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疑惑之际,那几个捕快便赶上来将那老伯驾走。
那老伯的手放开徐珍的手时,徐珍只觉手掌里被人塞了一小团纸。
徐珍心头一惊,再回头看那老伯的时候,只见那老伯已经走到人群外围,面对着她,脸上毫无刚才的愤慨与难过,此刻正阴森森的看着她,忽然低下头狞笑了一声,便向巷子深处跑去。
徐珍四下看了看,用袖子挡住双手,将那纸团轻轻打开:
你的朋友还活着,若是想救他性命,明日一更末,拿那父女俩到第三道巷子的巷尾来换。
衙门内有我们的人,若是你将此事告知于旁人,你的朋友性命不保!
徐珍看到此信心头一惊,先是盲目的惊喜了一瞬间:铎哥没有死?
可是转瞬间徐珍便清醒起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么细细一想,那穿透张铎腹部的箭,确实是偏了一些,在中箭的前一刻,张铎恰好侧了下身看徐墨的腿上。
难道真的因此保了一命?
徐珍又想了想,想到了昨晚那个用木质刀的黑衣人要杀掉她义父之前看她的眼神,无比冰冷。
先不说张铎是否真的活着,按照那帮人的处事风格的话,即便她乖乖把父母两人送给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当场就杀掉她们,而且就算铎哥真的活着,也必然会被杀掉。
徐珍皱着眉头,再说,他说在衙门里有他的人......徐珍不禁陷入了沉思。
昨日堂审过后,即便是太子的人,收到了信,那峰凌县的人必然也会撤掉,可是到底是是哪出了问题呢。
徐珍想了想,庭审过后徐珍处理了一下事情就回了家,张铎在她处理事情的时候去库房拿了夜行服,拿夜行服的时候碰见了徐墨,然后便同徐墨一同回到了家中......
唯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是,取夜行服的这个步骤,张铎可是,又遇到了谁?还是一直被人盯着?那徐墨是否会有印象呢?
再看了一遍那纸团,这纸团上的字极小,却都是用血写成。
徐珍揉了揉脑袋,回头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徐墨,又陷入了沉思。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一行人到了衙门,他们刚落在脚,县里最有名的四个大夫便都被找来了。
四人围着昏迷不醒的徐墨嘀嘀咕咕了半天,看了看徐墨的腹部和胸腔,还有大腿上的伤。
良久四人转过身来,都皱着眉头,一起走了过来,四人对视了一番,站出来了一个白衣服的大夫,拱手道:“大人恕罪,此种伤恕小人无能为力。”
周大人一拍桌子:“那你们还能干什么?这怎么就无能为力了?”
那人身子一抖,接着说道:“这腹部所受内伤,集结五脏六腑的血脉,淤血分布在各种穴位置上,极为复杂,我等普通的针法疏通起来,若是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淤血堆积,形成血栓。”
那人抬头看了看几人,咽了口唾沫又道:“这腿上的伤口与动脉极为靠近,且那木茬陷的太深,我等的技术,实在无法为徐捕头疗伤......”
那周大人和李珏听此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对视了一眼便一同看向徐珍,徐珍此刻正紧皱着眉头,认真思索着什么。
片刻,徐珍便开口道:“几位大夫若是无能为力,此等事也无法强求,就请几位回家为我准备些东西,送到衙门便可。”
那几位大夫听罢不禁松了口气:“您请吩咐。”
徐珍叫一个捕快拿了纸笔过来,片刻间又写出了一张单子,递给了白衣服的大夫。
那大夫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看,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徐公子,现在准备怎么办呢?”李珏轻声问道。
“众人皆没办法,那就我来。”徐珍目光坚定,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捕快,请你去我家中一趟,正厅里的柜子上有一个木箱子,里面有一个布包,你帮我把它取来。”徐珍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李捕快。
李捕快接过钥匙便转身出了门。
周大人想起了那父女俩,便开口问道:“那父女俩是何人?”
徐珍抬头扫视了一圈这屋内的捕快,每个人都面色坦然,徐珍收回目光,轻声道:“路过藏匿我与义父躲过追杀的的救命恩人,等过两天风声过去就放回家。”
周大人隐约觉得不对,但是见徐珍此刻面色阴沉,也不再追问。
大约过了一刻钟,李捕快手上拿着个黑色的布包赶了回来。
徐珍接过布包,道了声谢。
接着那白衣大夫便拿了几个纸包气喘吁吁的进了衙门,行了个礼,将纸包递给徐珍便要走。
“大夫,您留在这吧,帮忙打个下手。”徐珍轻声对那大夫说。
那大夫身子顿了顿,停在那回了声:“是。”
徐珍向那大夫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便回头向旁边的捕快道:“小刘,帮忙接来两盆温水。”
接着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徐墨,眉头紧皱。
徐珍起身走向桌前,将那安神药取出来倒在水里搅拌均匀,和大夫两人一起将药喂进徐墨嘴中。
接着徐珍又拿起桌子上的烛台,点燃之后放到床边的矮凳上。将李捕快叫了过来。
“洛弟有何事?”李捕快侧耳过来。
“李哥,你一会儿亲自带人去守着那父女俩人,给他们送过去的餐食一定要经过你的手验毒,再由你交给他们,除了我,不要让任何人进他们的屋子。”
李捕快愣了一下,点点头:“洛弟你放心吧,我这就去。”说罢便又离开了,直奔那父女二人的房间。
两盆水打了过来,放在了凳子上。
徐珍将那李捕快从家里带回来的布包打开,众人皆是一惊。
只见那布包内有着整整齐齐的一排银针,粗细皆不同,粗的有那小芝麻粒粗,细的都看不清针尖,与那头发丝一样。
徐珍又从布包的夹层中掏出一个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把银制的刀子,那刀子刀片极薄,刀刃闪着寒光,此刻被徐珍纤细惨白的手握着,显得更令人背后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