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把人送到就走了。
夏思月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
看到夏斌的那瞬间,一下子愣住了。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在这里?”
夏斌扔下手里的行李,气呼呼地看着夏思月:“都是你啦,好端端的,干嘛把自己给嫁了?
娘每个月给你寄那么多物资,还不够养活你?”
“臭小子,没大没小。”夏思月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随后又紧紧抱住夏斌,喃喃自语道:“还好,还好一切来得及。”
前世,她弟遭人陷害被判无期徒刑。
入狱的第五年,得疾病而死。
那个时候,她自顾不暇,也不清楚夏斌到底是疾病而死,还是被人害死的。
但重活一世,上辈子的事,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夏斌感觉到夏思月的颤抖,以为她在婆家受了欺负,一股怒气涌上心头:“那个男人欺负你了?”
夏思月一愣:“你姐夫不会欺负我,进来吧。”
夏斌提着行李,跟在夏思月身后,看着破旧的土坯房,怎么看,怎么不满意:“你到底有多想不开,非要嫁一个粗汉子?”
夏思月横了他一眼:“闭嘴。”
霍家的其他人听到村长敲门,纷纷走出屋。
听到两人的对话,才知道他们的关系。
刘桂花热情迎上来:“亲家弟弟来了,快进屋坐。”
刘桂花恶婆婆的形象在夏斌心里已经根深蒂固。
他扫了下对方,没给她好脸色,一副拽拽的样子:“哼——”
刘桂花愣住:“……”
夏思月又是一巴掌招呼过去:“你礼貌吗?对我婆婆客气点。”
夏斌揉了揉被打的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夏思月:“姐,你变了,以前你对我最好,现在只知道打我。”
夏思月警告他:“少说两句,少挨打。”
夏斌撇了撇嘴,没说话。
看到夏思月打人,刘桂花挺尴尬的,她轻轻咳了一下说道:“思月,别凶你弟,他大老远跑来看你,也挺累的。”
夏斌听到这话,想哭:“我是来当知青的。”
“什么?”夏思月瞪眼看着他:“怎么回事?”
夏斌一脸哀怨地看着夏思月:“还不是因为你!爹怕你受婆家欺负,让我来保护你,还不给我物资。”
夏思月懵了。
她只是想跟家人分享她的喜悦,并不知道他们会补脑这么多。
“婆家人对我很好,没有欺负我。”
见夏思月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婆家。
夏斌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难道是他猜错了?
不管了。
反正来日方长,她婆家到底如何,总会知道的。
两姐弟相聚,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其他人很自觉地没有打扰他们。
夏思月将夏斌带进屋。
夏斌一眼看到拄着拐杖的霍言。
他无法置信的夏思月:“你,你找了个瘸子?”
夏思月恨不得捂住他的嘴:“礼貌点,他是你姐夫。你姐夫刚从死神手里夺回了生命。”
夏斌以为霍言是瘸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姐,你要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偏偏嫁一个瘸子,你是想气死爹娘吗?”
夏思月将他的行李放一旁,转头扫了下他:“你姐夫是解放军,他是出任务才受伤的,别大惊小怪。”
霍言的身份让夏斌惊讶了一把:“解……解放军?”
这时,霍言开口了:“你就是夏斌吧。思月常在我耳边提起你,说你很懂事,对她很好。”
夏思月下意识看着霍言:“……”
她只提过一次,哪里经常提了?
夏斌满意地瞥了眼夏思月。
这还差不多。
不过,他还是不满意这门亲事。
夏斌抬起下巴,傲娇说道:“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两人都结婚了,还需要夏斌同意?
不过,霍言知道夏斌是担心夏思月,所以没跟他计较。
他拄着拐杖,站的笔直,铿锵有力说道:“小舅子,你放心,我会一直疼思月,不会让她受苦的。”
“谁是你小舅子?”夏斌冷哼一声:“说大话,谁不会!关键是,看你怎么做?”
霍言点头附和:“我很赞同这句话。”
“吃饭。”夏思月见两人还要继续说,拍了下桌子,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两人立刻停止说话。
夏思月给夏斌盛了一碗饭放在他面前:“快吃,要凉了。”
夏斌看着桌上的菜,两眼泪汪汪,他姐的命真苦,嫁了这么个玩意,天天吃青菜腌菜。
“知青点人太多,太杂,我不想住那里,我以后跟你们住。”
夏思月拒绝:“不行,这里没地方给你住。”
霍家房子不多。
每户只分到一个套间。
房子进身很长,中间用墙隔开,分成两个房间。
前屋摆了桌子跟碗柜。
后屋摆了床跟柜子。
东西都满满的,没有多余的空间摆床。
夏斌放下筷子不吃了:“我不管,反正我要住这里。
姐,你可是我亲姐,看到你弟我受苦,就不能伸出援手帮一下吗?
我可是为了你,才千里迢迢来这里的。”
夏思月正要说话,霍言抓住她的手:“交给我。”
说完,他又看向夏斌:“家里没有多余的正房。不过,柴房收拾一下,可以住人。
你要是不嫌弃,可以住柴房。”
柴房比大宿舍好,夏斌毫不犹豫地选择柴房。
夏思月夹了些腌菜放夏斌碗里:“住的地方解决了,快吃吧。”
吃完饭,霍言拄着拐杖走出屋,让霍老大霍老二帮忙收拾柴房。
柴房面积窄小。
墙上的蜘蛛网如同浮在树枝间灰蒙蒙的雾气,纵横交错。
跟来的夏斌拿起扫帚跳起来扫蜘蛛网。
一只飞蛾从墙上飞下来,落到夏斌嘴里。
他拼命吐着:“呸呸呸……”
夏思月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还好吧?”
夏斌苦丧着一张脸:“不好。”
夏思月安慰他:“我在村尾批了地,过几天会动工,等新房盖好,到时就有房间住了。”
夏斌呆呆看着夏思月:“你真打算在乡下过一辈子?”
夏思月像小时候一样,捏了捏夏斌的脸:“以后的事,谁知道。不过,不管去哪,我都会带上你姐夫。”
夏斌还想撺掇她姐离婚呢,听到这话,瞬间焉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今晚只能先打地铺。
夏思月铺好被子,转头看着夏斌:“先将就睡一晚,明天去打新床。”
夜,静悄悄的。
空中的月儿,时而朦胧时而清晰。
夏思月躺在霍言怀里,小声说道:“你身体不好,盖房子的事交给大哥二哥,到时给他们工钱。”
霍言也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他搂住夏思月的腰,在她鼻尖上轻轻亲一下,沙哑说道:“好。”
紧接着,又捏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下去。
唇齿间的缠绵悱恻,空气里漂浮着红色泡泡。
霍言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身上的温度尽数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