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语气沉闷的三个字,道出方觉现在的怒火。“少师,案发在朱雀街,有人当街以弩箭射杀了红衣的战马,然后拍高手追杀她……在深巷中红衣反杀对方。”
“谁?”
方觉转身,看向肖朝国。肖朝国看向一旁的鲁信。鲁信拱手:“少师,是恶人榜上的万剑山,不过已经被叶大人反杀了。”
“万剑山?恶人榜第六,那个采花贼?”
方觉脸色冷郁。鲁信连忙解释:“少师放心,他没得手。”
方觉道:“虽然红衣是美人榜上的,万剑山一介淫贼为她而来很合理……但是弩箭怎么解释?”
弩箭可是管制品,一下调集几十个箭手,必然是有军方背景。方觉可不信,万剑山能带这么多人,去采花?“额……此事确有蹊跷。”
鲁信当即,将自己的怀疑道出。听到巡防营,居然没有一个人到场,方觉点头会意。“巡防营置若罔闻,在数里外巡查的禁军都赶到了,却一个没露面……呵呵。”
肖朝国抻了抻眉毛,暗暗为巡防营默哀了一下。他可知道这个方觉,看似大度,其实每次都会果断报复。萧落叶怎么没得,如今京城谁不是心知肚明?“各位大人,既然少师到了,那也用不着老夫了,我就告辞了?”
霍神仙觉得,自己像是有点儿多余了。方觉拱手:“典一,替我送一下老先生,让他安全回府。”
“是。”
典一跟着霍神仙走开了。肖朝国道:“少师,此事巡防营失责,本座明日就会上奏陛下,彻查此事。”
方觉冷道:“还需要查?”
“额……”肖朝国哂笑。柏青在门外道:“咱们悬剑司与少师,刚弄了何楼前,叶大人就被刺杀……此事只怕齐王逃不了干系。”
他有些戏谑:“少师打算怎么做?”
齐王?肖朝国不傻,他当然知道齐王嫌疑很大,但也严谨道:“万一是有人故意在此时挑拨,那就上当了,少师息怒,还是等调查结果吧?”
他就生怕,方觉再来一个故技重施,如搞死萧落叶那样,也让齐王死得了无痕迹查不出来。齐王可不一样,那是有皇室宗族赐予册宝的正经亲王,一旦死了必然追查。且陛下那里,也无法容忍。若是因此,让这位奇才与夏国离心,那就太亏了。方觉看向众人:“各位先出去一下,我有一些特效药,要给红衣用上。”
柏青表示明白,转身就走,还拉走了想要帮忙的秦梦池。“额……”肖朝国见方觉看过来,他有些不甘心地提醒:“少师……你们毕竟没订亲,还是要注意……”“……”方觉白了肖朝国一眼。“那什么,我们就在外面,有事招呼。”
肖朝国讪笑而去,他现在还真不敢招惹方觉。等众人都走了,方觉坐到床边,严肃的脸色突然一笑:“都走了,别装啦。”
“嗯?”
叶红衣突然睁眼,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方觉指了指她:“我就知道,我送了你帝尊阁特制的内甲,怎么可能中袖箭?”
“嘿嘿……”叶红衣傻笑两声。“疼吗?”
方觉指了指她肩头,早就知道她是故意自插上去的。其用意,方觉也是了然。“动枪了?”
方觉问。“是……”叶红衣点头,“万剑山武功比我强,又懂许多邪门歪道,我怕与他交战被暗中下药,也就一直没给他机会近身。”
“那就好……好好歇着吧,下次不准这么做了。”
方觉有些心疼,也有些佩服。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个柔弱女子,对自己挺狠。为了加重打击齐王的砝码,居然插自己一箭。“嗯。”
叶红衣轻呢,乖巧点头。……京中这几日,正在忙碌何楼前一案的后续。那个抚州守将,也被带到京城受审,连带许多官员都要查,最近三法司忙得不可开交。这个案子是上达天听的,谁也不敢懈怠,就等着结束之后好歇一场。却在这一日清晨,刚上朝,正准备禀报昨日进度的三法司官员,却都发现了异样。因为一般不上朝的几个人,今日全来了。少师、悬剑司首座、悬剑司所有掌剑使。“要出事儿啊……”谁都看得到,少师与悬剑司众人,那冷冽的脸色。而此时,奉天殿后,皇帝也是脸色铁青。“陛下……”王丰预感,今日的早朝,怕是一场暴风雨。萧平硅看着,悬剑司连夜递送来的奏报,怒火冲天:“上朝!”
“陛下息怒……您要冷静啊,此事怕是要先安抚住少师,与悬剑司才行。”
王丰侍奉多年,靠的不只是懂眼色,他能在关键时刻劝住皇帝的怒气。果然,他这样一说,萧平硅冷静了些。“是,少师想必比朕更恼怒,他来上朝了吗?”
一个太监从前头绕过来,点了点头。得到答案,萧平硅带着王丰,与一旁面色惭愧的莫渊,走进奉天殿。殿上。皇帝刚坐下,群臣也都感觉到,上位的心情不好。昨夜的事情,还未传开,悬剑司也有意遮掩消息,就是要在殿上突然出手。“碰——”还未有人启奏,萧平硅便一掌,在御案上拍下一个掌印。惊得众人一哆嗦。“陛下?”
诸葛青山率先发问,“为何如此恼怒?”
“陛下息怒。”
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按流程关心了一波。萧平硅目视下方,面色冷怒:“私藏弩箭,在京城暗夜刺杀朕的掌剑使,某些人胆大包天了啊!?”
“什么?”
群臣震惊。私藏弩箭、暗杀掌剑使。难怪陛下如此震怒,这两个罪名,哪一个都可算作谋逆啊。诸葛青山出班:“陛下,出何事了?”
也只有他敢问清楚。方觉与肖朝国,都还没出手,就是要看皇帝的态度。见他义愤填膺,两人倒也没必要再强奏了,显得咄咄逼人了。萧平硅深吸一口气,肖朝国见状,出班解答道:“首辅大人……昨夜我悬剑司掌剑使叶红衣,在朱雀街遇袭,战马被弩箭射杀,叶大人也身负重伤……”糟了!要出大事。所有人,都是同一个念头,然后看向了站在第一排的方觉。诸葛青山也是震惊,他这才明白,为何今日方觉都不主动招呼自己了。出了这档子事儿,哪里还有心情客套。“何人如此大胆?”
刑部尚书出班,怒道,“私藏弓弩,暗夜刺杀朝廷官员,这不是要造反吗!?”
“臣请严查此事!”
大理寺卿陈理咬牙道。悬剑司众人:“臣附议!”
三法司,平日里互相质疑,但这种时候绝对会站在一条线上。刺杀三法司的官员,与刺杀普通朝廷命官,这又是不同的罪名。萧平硅看向方觉。但方觉没有动作,好像对此漠不关心。廷尉府侍郎道:“陛下,大量的弓弩不易炮制,想必来自军方……需严查弓弩丢失,核对各方,看看到底是谁有份参与此事!”
既然摆在明面上了,那说话就不必有什么分寸,皇帝主动提起,那自然就是要详查。此时,三法司中的官员,突然都有些茅塞顿开。因为他们想到,这几日审的那个抚州守将。“陛下……臣想起一件事情……那抚州守将黎川认罪后,自己说出曾在军中,以消耗及丢失为由,数年之间偷出近百弓弩给了何楼前。”
刑部侍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