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什么?“轰!”
看着绚烂如烟花般,在夜里炸开,方觉觉得美极了。还好是晚上,看不见血液的颜色,那些残肢断体横飞,反而有种朦胧的神秘美感。好吧,是悬疑感。“轰……”骑兵要退,不是那么容易,要后方的骑兵退了,前面的才能退。否则挤到一起,自己人踩死自己人,那损失就太大了。在北凉骑兵折返的这点时间,火器营抓紧时间输出,朦胧的月色下一道道虚影栽倒。“弓箭停了。”
方觉下令,北凉骑兵已经出了弓箭最佳射程,再射出去也是浪费。如暴雨般的箭停歇,也让北凉骑兵后方得以喘息,他们也射箭回击,可惜收效甚微。“全军压上,缓行,阵势不能有变。”
方觉道。……“中计了!”
“夏军竟然早早离开河谷,已经在岸边布置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方觉既然有准备,那为何不见夏军的骑兵?”
“杀啊!”
正当寒州、凛州二位主将,在奔逃中疑惑时,听到一阵不同于北凉战马的马蹄声。因为大夏战马都打上了马蹄铁。“上游有人!”
有军士喊了一声。都快到眼前了,就算月色朦胧,可瞎子也该看到了。“列队,快!”
凛州主将大惊。骑兵整齐列阵冲击,可比游散强得多,可以将步兵大军直接凿出一条血路。而面对没有列阵的骑兵,这种冲击也是十分致命的。正在折返逃亡的北凉骑兵,面对这样的景象,也立刻组织迎击。可惜他们反应太慢,又本在逃亡的惶恐之时,等凉州、利州营的骑兵列阵冲来时根本来不及应对。“锵锵——”马槊、长枪对上北凉马刀,不需要丝毫用力,优势的速度带起一片片血花。只一个接触,数百北凉骑兵倒下,大量骑兵成列涌入北凉杂乱的军阵之中,横冲直撞摧枯拉朽。不少人被直接撞飞,都没看见冲来的夏军骑兵,便连人带马侧翻,随后被自己人踩死。“我们已经脱离了火器的攻击范围,杀了这群夏军骑兵!”
接连吃亏,让凛州主将失去理智,非要出这一口恶气。寒州主将却清醒些,提醒道:“赶紧回去与后军汇合,我担心他们已经有人去我后方奇袭了!”
“什么?”
凛州主将难以相信。若是如此的话,后方步卒面对大量骑兵,将没有任何还击之力。北凉能抗骑兵的步卒,只有东海的凉武卒,其他步卒装备军械都无法对抗骑兵。哪怕是轻骑兵,只要合力冲阵,那也是不可抵挡的。除非有大量拒马,可作为奇袭的一方,北凉军埋伏在此怎么会准备那么多拒马。“夏军约有三万人,前方火器所在只是步卒,骑兵至少一万五千,如今露面的不到五千人。”
“不妙啊!”
“上游守水坝的人,怎么没来支援?”
有人想到这个。“肯定有人去阻击他们了!”
……北岸上游。魏然命人包裹马蹄,没有暴露马蹄声,率领三千骑兵已摸到了水坝十里外。“将军,前方有骑兵来了。”
有斥候回来禀报。“多少人?”
魏然问。“比我们人多,”斥候正色道,“应该是三千多不到四千。”
“大将军真是料准了,这些人开闸还不够,还要从北边奇袭我军……立刻杀出去,孙将军就在不远处,立刻发信号。”
“将马跑起来,从侧面凿穿他们!”
魏然上马,提起了自己的马槊,纵马大喝,“杀!”
“咻——”随着斥候放出一发红色信号弹,早已到达位置的孙义,也率领一队骑兵从北凉军右边杀出。顷刻间,两侧的袭击令这一队北凉骑兵防不胜防,大战一触即发。正在奔袭的北凉骑兵,自然军阵不齐,被蓄势一击立刻分割成三部分,慌乱之中才开始反击。“杀!”
魏然如杀神,孙义更加骁勇,马刀之下无一合之敌,杀得这队北凉骑兵惊颤无措。“是夏军,冲出去!”
在黑夜中被袭击,人数又不占据优势,领兵的将军自然不愿孤军奋战。“去北边,与大军会合!”
