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努和柳媛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柳媛指着杨芳华:“你要投诚北疆?
妹妹之前教训姐姐的话,可犹如雷惯耳啊!如今妹妹竟然也要学姐姐了吗?”
杨芳华歪着头,甜甜一笑:“妹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一次我为国为泰安城而死。
现在我只想为自己而活,这世道,女人活的太苦太累,我有心想学姐姐,侍奉一位顶天立地的将军。
只在他背后,快快乐乐地活着就行了,不知道赤努将军愿不愿意给小女子一个机会?”
赤努看着这位比柳媛更美上几分的汉人贵女,听着她的奉承,真真是骨头都要酥了。
立即笑眯眯地打量着杨芳华:“当然给!杨姑娘进来说话。”
柳媛一急:“将军,小心有诈。”
寒夏主动下马上缴配剑:“我和杨姑娘身无利器,将军这千军万马之中,还怕我俩不成?
今日我俩是真诚来投,天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大周败局已定。
我等已是大周朝廷的弃子,只要将军不嫌弃,吾愿效犬马之劳!
怎么?难道将军做不了主,吾等有心投诚,还要看柳姑娘眼色行事?”
赤努看一眼柳媛,似是在责怪她人前不给自己面子,不如杨芳华说话好听。
再听寒夏的恭维,那真是通体舒爽,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今日来跟他赤努说这一番话,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比歌舒强了!
“进营地,本将军且听听,你们要怎么投诚?”
柳媛咬着牙跟在后面,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两人是来找林涛的。
可惜赤努此人太过迂色,还没什么脑子。柳媛已经在考虑,杀了沈沫雪之后,想办法接近北疆的几位王。
把这个赤努踹了,此人,难成气候!
她不会承认,是因为赤努对杨芳华的态度让她很气恼。也忘了她跟着歌舒的时候是如何的谨小慎微。
自从跟着赤努一路来到泰安城,她在北蛮子军中的气焰可谓是嚣张十足。
仗着赤努听信于她,狐假虎威,幸好她屡次让赤努的几个副将占点小便宜,否则,这些北蛮子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赤努把两人邀进帐篷,开门见山地问:“沈沫雪什么时候到?杨姑娘想投诚,立即来军中即可。
可你想投诚,提沈沫雪的头来见!”
杨芳华轻声道:“两位将军聊正事,芳华一介小女子,就不在此坐着旁听了。
柳姐姐,可否带我出去走走。”
柳媛不动,她还想听听这个寒夏是想唱什么戏呢!更想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砍了沈沫雪的头!
拿着沈沫雪的头南下找王上邀功,她也好早点甩了赤努!
可赤努却觉得杨芳华的态度很好,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温顺模样嘛!
想到近来柳媛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温顺。赤努不禁语气重些:
“美人带杨姑娘出去看看,以后你们就成了真正的姐妹了!哈哈~”
说完,眼神贪婪地在杨芳华腰间扫过,柳媛猛地站起来:“那就走吧!”
无人注意,寒夏的眼神同样欲喷火,有生头一回,因为一个女子而动怒。
他很想现在就拎起拳头打爆赤努的头,却不得不劝自己冷静。
看向柔弱的杨芳华,很想劝她留下,最起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可他知道杨芳华的意图,趁他牵绊住赤努,芳华再想法子糊弄过柳媛,就能去打小林涛了。
所以寒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芳华走出帐篷,进入有着千军万马,如狼如兽一样的北蛮子营地。
柳媛有意把她往人多的地方带,看着她被北蛮子士兵的眼神吓的缩着肩,如一只扔进狼群的小白兔。
柳媛就大笑起来:“妹妹还想和我一起伺候赤努?在这里,将军心情好,可是会把女人赏给下面人尝尝鲜的。”
杨芳华一脸悲伤和委屈:“我只是想单独和姐姐说说话。”
说完从袖中掏出几样东西:“想把这个送给姐姐。”
柳媛疑惑接过,看到的是一盒上等胭脂,一盒面膏,一盒头油,还有洗澡用的澡豆。
这些东西,都是女子用的寻常之物,以前她还是柳家千金的时候。
用的皆是最上等的,每天涂脂擦粉,画眉描唇,要花上许多功夫。
而自从她逃荒之后,得有大半年吧,她再也没看到过这些东西。
就连最常见的澡豆都没有,甚至,她已经很久没好好洗个澡了。
此时杨芳华拿出这些,可比送上真金白银更让柳媛心动,她故作不在意地说:
“不过是些寻常之物,你还当礼送?”
杨芳华笑着放在她手上:“我知道姐姐素来用的都是好的。
只是,这蕃人之地往来的商队,带的都是这等货色。
委屈姐姐收下,待以后咱们回到帝都,妹妹再孝敬您好的。”
柳媛冷哼一声:“那我就先收下了!”
“不如姐姐试用试用,想必定能惊艳将军。”
柳媛心动了,不是想惊艳赤努,而是她太久没涂膏的脸,经过寒冬,皮肤已经不细腻了,她太想保养一下。
毕竟,她很清楚,想在北疆获得地位,不仅要凭她的头脑,更重要的是,得有一张美丽的脸!
不过她看一眼杨芳华,不给她找机会单独离开的,携着她的手:“那就请妹妹为姐姐打扮一番。”
杨芳华未有丝毫焦急之色,仿佛她来北蛮子营地是真的想给柳媛送礼一样。
跟着柳媛进了一个帐篷,里面阵设简单,只是多了一张木板铺了羊皮的梳妆台。
柳媛坐到台前,一样样打开几样东西,用指尖挖了一点膏,眼睛一转,递给杨芳华:“妹妹先用。”
杨芳华又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姐姐难道怀疑妹妹在里面掺了不好的东西吗?”
说话间就接过涂在自己脸上,委屈的都快要哭了。演戏嘛,谁不会啊!
柳媛忙道:“我只是想与妹妹分享而已!妹妹终于想通了,大周是保不住了。
咱们这些女子,大周朝还好好的时候,是贵女。这江山一破,就跟那些贱民没什么不同了。
只有在北疆获得地位,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咱们女人,就该跟着强壮的男人,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