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可砚非常不满意的说道:“可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意愿啊,在温子矜的眼里指不定把你想象成什么可怕的恶魔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顾千舞失笑,眼睛里生着璀璨的光泽。“只要我不失本心就好了。”
听他们兴致勃勃的说着话,诸葛骐渐渐地勾起嘴角,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纸,怎么了?”秦为墨问道,看着有些晦涩难以开口的兄弟,终于是笑着问了句。“有话就说出来嘛,别憋在心里。”
诸葛骐顿了顿,才道:“我爹……他叫我回去。”
自打皇后换了之后,父亲就已经忘记了他这个儿子的存在,从他不理解姑姑为什么要追杀裴氏,到父亲怒骂,他已经在那个家里举步维艰。
而现在,他们叫他回去。
最亲的奶奶病重,即将撒手人寰,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回到他最不愿意回到的地方去。
“回去吧兄弟。”秦为墨拍拍他,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咱们其实都差不多,你比我幸运,还是回去看看吧。”
名义上太子太傅依然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但实际上就连那个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人头落地。
诸葛皇后夺得凤印,所有与裴家有关联的人都开始变得战战兢兢。虽然陛下说了不杀,可不代表诸葛家的人不会放过他们。
自打有记忆起,秦家老爷便总是酗酒,他在官场上战战兢兢,在家里不能吓到孩子,长久的压抑下使他总是挥手打骂自己,让他越来越憎恨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墨……”
“好了好了,别煽情了!”冯可砚忍不住的打断他们,瞪着眼睛扫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叉腰抱怨道。“真是,我都要被你们搞哭了!”
诸葛骐失笑,不愉快的情绪立刻被冲的一干二净。
秦为墨转头问他,“你能等我成亲之后再走么?”
“当然!”诸葛骐锤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轻佻。“别忘了我们四个可是结拜过的!”
“嗯!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冯可砚大声欢呼起来。
……这一天。
伴随着鞭炮声扬起,一抬红色的大花轿被送到了琅嬛县主府上。
前来送亲的温婉儿掀开帘子看去,就见外面鞭炮锣鼓喧天,与这闷热寂静的轿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婉儿。”一身嫁衣的温子矜坐在她的身边,一双眼睛直视着她,隔着一层红盖头,好像能将她射穿。“我知道,你很得意是吧。没了我,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宫淮在一起。”
她曾经处心积虑的想过,这一点是谁都不可以否认的!
“这只是你自作孽。”温婉儿无奈的耸肩,感觉花轿好像落了地,便道:“嫁总比出家好,别想不开了。”
温子矜恨恨的咬牙,伸手按在她的手上,在笑吟吟的喜婆的带领下步伐缓慢的走出了花轿。
一身红色,好似点火的凤凰般明媚动人。她的裙子被三千流苏缀连,裙摆处绣着金丝线彰显华贵,头戴金冠,蒙着长长的盖头。与之随行的,是一身紫红的温子矜,蒙着白色的面纱。
而长公主府里的下人,全都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争先恐后的看着这个新娘子。
“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些情况不明的温子矜蹙眉,掀开盖头朝着前方看去,赫然写着公主府的宅邸映入眼帘,看上去是如此的讽刺。
喜婆忙笑道:“少奶奶有所不知。我家少爷为了能让小姐过的舒心些,特地挑了个近一点的地方接亲。”
“换句话说,就是我现在住在长公主府里。”秦为墨一身红色便装出现,扬唇时眼底透着讽刺,“就是说,你要和我一样,住在公主府里。”
温子矜的脸色一变,身侧的拳头也跟着攥紧了。
他的身边除了自己外,有一身黑的笔,黑白的砚,以及浅蓝的纸。
果然他没说谎!温婉儿眼睛一沉,就看清了那个站在秦为墨身边的人!
诸葛骐一眼见到蒙着面纱的温婉儿,还有几分调笑意味,隔着如此远的距离,还不忘朝着那么多看客风情万种的抛媚眼。
这该死的男人,温婉儿气的肝疼,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转而又想,自己生什么气呢?
好歹自己也是一个现代人,怎么可以因为当初他说的那些话,和这个人,就自乱阵脚?温婉儿试图甩掉他,转而目光注视着秦为墨讽刺的脸,心里是由衷的为温子矜感到担忧。
毕竟宫淮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可秦为墨有没有良心,就不知道了。
温子矜咬唇,随后道:“那我宁可不嫁!”转头便拉着温婉儿,打算回去。
“少奶奶,这可使不得。”喜婆忙拦住她,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要是您走了,我家少爷,可怎么办呢?”
温子矜骤然停住了脚步。
明明心里早已清楚,自己已经回不去了。都是因为他,所以自己才会变成这样!
顿了很久,那双脚,还是收了回来。
被喜婆放下盖头,温子矜抬腿,朝着公主府的门槛一步一步走去,眼底的深沉,也随之越积越厚。
“回去吧。”温穆久道,看了那背影一眼,终是忍不住的一声叹息。
温婉儿看了温穆久一眼,随即问道:“我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么?”
温穆久一顿,随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想的话。”
温婉儿又笑了,转头进了花轿。在进去之前,又忍不住道:“二哥,貌似你的亲事也不远了!”
“死丫头!”温穆久的脸瞬间一片绯红,朝着自家妹子挥舞起拳头。
温婉儿只是调皮地做起了鬼脸,转身上花轿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他审视的目光,不由得错愕几秒。
不过很快,她便进了花轿里,又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街上到是挺热闹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进入耳中,比平常在电视剧中的感觉更有几分生活气息。
楚地的语言有点类似长沙塑普,给人一种十分有感染力的腔调,但有些人说的又是标准的京腔。杂烩一般的语言听在耳里,又感觉回到了现代那种车水马龙的时候。
“冰糖葫芦儿~!”
“冰糖葫芦儿~!”
甚是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