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精神病杀人不犯法是真的吗?”
云栖(xi)幼歪头看了眼自己满身的血迹,满是求知欲的杏眸流转,盯着背对着自己的两个男人。
刀疤脸的男人正跟红头发的男人串通着“杀人事后口供”。
闻言,刀疤脸耐烦烦的一巴掌呼在了红毛的头上。
“人杀都已经杀了,有什么好慌的,都说了没事没事,还问问问,问多少遍了还问!”
被打的男人委屈捂头。
“老大,刚才不是我在说话,我是男的,说话的那是个女的啊……”
刀疤脸一愣。
“哪来的女的?”
“不……不知道啊……”
空间瞬间静默。
骨关节转动的咔咔脆响细细密密的出现,在本就不大的空间中,显的格外清晰。
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两个男人头皮发麻,僵硬的转过身去。
面白如纸的少女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站在后方,脸上的笑容在白炽灯的映照下,如何看都带着几分森然。
她是云栖幼,天剑宗最年轻、辈分最高、也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炼丹宗师。
可惜死了。
然后就到了这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灵力稀薄到几乎没有的地方,被吸入了这具已经没了魂的身体中。
原身刚被这两个男人虐待而死,疼痛感依旧在她浑身上下残留。
她手腕关节转动,声音娇软。
“你们姑奶奶在这儿呢。”
刀疤脸一愣,反应过来险些吓到自己的人竟然是云栖幼,他恼羞成怒。
他面上露出凶恶之色,狞笑着开口道。
“死丫头,命大没死还不夹起尾巴做人,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他刚撸起袖子,就见半人高的丹炉被面前的少女凭空掏出!
刀疤脸,“?”
这玩意打哪儿来的?
震惊的当口,那少女一动,巨大的丹炉以一种让人眼花的速度,朝着他砸来!
巨大的压迫感席卷,刀疤脸的冷笑戛然而止。
丹炉在他面前飞速接近,他眼前一黑,紧接着,一片血色充斥眼球。
“啊!”
凄厉的惨叫瞬时响起。
刀疤脸双目恐惧的瞪大,整个人撞击在地面,直挺挺的倒下了。
他飞溅的鲜血,却没有在丹炉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云栖幼眨巴着眼眸。
“你要弄死谁?”
没得到回应。
云栖幼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男人,沉默两秒。
随即,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红毛。
红毛早已面白如纸。
见到云栖幼看过来,他浑身汗毛耸立,“咚”的一声直接跪地。
“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再也不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求您大鬼有大量,放了我吧!”
“放过你?”
云栖幼倒是停了动作,丹炉在手中一抛一抛,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但红毛太知道这丹炉的威力了!
而且……
原本好拿捏到随手就能掐死的少女死而复生,还在醒来之后力大无穷凭空变物,一下砸死了他大哥,这不是化作厉鬼了还能是什么?
红毛的身子抖的厉害,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盘托出。
“姑奶奶您就放过我吧,冤有头债有主,是有人出了钱要我们有机会就杀你的啊!
你你你要想报仇就去找她,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大鬼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逢年过节我一定会给您烧钱的。”
云栖幼,“谁?”
红毛被问住,目光发虚的往一旁的刀疤脸身上撇。
云栖幼双眸危险的一眯,丹炉猛的砸在了红毛身侧的地面上。
大地都仿佛震了一震。
平整的地面倏然破裂凹陷!
红毛几近崩溃。
“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啊!
和那个人联系的不是我,我只知道那个人许诺事成之后会找机会让我们从精神病院里面出去,还会给一大笔钱,我……我就同意了……
对……对了……
老大和那个人是电话联系的,老大手机上可能还有她的电话记录!”
这般说完,却许久没有得到云栖幼的回复。
红毛悄悄的抬眼看去。
那表情,就好像在思索是相信他的话,还是将他杀了助兴似的。
而云栖幼此时确实是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电话……是什么东西?
手机……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分钟后,云栖幼看着被红毛小心翼翼的送到自己手上的手机,二度陷入了沉思。
只接收了原主几分记忆碎片,尚且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云栖幼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手机,可以打电话。
是有点像传音符的东西。
饶是已经做了心理建设,屏幕的白光在没经过任何灵力催动的情况下亮起,还是让云栖幼差点没忍住将它给扔出去。
好在她稳住了。
手机是刀疤脸的,红毛偶然看到了密码,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下用到它。
云栖幼有些笨拙的输着密码。
满脸是血的刀疤脸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刀疤脸拿着水壶,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他眼底猩红,猛然对着云栖幼的后脑勺,将水壶砸下,怒意与恶意一同倾泻。
“云栖幼,去死吧!”
刀疤脸扭曲的笑容扩大。
就在水壶即将要碰到云栖幼的头时,巨大的丹炉再一次出现,直接将水壶连同刀疤脸一同撞开!
后方是一面一半不透明玻璃一半钢筋混凝土的墙面。
丹炉速度不减,砰的一声砸在玻璃上,砸出了一个大洞来。
云栖幼悠悠然转身,“想偷袭?”
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她蓦地顿住。
头皮发麻的感觉在头脑中炸裂,让她整个人有一瞬都僵住了。
红毛趁机逃跑,她都没顾上去追。
但是也不重要,两人本就已经黑气缠身,大祸临头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
那面带着玻璃的墙后面并不是钢筋水泥,而是另一个相连的房间。
此时在房间里面,有一个男人。
长相绝美的男人。
他的五官宛若是精心雕琢过,如玉般没有一丝一毫瑕疵,却又透着一抹病态的苍白。
那双黑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又深不见底,仿佛藏着致命的危险。
当然。
这重要吗?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这男人每一分每一寸让云栖幼感到了毛骨悚然的熟悉!
她看着那张让她上辈子时常在噩梦里梦到的脸,瞪圆了一双杏眼,如同炸了毛的兔子,条件反射般的往后就是一跳。
“我不是故意看你洗澡的!”
她转身,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