他话音刚落,孙义已经杀到面前。大刀落下,他却抵挡不住,几个回合就被斩落马下。“杀!”
斩杀敌将的孙义,举起大刀横劈,在人群中杀得兴起。魏然都看呆了,单论勇武,他顿时觉得不及孙义。“尽斩敌首,先不必记功,回北岸支援,快!”
魏然大喊。孙义这才回过神来,他方才杀得兴起,竟然忘了这回事。……辎重粮车,被放在身后,大军前进直逼北凉骑兵大部。方觉骑在马上,举起“01”,又无奈放下。“天还没亮,看不清楚……”若是视野清晰,他会毫不犹豫,直接射杀领兵的将官。战场上先斩敌将者,胜券在握。再精锐的军士,一旦主将战死,必然也会惶惶。如今北凉骑兵已经想要退怯,若是再死主将,那就真成了乌合之众。“林北带三千人、孙义与魏然那边六千人,范集与董贵率三千……”方觉算了算,一共一万二骑兵,这次全部派出去了。不过并非没有兵力可用了,战马比骑兵多,虽然沿途留了些在霜州,但现在还能凑出两千人。只是这两千不是专业骑兵,是找的会骑马的士卒,在短时间内编制的。至于作用……“放出硂甲兵。”
方觉淡淡道。是时候了,打破北凉军的最后一丝希望。……“上游水坝的驻军呢,怎么还不来支援!”
凛州主将苦道。寒州主将已经与他失散,巨大的战场上,两军交手纷乱,人影错综时常看错了自己人。夏军凿穿他们之后,又折返回来,几经挑衅却也毫无脾气。“不好了将军,后面的兄弟死伤惨重,夏军的火器在慢慢靠近!”
“散开,偌大的雪原,我看他怎么追!”
寒州主将咬牙下令。不能快速击杀冲进来的夏军骑兵,后方被堵住,只能看着火雷与铅弹不断收割军士的性命。战起不过三刻时辰,近万骑兵还有战力的人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缓。“这下夏军骑兵并不是在奋力出手,他们只想牵制我们,让后方的火器靠近不断消耗,快撤!”
“撤……”“散开,他们追不上我们!”
因为牵挂北边,凛州主将与寒州主将,都不敢再拖延。他们知道夏军的大概兵力,沿途斥候早就探查清楚了,可却突然消失了大半骑兵。一种恐慌感,悬在所有北凉军士心头。直到他们看见,凛江上游,有大队骑兵杀来。“不是我们在水坝驻扎的骑兵,快走,不要被纠缠上!”
北凉骑兵开始脱逃,这片战场却没那么宽敞,在北边些的骑兵尚且可以朝着西北逃去,可在后方的骑兵就拍马不及了。“不要追击,将他们困在火器营的攻击范围内!”
杀到的北凉骑兵前的魏然,对孙义说道。孙义正想冲进去杀个爽快,看到已经有数千骑兵逃走,也想要去追击。但听到魏然的话,也就恢复了些理智,道:“好!”
近六千骑兵凿了过去,将已经脱离的北凉骑兵,与后方逃不及的北凉骑兵彻底隔断!“不!”
被截留下来的骑兵,大感不妙。“投降不杀!”
范集大喊。凉州营副将董贵也高呼:“降者不杀!”
火器营也更加靠前。被截留下来的寒州副将咬牙:“冲回去,方觉就在火器营后方,抓到他我们就赢了!”
北凉人倨傲,面对大夏瘦弱的军士,不愿意投降,觉得是耻辱。只要将官不认怂,他们也自然不会愿意轻易放弃。“杀过去!”
当真激起众人的反击之心,大队骑兵突然勒马折返,朝着火器营的方向而去。“找死……”方觉见此一幕,对魏枫与郑钧道,“放过来一个,就扣你们一个首级的军功。”
“啊?”
两人瞪大眼睛,盯死了冲来的北凉骑兵。“给爷死!”
两人都红了眼。与此同时,硂甲骑兵从火器营侧面缓缓走出,一亮相就吓住了奔来的北凉军。“黑龙骑?”
“快跑!”
刚刚还想反击的北凉骑兵,不约而同地想要勒马,但后面的战马已经奔来,勒马就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