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又骂道:“当初剿匪,八王已经损失了我两名臣子,你这不是智取,而是助纣为虐!朕坐拥这江山二十余年,从未听说过要和土匪讲和,他们是乱党,是殃及我大楚子民的祸根,非但要除,还要除个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大家都毫无办法。”大学士抬起头,严肃的说,“就算再派军队去处理,也依旧会像上次一样损失两位大人,陛下,只能智取啊。”
“你们……”八壹中文網
这个时候,从后面传来一音,听声音虽然清冽如水,但总透着一股阴森幽冷的腔调:“陛下最近真是好气魄,都会在朝堂上打人了。是不是以后没事的时候,还会砍掉宫女的胳膊腿,出出气呢?”
听到皇后娘娘的话,很多知情的老官员都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就连刚刚挨揍的曹大人亦是如此,明明之前还有些紧绷的后背,此刻也隐隐有了放松的架势。
陛下并未言语,只是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缓缓坐回了龙椅上。
此时皇后又道:“在本宫看来,曹大人的方法不失为一个法子,山东土地肥沃,是一个绝不可割舍的天下粮仓。若能劝导山贼们向善,那大家对大楚的贡献又会增添一层,本宫和陛下自然也是极为高兴的。”
“不过,人选却是一个重大问题。本宫看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愿意惹上麻烦事,而且有的还蠢顿如猪,这个立大功的机会,就交给那些胆大又心细的年轻人吧。”
陛下一听,立刻便道:“新任的兵部尚书何在?”
“兵部尚书何自游在此。”
陛下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少常大人何在?”
马大人听闻,赶紧上前一步,“少常马飘在此。”
“你们二人就协助曹国胜大人。”陛下下令道,“务必要达到最小伤亡人数,要是所有人皆毫发无损并将那反贼拿下,朕就赏你们一人黄金百两。”
“是。”
八王不服,忍不住道:“父皇,恐山匪用计啊!”
“就算用计,本王相信人不会如此无情。”四王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八王上次就说绝对可以全员毫发无伤,可是结果呢?想必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所以我相信父皇的判断,这次一定是没错的。”
当他再一次戳到他的痛处时,八王又一次拧紧了眉毛,一袭华贵的紫色贴在身上,也随之显得更加紧绷有了一种令人吃惊的结实感。“皇兄,本王知道你一直在嫉妒本王比你优秀,可事实就是如此,本王为了父皇名下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而你呢?只会动动嘴皮子罢了。”
四王沉默一时,他知道自己并不擅长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就像上次的矿山事件一样,虽然他最初是答应了父皇的许诺,但是事后却并没有利用起这个有力的条件来,反倒是成了有心人利用的工具。
“我知道我确实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四哥,你还是承认吧。”八王轻蔑的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屑。“就算你再怎么说,也绝对不能否认本王比你优秀的事实!”
此时官员们又开始了进一步的窃窃私语。
陛下有些头痛,揉了揉额头,随即挥手道:“都散了吧,今天就这些内容。事情都已经吩咐下去,该干嘛干嘛。”
曹大人低下头,一道红色顺着半边脸颊滑落而下:“微臣,谢主隆恩。”
不远处的诸葛骐忍不住的抬头看着那个珠帘后方的人,不过随即又低下头去。
这只是长辈们带给他的荣耀罢了,与自己根本就没有关系。
“曹大人这次可有什么新的计划?”刚一下朝,马大人便迫不及待的跟曹大人走在了一块,另一边还跟着寡言少语的何大人。
曹大人一时无言,只是转头朝着诸葛骐的方向看去,只是看见他在和宫人交谈什么,缓缓点了点头。
“说起来也是可怜人。”何大人突然开口道,“诸葛家内外分庭抗礼,外室要分家产,内族也要分家产,偏偏老诸葛大人指明只给这一个儿子。亲人尚且如此冷漠,更何况是外人,加上皇后娘娘虽姓诸葛,但却多年未曾关注过诸葛家之事,就连老诸葛去世之时都没有去吊唁一番,着实冷清。”
马大人又啧了一声:“难怪外传皇后娘娘品行不端,原来竟是这个原因。我想,如果是当事人不愿意,或者是陛下不愿意,是没有人能阻拦的吧!”
“谁知道呢?”曹大人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诸葛骐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宫人的脚步到了一处偏宫,隔着一道屏风,能隐约看见那个雍容的身影。
只听那女人轻轻道了一声:“都是自家人,还讲什么客气,把东西搬走吧。”
很快便来了两个宫人,一左一右,将面前的屏风抬走。
皇后娘娘一身火红色华服,却并非皇后专属的凤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宫装罢了。领口处绣着两朵小花,红唇鲜艳欲滴,丹寇执掌揉揉的包着一团荷色手帕,坐在红木大椅上,姿态透着几分慵懒。
她的眉宇透着几分英气,一双眼睛好似夜明珠般通透,虽是黑色,但却感觉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因为年纪也不过三十上下,看上去保养得体,到是一个难得的烈女。
只一开口,她便道:“听说,你失忆了?”
诸葛骐垂下眸子,随即道:“是的,皇后娘娘。”
“论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姑母。”她说,伸手制止了宫女送上来的茶水。“不过我并不介意你心里怎么看我,按说家里的那些白眼狼我也见得不少,比你聪明的、比你志向远大的人大有人在。只因为嫂子是我的朋友,你父亲便甘愿宠爱了她一辈子。”
听到她说起自己的母亲,诸葛骐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多谢皇后娘娘提醒。”
“只可惜这个老家伙做事并不够清楚,”皇后娘娘继续说:“他前半辈子都很听我的话,因我是他唯一一个觉得入眼的妹妹。我上过战场,当过逃兵,也杀过人。可在当时,除了她,没有人把我当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