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姨娘站在大夫人的立场,以大夫人忠仆的身份,蛊惑了大夫人许久,大夫人就派人给大老爷下了绝子药。大夫人爱大老爷之深,又加之以后她不能生育了。所以。。。。。。”
霜姨娘未竟的话语,容巧嫣也明白。
如今都讲究多子多福,有兄弟姐妹帮衬。
所以大夫人哪怕年龄渐长,一直也没想过要给大老爷下绝子药这种事情。
毕竟,她才只有一个儿子啊。
万一这个儿子再有個好歹,又没有孙子留下,她这一脉可就断了啊。
所以,大夫人想要再有身孕,也是很正常的想法。
可是,等她明确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孕有子女了,自然是也不想让大老爷再有子女了。
毕竟,大夫人又不是真的贤惠大度!
霜姨娘见到容巧嫣点头,也明白她懂了,于是继续说道。
“大夫人虽然还算相信我,认为我是忠仆。但是,这种隐秘的事情,她还是只会交给自己的心腹去做。但是我一直盯着她,自然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大夫人让易嬷嬷亲自去熬了药,然后她亲自喂给了大老爷。她给大老爷下药,却不是像我这样子,一点一点很小心的。她直接一次性下了足量的药,又收买了给大老爷请平安脉的大夫,所以大老爷一直不知道他彻底无法生育了。姨娘收了大夫人下药的药渣,知道是谁去熬的药,知道大夫人收买了哪个大夫。打算的就是等着你将来成亲生子,地位稳固之后,彻底的揭露大夫人。”
霜姨娘终于说完了全部的事情。
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容巧嫣,生怕在容巧嫣的脸上看到鄙视她恶毒的表情。
可是,容巧嫣却是一副恍然大悟却又有些疑惑的样子。
这就对得上了!
前世景安二十七年春,大夫人突然身体不适,在正院的后罩房里,长伴青灯古佛,静养身体。
这个事情,自然是引起了府内的轩然大波。
毕竟,一府的当家主母,之前身体明明好好的。
却突然放着府中中馈不管,放着丧母的嫡亲外孙不管,放着尚未及笄的幼女不管,说要诚心烧香念经静养身体,如何能不引人好奇?
更不用说,当时府里还打杀以及卖了一批人出去,却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缘由。
就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容大奶奶掌了府中中馈。
但是,容大奶奶一则是年轻,虽然学过管家,但是毕竟不精通。更何况,这是首辅府的内院。
压不住那些积年的老仆不说,连一些内院里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没搞清楚。
二则是,容大奶奶才守完了三年娘家母孝,刚刚怀有身孕,精力不济。
所以,这种情况下,首辅府的内院里,很是混乱了一阵子。
因此,容巧嫣这个出嫁女,回娘家探望嫡母病情的时候,都能在后花园的竹林里,听到了下人对主子的议论。
说是大夫人那么狠心,居然给大老爷下了绝子药,还一下就下了八九年;
说怪不得自从八小姐出生之后,长房再无子女出生呢;
说若不是府里怕大夫人去了,大爷容知明得回家丁忧三年,说不得大夫人早就被病逝了。。。。
容巧嫣当时听到这些话,自然是吓了一跳。
她也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听了这些话,生怕惹出什么乱子来,就悄悄的走了。
如今想来,这些都是霜姨娘告的密吧?
也是,大老爷被下药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详查。
那做过这个事情的易嬷嬷和大夫,可都是拖家带口的,不一定个个都能守口如瓶啊。
想到这里,容巧嫣问起自己刚刚的疑惑:“那大夫怎么就敢被大夫人收买啊?他不怕老太爷和大老爷他们吗?”
“那个大夫,一则是帮着大夫人做过一些龌龊的事情,像是给其他的通房姨娘下药之类的。二则是,当时大爷已经中了秀才,定了一门好亲事,大小姐跟定边侯世子的婚事也定下了。大家都默认了大爷是接掌府里的人选了。再说了,大夫人的药都下完了,定然也不会再有别的嫡子了。纵然那大夫告发了大夫人,大夫人或者是被休弃或者是被病逝,那又如何?总归只有大爷这一个嫡子了啊。所以那大夫也不敢冒着得罪容府未来家主的危险,来告密。”
霜姨娘淡淡的解释道。
容巧嫣了然的点点头,极是!
那大夫不过是做个假脉象而已。
至于事发的时候招供,那就更简单了!
一则是拖家带口,不敢拿家人的命做赌注;二则是他又不是出头的首告,怕什么?
那霜姨娘做过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容巧嫣又看向了霜姨娘。
当年她已经出嫁了,没法子对容府的事情,有过多的关注。
不过,霜姨娘确实自此之后,去看她的次数,少了一些。
当时的她只以为,自己嫁了个龙阳之好的男人,不得夫君疼宠,不得府里重视,对于容知仁完全没有帮助,所以霜姨娘就放弃她了。
因此,她确实再没有过多的关注过霜姨娘。
再后来,她受六嫂嫂的影响越来越深,对府里的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淡。
再后来。。。。。。
容巧嫣赶紧收回越跑越远的思绪。
不知道霜姨娘下过药的事情,是不是也被发现了啊?
容巧嫣拧着眉头细细的思量。
不,不像。
当时,霜姨娘是如何跟自己说的?
她说大夫人长伴青灯古佛静养身体了,她作为大夫人陪嫁的下人,自然也要照顾着,所以以后会少来看她。
容巧嫣当时只以为霜姨娘忠心为主,居然连主子烧香念佛也要陪着。
如今,想来。。。。。。
“假如姨娘举告了大夫人,大夫人也受到了府里的惩罚,姨娘会如何做?”
容巧嫣问起来霜姨娘。
霜姨娘愣了一下,不明白容巧嫣为什么这么问。
但是,她看到容巧嫣想要知道的神色,思量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奴告主,不管奴是多么有功,都少不得要被唾弃或者是惩罚。我不能连累你,自然就是会像以往那样愧疚不安的去伺候大夫人。但是大夫人定然也不会想要看到我这个告密者,所以我应该是幽居后院,像大夫人那样青灯伴古佛的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