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在学女人说话吗？”张铎也被吓得一愣，低声问到徐珍。
徐珍点了点头：“可能是。”
一瞬间所有关于“凶宅”的传说都涌入张铎的脑中，张铎不禁有些害怕，难道这宅子里真的住着一个恶鬼？还是女鬼？
徐珍定了定神，厉声问道：“你凭什么说她们不配？”
那吴三冷哼一声，声音依旧尖细，斜眼看着徐珍：“我杀的都是娼妓，不守妇道之人，偷鸡摸狗之人，她们不配当女人！我在净化人间。”
这又是什么逻辑，若是你只杀娼妓，或许有可能被欺骗了感情;若是你只杀不守妇道之人，可能童年留下了什么阴影;若是你只杀偷窃之人，可能是被偷盗过什么重要物品。
可是这大范围的选择对象......
“那你为什么不净化男性的群体，偏偏挑女性下手呢？别说男性没有偷鸡摸狗，不三不四之人。”
吴三冷笑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徐珍，缓缓道：“男性本就肮脏不堪，都是该死的，我怎么杀的过来呢？”
这个回答倒是让徐珍有几分意外。
徐珍沉思片刻，回头向李珏点头示意。
李珏将签子一扔：“今，罪人吴三，五年内杀害十名女子，并掠其财物，判处死刑，择日问斩！”
说罢，便退了堂。
徐珍看着被压下去的吴三，沉默了许久，这吴三究竟是有几种人格呢？
第一种，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分尸。
第二种，为举止，乃至神态，都如女人一般。
第三种，就是平日里见到傻乎乎的样子。她见过她呆滞的样子，那样子着实不像装出来的。
当吴三是平日里傻乎乎的样子的时候，背始终是驼着的，这难道是第一种人格强迫，命令，抑或是威胁第三种人格所作出的改变。
当时在路上假装嘟囔着看到杀人了的人格，应该是第一种。
而第一次审问吴三的时候，吴三那种疯癫的样子，还有口中一直在说自己不能说，难道是第一种人格给他的一个潜意识的命令？
越想越乱，徐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脑袋，难道人的不同人格之间还可以相互制约影响？
还有那些放在山洞里的衣服首饰，衣服暂且不说，这首饰着实是不少，要是转手也能卖出去不少钱。
若是不敢在本地转手，去别的县城自然也能卖出去。尤其是成色比较好的那些，绝对是炙手可热的。
但是这吴三似乎没有想卖的意图，都留在了那山洞里。
徐珍又想到了那暗娼家中没被打开的沉甸甸的装银两的箱子。
这一切都只能说明，吴三对于钱财，真的没多大的兴趣。而让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些精美的头饰和服装自己本身。
徐珍想了想，难道这就是现代我们所说的“异装癖”？
联想起第二种女人化的人格，这似乎是唯一的可能性。
徐珍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浑浊，便起身走回房间，躺在床上，放空大脑。
自从上次昏迷了半个来月之后，脑袋一直不如往日。
倒不是不如往日灵巧，而是不能用脑时间太长，不然脑袋里就会变成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
吴三被关进去的第三天，徐珍收到了吴三即将被处斩的消息。
徐珍想了想，走出房门，向牢房走去。
进了牢房，徐珍径直走向死牢，一走过去，就看到吴三静静地坐在地上，旁边放着饭菜。
徐珍看了看他，此刻的吴三格外冷静，眼中也没有那种慌乱无措，想来是第一种人格在掌控着身体。
徐珍走过去，蹲在牢房在，默默的看向吴三。
吴三发觉有人盯着他，抬头一看是徐珍，便缓缓道：“你来了啊。”
徐珍点点头：“我来了。”
吴三不再说话了。
徐珍静静的看着他：“为什么哪怕严刑拷打，你也不去指认埋尸地点？”
吴三干笑了一声：“埋的地方多了，记不住了，再说......”
吴三顿了顿，抬头到：“那种人，就那样烂在土里才好。”
徐珍听罢，也沉默了片刻，还未等她张嘴，吴三又开口了。
“有什么想问的吗？”吴三抻了个懒腰。
半响，徐珍才点点头，缓缓开口：“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净化人间’的想法呢？”
吴三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徐珍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知道那第一个头颅是谁的吗？”
徐珍摇了摇头：“没查出来。”
吴三轻轻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是我娘。”
听到这个回答，徐珍当时就愣住了：“是你杀了你娘？”
吴三还是没有回答徐珍的问题，而是又开始说别的话题了：“我小时候，脑袋笨，虽说是人口中的傻子，但是事情还是记得住的，谁对我的好坏我也记得住。”
“当时我家后院有一个老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那时候也没人愿意陪我这个傻子玩，只有她愿意和我一起玩，陪我粘知了，教我识字......”
“她在你心里很美好，是吗？”徐珍试探着问了一句。
吴三点了一下头，嘴角微微一笑：“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个人，善良，活泼，还会照顾我。”
“后来呢？”徐珍看着吴三陷入了沉思，便试图打断这种无止境的沉思。
“后来，”吴三冷笑一声：“后来有一次她来我家，不注意打翻了我娘炒的米，我娘一气之下拿起一个手臂粗的棍子，向她打过去，她躲闪不及，被打中了脑袋，当时就咽了气。”
“我娘发现她失手打死了她，不仅不害怕不自责，在夜里在我家后院挖了个坑，把她埋了。埋的时候里放着我的面，她的尸体还是我扔进去的。扔进去的时候，我娘还在骂她是个贱皮子。”
“后来那老爷子还来我家问，有没有看见他家囡囡，我娘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说傍晚的时候看见她跟着一个男人走向后山，她还以为那男人是这老爷子。”
吴三说到这又干笑了一声：“只有我知道，她的尸体，就在我家后院里腐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