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雪握紧军刀直奔三当家,这三当家一看是个女子,就调笑起来。
结果打了几招之后才发现,此女身手不凡。
他的武器是一把几十斤重的狼牙棒,此人力大无穷,挥舞着这么重的狼牙棒,跟拿筷子一样轻松。
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皮衣,露着毛茸茸的胸膛。又大又红的酒槽鼻,露着凶光的三角眼。
他的武艺是三人中最高的,而沈沫雪已力怯,挡他一棒就要用尽全力。
并且,在用棒球棍抵了狼牙棒一根之后,棒球棍便碎成了渣渣。
一场球都没打,反而陪伴她打了多次架的棒球棍,彻底不能用了。
沈沫雪只得将棒球棍扔了,拿着军刀与他周旋,胜在自己身法轻盈敏捷,屡次躲过他的暴力棒法。
可过了几招之后,那股头晕目眩的感觉又出现了,沈沫雪咬牙坚持。
只要杀了这个三当家,场面就控制住了!
既然拼力气拼不过,那就取巧。灵光一闪,很快想到一计,转身就往竹桥上跑。
三当家只当她要逃,哈哈大笑道:“小妞别跑啊!
爷就爱你这种有劲的,床上一样带劲,不像那些难民,玩两下就死了。”
边说边来追她,狼牙棒重重地砸在她身后,给竹桥砸出一个大洞。跟猫戏老鼠一样戏玩着。
待跑到桥中间,沈沫雪不跑了,转身看着他。
三当家大笑道:“还跑啊!不如跑到暗里去,咱俩就天地为床玩玩如何?”
沈沫雪跟看死人一样看他一眼,突然纵身一跃,却去往桥下跳。
三当家一愣,立即飞奔过来趴在桥头上看。他不理解,这女子怎么突然就跳桥了?
转而又笑道:“定是怕死在爷的狼牙棒下面很痛,这才跳桥自尽了。
傻女子,爷要打你,也不会用这根棒子啊,会用另一根好好疼你啊!哈哈!”
跳下桥的沈沫雪并未像他想的那样坠崖了,而是紧紧抓住桥底的绳子。
静静听他说着荤话,之前背着桂儿她都能挂住,现在一个人,即使力怯挂一时半会也没事。
见那三当家果然中计跟来走到桥心,她毫不犹豫,几刀割破竹桥上的绳子。
尔后翻跃到三当家身后,岸边的山匪发现了提醒:“三当家,小心背后!”
三当家阴着脸回头:“小娘子,别跟大爷玩这种花样!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沈沫雪冷笑一声:“是吗?还能比你惨?”
说完她用力跳起,重重落下。本就摇晃的竹桥突然‘咯吱咯吱’地叫起来,然后就剧烈晃动。
沈沫雪轻盈地在竹桥上跳跃,几步跑到桥头,而三当家拖着重重的狼牙棒,惊恐地往岸上跑,眼看就要跑到桥头。
沈沫雪回过身一个飞踢,他举棒来挡,一脚虽然踢到狼牙棒上,却也让他往后退了几步。
就这几步,竹桥轰隆一声,断了。
三当家一声惨叫,却让他抓住了一根绳子,就那样挂在崖边荡来荡去。
高声大叫:“救我!拉我上去!”
有山匪飞奔过来:“三当家,俺来救你!”
沈沫雪比他速度更快,军刀在手,往崖边一探,与那个三当家眼对眼,然后看着他眼中从惊喜到绝望。
冷笑一声,一刀挥过,粗麻绳瞬间断裂,三当家一声震天的吼叫,随那些断落的绳子一起,坠入深崖。
得,你不是喜欢玩往崖底扔人游戏吗?你不是喜欢听人尖叫吗?
现在自己也是这个死法,并且叫声还最大,开心了吧?
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
众山匪惊恐大叫:“三当家!”
回应的只是一声长久的惨叫回声,就这样,雄霸南峰山寨的三个当家,全部被沈沫雪杀了。
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袭来,沈沫雪累的连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她身上全是血,她以为都是山匪的,这会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有道刀伤,狼牙棒还打中了大腿。
她瘫坐在桥头,徐友清跑过来扶她到木屋。这个以前连鸡都没杀过的白面书生,此时浑身是血,像个杀神。
难民和山匪仍战到难解难分,不过因为三当家一死,山匪的败已成定局。
没多久,兰儿爹带人赶来加入,桥头的这群山匪尽数剿灭。
沈沫雪无力地提醒:“别掉以轻心,肯定还有山匪藏起来了。
你们带人搜索全寨,定要剿灭干净,留下一个都是祸害!”
兰儿爹和徐友清立即组织人搜寨,又派人通知兰儿娘带人下来给受伤的难民包扎救治,沈姑娘也受了伤。
桂儿一脸担忧和心疼地跑来时,天,终于亮了。
雪也停了,这一夜格外地漫长,沈沫雪也格外地累。
在桂儿没来之前她进了趟船舱,只找到些碘酒和纱布,就那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手臂。幸好是深冬,不会发脓。
她不禁想到上回这么累的战斗,是剿杀狼群,那个突然出现的程校尉,可让自己省了太多力气。
不知怎地,沈沫雪脑中突然有个念想,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两人并肩作战,这窝山匪算什么呢?
赶紧将这个念想赶走,萍水相逢,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到了。以后的路还很长,都得自己孤军奋战啊!
待兰儿爹他们剿尽了山匪,已经是晌午。
所有人都从山洞出来,女人孩子抱在一起痛哭。一道从洞里来剿匪的难民,死了一半,人人都有伤。
虽然山匪灭尽,可他们也损失惨重。
但因为他们的死,替家人换来了新生,比起被山匪当红肉而死,要有价值多了。
大家没太多时间悲伤,女人们占据了山匪的厨房,烧水煮粥,给受伤的人清洗包扎。
兰儿爹他们把所有山匪家的红肉搜集到一起,大家都大哭起来,因为这里面就有他们的亲人。
可这一坛子一罐子的,哪里还能分清谁是谁?
有人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人头人骨,还未完全腐烂的认了出来,就是他们这群人一起的。
另外洞深处更多的骨头,估计是之前这些山匪捉的人。
他们把这些骨头清理出来,和那些腌肉一起埋了,立了个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