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是知道他是有多穷的,借一下他们的车队也不过分。
正在一边看风景的温婉儿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坐在对面的金刀绝突然开口道:“那个,我给你买了面具。”
她回过头,低头看着他手上精致小巧的半脸面具,白玉材质,有絮状浮在表面,之中刻了一个清浅的符文。“谢谢。”
她伸手接过,感受到这个面具温和妥帖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也由此渗透了全身。很舒服的感觉。
金刀绝看她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很快又问:“你喜欢吗?”
“嗯,”她的手指在那面具的边缘留恋,随即又抬起头来,有点期待的问道:“我可以现在就把戴上吗?”
“现在还不行。”他很严肃的说,指了指她脸上的绷带,又说:“我的意思是现在还不行,你还要忍耐一下。”
“没事的。”温婉儿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面具,在里面看到了一片镶金色,顿时想起来金子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呢。
她垂眸,并不过多言语,只是乖巧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听着耳边马车传来悠悠的声音,在耳边如同悬挂风铃一般晃荡来晃荡去,有种悦耳的清冽感,让人总是在不经意间,便沉醉在其中。
小鱼坐在少爷身边,嘴巴撅的奇高。这么生疏的语气,不知道少爷怎么会说的出口的,他都快无聊死了,哪怕两人相谈甚欢也是奇好的,却偏偏一直这样的沉闷,让他的心理有些不太舒服。
另一边的小海棠貌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一直在低头玩着自己的袖子,就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袖子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东西了。
无聊!
小鱼侧头瞥了貌似已经准备休养生息的少爷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小姐,她似乎对桌子很关注,都已经注视很久啦。
都不陪他玩。小鱼有些气冲冲的想,不过这一切都没有人发现罢了。大家也只是以为他多动症犯了喜欢动手动脚。没过多久,小鱼也有些泛起了困,眼角几乎就要溢出两滴清澈的眼泪,直到终于瘫软,倒在金刀绝的身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渐渐的也不觉得马车有些晃荡了,反倒是这种感觉一直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回了很小的时候。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奶奶就会摇晃着自己的摇篮,缓慢的,有规律的晃动着,就像以前一样。
马车依然在哒哒的朝前走,传来有规律的颤抖声,似乎连周遭店铺里的说话声也混合着进入了梦境之中,一同构筑而成一副美妙的画卷,就算自己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但总会感觉有些能让她放心的东西在周围,并不深刻,却也在浅浅的影响着她。
……此时的另一条道路上,走过一个面孔苍白的人,他虽然看似大病初愈,但神情却不太像,反倒是有点志得意满的样子,走在街上,还不忘跟周围的大叔大婶们打招呼。
他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出来的。裴恕一声冷哼,将一直放在手上的外套披在身上,一身素白色衣衫加身,虽然里面穿的有些不堪入目,可他已经将自己打理干净了,只是头发还有点乱糟糟的,发尾依然透着几分湿气。
行走过街道之后,在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座马车正在晃晃悠悠的朝着某一个方向。裴恕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难得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走过之后,才缓缓地朝着前方走去。
坦然得让人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出逃者。
而他自己,看上去也比平时看上去的要坦然许多,几乎根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做出怎样让人不解的事情来,只要让他快活了,那么任何人就没有遭罪的理由。
看样子时间似乎是有些来不及了嘛,也不知道他最后还能不能赶上最后的晚餐。
罢了,还是早些离开为妙。他这样想着,起身几个纵跃,便在大家的一片惊呼声中消失在了无边无尽的苍穹之中。
“那是鸟人吧?”
“我看不像,”剁猪肉的大叔抬头朝着远方看去,啧啧的摇了摇头。抱着胸口挥舞着大板刀,看似一副相当高深莫测的模样。“倒像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大侠。”
“话可不能这么说!”捏泥人的老头叉起了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就这世道,还谈什么大侠,只要那些人不祸害咱小老百姓,咱们啊,就烧高香了!”
说的也是,像最近一直闹得人云亦云的土匪,最后还不是连人都没见到就不了了之了?说起来,就只是赔了两个大官的性命。
要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看来,这就是要么命短,要么是年轻过去了,对这个位置啊,有了威胁。
总而言之,就是老天要收你。你就算是急也急的,不急也急不得。八壹中文網
命苦呗。
待走到了一处相思阁,从内到外纵深而去,一片青红颜色,阁楼粉黛,走在路上,竟有一处飘飘欲仙之感。踩在脚底,似乎感觉整个人都飞升了。
果真是不负它的艺馆之名,处处都透着一股奢靡的气息。但是裴恕却是无暇顾及,只是径直走到了那名为韵馆的居所,打开门之后,便是一阵清风拂过面颊。
“我说,我看到了你哥哥哟。”裴恕径直坐下,但他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继续低头喝着自己的茶,仿佛自己的世界已经只剩下茶杯了。“他看上去蛮冷漠的,都不跟我多说话。”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回去?”
那人一身浅紫色衣装,好似天人,在看到他座下之后,随即敛目:“和我无关。”
“好歹他也是你的九哥哥,要是不让他看到你的成绩怎么行?”裴恕有些吃惊的说着,坐在了他的身旁。
虽然他的名字是玄安九尾,可这心肠也忒小,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道:“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啧啧,不愧是玄安大人,连面对自己的亲人都这么界限分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