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嘿嘿笑道:“你猜。”
梨花已经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了,从夏稻花的表情里看得出来,语气里也听得出来,一准是得手了。
她看向五郎,五郎冲着她微笑着点点头。
梨花开心极了,抱起来夏稻花,原地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儿。
夏稻花被梨花这一手吓到了,虽然早知道这个姐姐力气很大,但这样突然失重的感觉,也太刺激了!
梨花把嚷着头晕的夏稻花放下,自己开始在原地转磨磨:“哎呦,藏在哪儿好呢?”
五郎在一边献计献策:“炕洞里咋样?”
梨花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要是藏银子倒是可以放在炕洞里。可这东西娇贵着呢!放在炕洞里,熏坏了或者烫坏了,可怎么办?”
“藏柴火垛后面?”五郎又献计。
“不行,自打上回那个黑衣服的官来过以后,二伯娘每天都到柴火垛后面绕一圈儿,而且她还真走运过两回,捡到了两把黄豆,也不知是谁藏的。”
夏稻花心中偷笑,就是她藏的。
她看孙氏天天挖柴火垛,感觉挺可怜的,就悄悄给她放了点炒黄豆。万一孙氏发现不了,喂了花栗鼠也不错。
夏稻花见梨花急得鼻子尖儿都开始冒汗了,急忙接过话茬:
“要不还是我收着吧,我藏的东西,没人找得出来。”
梨花白了她一眼:“这么大一个筐,你怎么藏?”
夏稻花笑得有点小坏:
“谁说我要藏这么大个筐了?这筐就是摆在明面上让人看的。至于我藏在哪,你们就别问了。姐你放心,我藏起来的东西,除了我自己,谁也找不着。”
梨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把筐子上面的野菜和杂草都掀开,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布包。
布包里是两根瘦瘦的小人参。
根须上还带着泥土呢,一看就很新鲜,只是尺寸小了些,不如上一回夏稻花在普济堂送给王太医的那一棵大。
梨花满脸欣喜,五郎也笑容可掬,夏稻花微微笑着,心里想的却是,这种参便宜得很,自己进货走的是出厂价,才三十块钱一支。
当然,药效也比野生人参的力量稍弱一些。
所以这次她不打算祸害普济堂了。直接拿到当铺里去换钱吧。
其实,要做保健品,也是有门槛的。
这参虽然不如上回她拿出来的那棵品相好,药效也不如纯正的野生人参,但该含有的有效成分,一样都不缺。
只是年份没那么足,因为有人工干预,长得比野生人参快了些罢了。
回头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桃花姐拿到当铺和生药铺子去问问价。
若是价格不太离谱,就从当铺出手。若是当铺把价格压得太低,就卖给生药铺子,或者是过路的药材贩子。
总之,绕开普济堂就是了。
倒不是夏稻花不想再跟普济堂做生意,实在是她上回已经送了王太医一棵人参,这回竟又拿出人参来,恐怕有些过于招摇了。
“三伯娘,你来啦!”
菱花清脆的嗓音,瞬间惊醒了屋里三个头挨着头,笑得有些傻乎乎的娃。
梨花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一起身,“砰”一声,跟五郎撞了头。
“哎呦!”
梨花忍不住痛呼出声,五郎倒是忍住了,可也疼得龇牙咧嘴的。
夏稻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顶着梨花和五郎有些“幽怨”的眼神,眼疾手快地讲两支参原样包好,将那布包一把塞进子的袖子里。
袖口开始还有些不自然,鼓鼓囊塞的,一看就是塞了东西。夏稻花从容不迫地抬手抻了两下袖口,袖口迅速恢复了平坦。
梨花和五郎目瞪口呆。
他们头一回看到夏稻花这样的技术,不由得啧啧称奇。
梨花还伸手到夏稻花的袖子上头摸了摸,竟然只摸到了夏稻花的胳膊。
她惊讶地“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夏稻花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这会儿吴氏已经推门进来了:
“哎呦,你们几个这是干嘛呢?这怎么把野菜和杂草都挖回来了?”
“嗨呀,梨花!你这脑门儿这是怎么啦?咋这老大个包?摔的?撞的?还是谁打的?是不是三郎欺负你了?”
梨花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上的包,笑得十分不好意思:
“哎呀,三伯娘,你误会了!这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我刚刚被这柳条筐绊了一下,结果跟五郎撞上了。”
五郎也一脸囧然地揉着自己脑门上的包,无奈地冲着吴氏笑了笑。
吴氏啧啧两声:
“哎呦,梨花,五郎,你们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也不说给你们妹妹打个样!你们娘呢?”
梨花和五郎被当面怼了,却都没跟吴氏计较。
这个三伯娘嘴巴虽然碎,脾气也挺大,心眼儿却不算坏。
梨花一边揉着脑门上的大包,一边跟吴氏说话:
“三伯娘你坐,我给你倒水喝。我娘去我五婶那了。你找她有啥事么?”
吴氏笑道:
“那我等她一会儿。
你可别折腾了,消停地歇着吧!可怜见的,哎哟哟,你这得多疼!我光看着都眼晕!
再说了,我没长手啊?要喝水不会自己倒啊?”
梨花被吴氏硬邦邦地数落了一顿,却跟她生不起气来:
“那行,三伯娘你先坐着,我去弄点马齿苋敷一敷。”
梨花从地上倒着的柳条筐里抓了一棵马齿苋出来,将根部切掉,把叶子捣烂,弄成绿油油的泥,糊在了脑门的包上面。
马齿苋虽然有杀菌功效,对外敷止痛来说,其实不大对症,但勉强可以对付着用用。
梨花给自己敷完了,也给五郎抹了一坨。
吴氏看着这俩孩子的模样,想笑又觉得不厚道,不笑又有些绷不住,干脆起身走了:
“我回头再来吧!你们俩好好歇歇,要是不舒坦,千万别硬挺着,一定得跟你们娘说,知道吗?”
“知道。三伯娘慢走。”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应道,吴氏笑了:“你们几个倒是心齐。”
吴氏前脚刚走没多大会儿,姜氏就回来了。
一进屋,就见到五郎和梨花脑门上敷着的绿泥:“哎呦,五郎,梨花,你们这是怎么了?”
八壹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