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静月空晓,星星点点的光,让人想起那首好听的歌来。她靠在他的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起来的,都是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
“到了。”他从墙头跳下,站在距离牢房门口几十米开外的树丛下。转身对温婉儿说,“我先去开路,你在后面等着。”
温婉儿很快点了点头,“嗯。”她抬头的时候,看到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柔和,不过很快他就起身朝着墙角走去,踏云履踩在一片青草地上,隔着各种树木和假山的遮蔽,可以隐约看到彼方的面孔,那双深如沉夜的眼睛,透着不可觉察的深邃。
“谁?”果然,警觉的侍卫们发现了草地上传来的声音。
这好似别院一般的空洞居室看起来并不如狩猎场那般严密牢固,就连侍卫,也只是零零星星的几个,不成气候。
但是已经太迟了。从天而降的暗夜罗刹手无利刃,只是两脚一阵旋转踢,便将两个高出自己一头的大汉撂倒在地。看着他们捂着肚子、满脸惊恐的表情,他只是眼神一动,随即弯下腰,点了他们的睡穴。“安心睡吧。”
已经,足够仁慈了吧。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可以了。”他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影朝着自己扑过来。“想不到你还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真是小看了你。”
温婉儿抱了抱他,转身去探那些人的呼吸,却被裴荣抓住。正在她疑惑不解的回头之时,裴荣自己反倒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转身拽着她往里面走去。
“喂,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还活着没有啊。”她有些委屈的小声说,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那双手,有些郁闷。
裴荣的脚步一顿,随即看着低头的她,忍不住摆了一个表情,“嘘!”
“……”好啦好啦,乖乖听他的话!
温婉儿一脸郁闷,乖乖的跟着他朝着里面走去,直到停在最里面的那一扇牢房前,才停住了脚步。
隔着一道铁栅栏,能看到那个躺在稻草上,被用破棉被盖着的人。外套挂在一边的行刑架上,正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碰!伴随着一声连串巨大的金属撞击音,那个被棉被盖着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从被子里缓缓坐起身子,一头金发如羽缎,缓缓伸了个懒腰,顺着喉结往下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性感肌肤纹理,一直埋没到小腹之中才停止。
牢房里骚乱渐起。
这时看到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时,温元朗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用还挂在自己肩膀上的褂子捂住了自己的面前,面颊通红的说:“不好意思,我……我马上穿衣服!”
温婉儿还没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顺便转了个身。裴荣低着头,看着自己下巴这里的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感觉自己才几个月不见,她就长高了不少似的。
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手掌心,传来莫名的痒意,好像一直小猫爪子在挠着他的心一般。
不过,温元朗的身材实在是好到爆表,那整整一排腹肌,透过月光发出暖色的细腻纹理,想不到他在这牢房里还长大了不少……
嘿嘿嘿……
“找我什么事?”温元朗说,看着他们回过头来。
他的长手长脚似乎在稻草上有些放不下了,半边身子靠在墙上,长发被木簪固定在头上,留下两捋龙须似的刘海在前方飘呀飘。一双碧绿色的眸子透着几分轻蔑,从脖子往下看去,堪堪露出锁骨之后便已然停止在那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随后便是一身交叠白衣,外面加了一个青叶色褂子,显得放.荡不羁。
裴荣看着他,随即道:“金丝国即将攻打楚地,我们想送你回去,看看能不能平息金丝国国君的怒火?”
听到这个解释,温元朗倒是一愣,随即笑道:“那好吧!”说着,便站起了身,他穿上鞋子,系好腰带,站在他们的身侧,灿烂一笑。
刚跨出牢房不久,便有隔壁的牢房,有个少年说:“姐姐,也放我们走吧。我们都是无辜的。”
他看起来只有十四岁,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她,几乎在刹那间,她就要心软了。“我做不到哎,如果,你能给出什么理由的话,我也许会帮你们一把。”
“姐姐,我会做饭,会洗衣服,请你带我们走吧。”
温婉儿看了裴荣一眼,意思是让他坐主。裴荣点了点头,两步走过去,站在那少年面前,眼神透过一丝所谓的怜悯。
“谢谢哥哥……啊!”那少年捂住自己被刀划破的脸,再抬头时,那种小鹿一样的无辜感已经消失殆尽。但是那张巧嘴,依然说着温柔的话:“我做错什么了吗,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裴荣冷笑,“这才是一个杀人犯应该有的脸,我做不到像阁下这般不要脸面,但是我可以让大家都好好的看清你这张面孔的真面目,让那些行刑的人都好好看清楚,你并不是无辜的。”
那少年咬紧了嘴,不过很快,便低下头,低低的狂笑起来:“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十六殿下。这样的诡计都能识破,不过,如果你今日未曾听说过我的名号,来日你必然会后悔。你们这群将平民百姓都当作牲畜的人肉渣滓,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果然灵狐塔的都是一群疯子。”
虽然是天生异象的集结体,但是无论是曾今辉煌过的勾月狐,还是眼前这位千面白狐,都是一个令人十分恐惧的存在。
“走吧。”
温婉儿看着那个牢房里极度颜艺的少年,心有余悸的想着,“还好自己没有一时心软放他出来,不知道以这样一种疯子,还不知道要祸害人世间的多少无辜之人。”
“天下注定是我们灵狐一族的!哈哈哈!”
在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温元朗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他问:“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你们的国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