清醒了。
他松了手指,晏冉的白玉般的下巴留下了两个红红的印子。
或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害怕,晏冉哭了,泪珠细细的,无声无息,薄薄的眼皮红肿着,她是那么脆弱的姿态,在他的面下又是那么的依赖,不逃跑,不躲避,不挣扎。
“我疼……”
曳渝看着她,闭眼深呼吸,额头抵着她的锁骨,胸腔起伏跌宕,喘着粗气,狠狠的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手背上青筋条条绽起。
晏冉小时候有点爱哭,但是被人欺负的时候她不哭,唯独被他甩了冷脸或者被他骂几句眼泪就包不住了。
她一哭,曳渝就烦。
可是现在,曳渝不烦,相反,还有一股别样的情绪。
曳渝神色微动,看她无声可怜兮兮的哭,心里抽着疼,他喉结滚动着,咽下了嘴里的血腥味,叹气,把人搂怀里。
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把她保护在怀中。
“不哭啊不哭。”
晏冉抱紧了他,真的没有在哭了。
曳渝笑了,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心安,这一刻所有的算计都被抛在了脑后。
他的声音低下来,混杂了太多的情绪,语调很慢,像是情深。
“姌姌……”
——
屋里的烛火寥寥,男人临窗坐着,窗外雨声潺潺,倒不大,但是雨声打在临窗的一株芭蕉上,嘈得人睡不着。
熠熠的烛火之下,竹门被推开。
一抹素衣的人影走了进来。
男人抬眼看向少年。
男人面无表情,虽然是个哑巴,但长相生得十足好,轮廓英挺,剑眉星目,就是带着一股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晏冉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也许是对着这一张脸看久了,反而没什么感觉。
外头又在下雨,晏冉坐在男人的旁边,烛火下,苍白雪白的脸漂亮的不似凡人。
“你的伤是不是快好了?”
修养了半个月有余,男人身上的伤大部分都结疤了,不得不说,男人的生命力和愈合速度是真的强,也很能忍。
男人不说话,反正也说不了话,只是安静的端详晏冉的脸。
男人的眸子黝黑得如同死寂,只有在盯晏冉的时候才折射出一丝幽微的光,叫人无端悚然。
晏冉并没有从男人的眼神中察觉到危险,她一只手撑着脸,眉眼间都是纯粹的善意,“你知道你家在何处吗?我这儿你也不能一直呆着,改日我送你回家可好?”
男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半响,蓦然俯下身子,慢慢凑近她,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安静地嗅起来。
鼻子不断耸动,像择人而噬的觅食野兽。
晏冉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她往后面躲,因为此刻男人的眼神像是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男人的手劲特别大,只是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晏冉就动弹不了。
晏冉试图挣扎,推了半天,竟纹丝不动。
“你,你干嘛啊?”晏冉被这动作弄得莫名其妙,虽然不懂,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有点抵触。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男人又高又壮,在她的面前,就如同一座小山,感受着男人灼热而均匀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由于晏冉刚从雨雾中来,发梢肌肤都带着湿意和潮水的气息,和呼吸交织在一起,氤氲成一片,黏润压抑。
晏冉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坐如针毡。
男人垂下睫毛,深邃的眉眼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更加的深邃而晦暗,薄唇抿出来的弧度几乎尖锐。
在晏冉慌张又苍白的目光下,男人漆黑的眼珠执拗地盯着晏冉,又长又密的睫羽低垂着,竟带了点动物似的兽性,冷淡而不容违抗。
粗糙滚烫的指腹按在了她的脖子上,不轻不重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