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鹊儿从袖中掏出两包东西,递给那老鸨。
“你退下吧,明儿李公子来,我招呼着你陪他。”
那鹊儿一听倒是面露喜色:“多谢妈妈惦念着。”
老鸨摆摆手,便让她退下了。
徐珍转过身,老鸨紧忙把东西递给了她。
“兰姨可否再帮忙打两盆水过来?”徐珍轻声问道。
“没问题。”说罢老鸨便走到门口,开门冲外面的伙计喊道:“给这屋客人打两盆洗脚水来!”
徐珍不禁又觉得这个女人心思格外缜密。
不一会儿,两个伙计便端来两盆水来。
“房门外吧。”老鸨隔着门道。
待两个伙计放下水走了之后,老鸨和婉儿便将水盆端了进来,回身又锁上了门。
徐珍打开包裹,寻得一小包药粉,打开凑到鼻前轻轻闻了闻,没错就是这个。
徐珍走到窗前,将被子掀开,只见那伤口的血已经渗到了床铺上。
徐珍取出两包药,又从里面掏出了一根细针,一团极细的线缠在一个用纸折成的筒上。
“婉儿姑娘,麻烦你把这药用水搅匀。”徐珍伸手递过去一包药。
婉儿接过去便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将药粉缓缓倒入,那药粉溶的倒也是快,搅了几下便递了过来。
“帮忙扶一下义父的脖颈。”徐珍向婉儿示意。
婉儿凑了过去,轻轻扶起徐墨的头部,徐珍将药轻轻喂入徐墨口中。
好在徐墨还有些意识,此刻也还能吞咽。喂下了徐珍长舒了一口气。
这药乃是安神止痛的良药,在现代来讲就像是麻醉剂的作用,只可惜效果没麻醉剂那般好用。
而且此时徐墨身体格外脆弱,呼吸都显得很猥琐,此刻也更不敢加大药量了。
所以服了这药,即便是会有所缓解缝合的痛苦,但是还是会有一定的疼痛感。
徐珍看着徐墨:义父,你一定要挺过来!
接着拿起细针,穿好了线,放在一旁。
“帮忙把烛灯递过来。”徐珍紧皱着眉头。
婉儿走过去将烛台拿过来。
“这烛台便放在这床边上吧,婉儿你握住底部别被义父碰倒了。”
婉儿点点头,老鸨拿了个凳子让婉儿坐了下来。
徐珍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叠厚了几层,放到了徐墨的两排牙之间。
慢慢解开徐墨腿上包扎的布料,很快这伤口遍暴露了出来,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伤口深的几乎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伤口的位置也不在大腿动脉处,但是此刻仍然在缓缓的向外渗血。
徐珍一皱眉,这被刀插入所留下的伤口应该偏整齐,可是这处伤口外面都是里面扯出来的碎肉,像是插进去一把四周都是钩子的棍子一样,拔出来的时候连着里面的肉一同刮了出来。
那黑衣人用的刀有倒刺!
徐珍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感叹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阴损的兵器。
若是这一刀插进腹中,出来的时候必定伤及周遭所有器官,说不定连肠子都能带出来!
徐珍拿来一块抹布蘸了水轻轻擦着伤口边上的污血。
又从那药铺带来的纸包中拿出一把小剪子,当时想用来剪短绷带,没想到如今要用它剪那伤口旁的碎肉。
徐珍拿起剪刀在火上烤了烤,便凑到伤口旁边,细细的剪掉那些被带出来的碎肉。
这碎肉已经几乎脱离了肉体,剪掉的徐墨显得也没那么疼。
伤口表面处理干净之后,徐珍将另一包药粉均匀的倒在上面。
刚倒上的第一层一下就被血浸透了,不过这药粉倒也是神奇,随着药粉被铺开,那血真的慢慢的不再流了。
徐珍坐直了身子:“在等一刻钟,血彻底止了,把这药擦掉就可以缝合伤口了。”
众人皆微微松了一口气。
徐珍心头又不禁疑惑了起来:这伤口虽说格外的深,失血量也不算少,但是徐墨昏迷至此,着实令人怀疑。
徐珍想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几下解开徐墨的衣服,伸出手向徐墨的腹部一探,心头一惊!
徐墨的腹部格外的凉,比她这手都要凉上几分!
徐珍抬起手定睛一看,见那腹部周围皮肤明显发紫,甚至有些凹陷。
徐墨不知何时被那黑衣人击了一掌,此刻受了严重的内伤。
徐珍往椅子上一摊,心里防线瞬间被击溃。
要是说徐墨腿上这种外伤,徐珍还是可以处理。可是这内伤......
徐珍家中世代行医,医术极为高明。可是徐珍自幼时便志不在此,虽然家中父母长辈一直都在教她各种经络穴位,但是书本上的知识记住了,这临床经验却一直是空白的......
忽然徐珍又觉腰间一疼,才想起来自己也受着伤。便起身将腰间的布解开。
众人又是“嘶”的一声。
徐珍这腰间的伤口也是着实很深,此刻虽然不流血了,但这皮肉外翻着,看上去着实令人生畏。
“兰姨,您帮我把那黄色的小药包拿过来。”徐珍指了指桌上。
老鸨几步过去将那药去了来。
“你这伤口不打紧吧?我看着好像太深了。”
徐珍摆摆手,不打紧,说罢拿起抹布擦向伤口。
“我来帮你。”兰姨一把拿过抹布,轻轻擦向伤口两侧。
徐珍愣了一下:“多......多谢。”
“已然说了,勿要言谢。”
老鸨细细擦干净了伤口附近的污血,将抹布放进水盆中:“你若是要上药也便我来帮你吧,这个位置你不好弄。”
徐珍摆了摆手,将药粉倒在手里一些,倚在椅子上,侧过药,将药撒上上面,这药是用来消毒的,具有一定的刺激性,刚沾到伤口上,徐珍遍瞬间疼的“嘶”的一声,接着咬紧了牙关。
另外几人在旁边看着心里也是格外的难受。
“徐大人,你可还好?”婉儿看着徐珍头上冒出一层豆大的汗珠,脸色如同纸一样的苍白,格外的担心。
“无妨,”徐珍苦笑了一下声:“我这一会儿还要给自己缝针呢。”
几人一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