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这么一说,却凝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呢,贾家这边已经又怒气冲天了,几度站起来要向于江冲过来,都被一旁的捕快急忙阻拦了下来。
于江斜眼看了看贾家的人,此刻倒是也不再畏惧了。
“你说,什么是为我所做?难道是我想要杀害你的妻子吗?”却凝眼含热泪,凝视着于江,缓缓说道。
于江本来已经平静了下来,一听见却凝这么说,情绪又再度失控:“不是为了你?我这么做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我杀她是为了让你,让我们的孩子名正言顺。我设计嫁祸于野丘......”
于江说到这,忽然停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却凝。
却凝神色微微一变,转瞬又恢复了坦然,似乎丝毫不惧怕于江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不接着说下去,我还没听到除了你的臆想之外,你说有什么是为我做的。”
于江瞬间被激怒,吼道:“难道不是你告诉你你和野丘族的人的深仇大恨吗?不是你将这野丘族的祭祀手段一一告知于我?”
“是啊,”却凝苦笑了一声:“是我告诉你的,可是我让你做了什么吗?”
徐珍听到这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若是这却凝所说的是真的,这于江是真的疯了不成?一切只是却凝无心的诉说而已?
还是,于江在却凝的引导下,做了这一切?徐珍的大脑一片混乱。
于江此时却也被却凝问住了,呆呆地跪在那里,徐珍瞧了他一眼,估计于江此时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只听堂上的李珏长吸了一口气,看着却凝缓缓开口:“不知,你是何人,又与这野丘族有什么深仇大恨?”
却凝身子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我乃是风影族的后人。”
这一句话一下引起了整个堂上的骚动。
“风影族?风影族居然还有人活着!”“都这么多年了,真的还有后人存活于世!”......
就连贾家的人都不禁惊讶了起来,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子。
徐珍看众人的反应,倒是愣住了。不知这风影族是什么样的一个种族,看样子是已经消失多年了。
想罢徐珍缓缓走近徐墨,低声道:“义父,这风影族......”
徐墨压低了声音:“这风影族是一个神医辈出的种族,族中人皆是用药能手,凭着一排银针可以治愈各种伤痛。他们长年活动于深山,已经很多年都没听过他们的消息了。”
“风影族可是与野丘族的人有什么仇恨?”
徐墨咂了咂嘴:“这仇恨可大了,很多种族都是长年生活在山上,后来野丘族称霸山林,很多居住在山上的小种族都遭到灭族之灾,通常是整个种族都被屠杀的一干二净,妇女小孩都不放过。没想到风影族还留下了后人......”
徐珍的猜想得到了验证,这却凝和野丘族的仇恨,着实不小。
却凝又缓缓开了口:“当年先辈躲藏在山中,逃避野丘族的杀戮,终究有一天他们还是被发现了。当时他们的族长患了头疾,得知他们是风影族的人,于是杀光其他人,只留下我祖父母二人,侍奉在族长身侧,长年为他治愈头疾。”
却凝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祖母被抓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后来我娘就出世了。野丘族的人当时说,只要我祖父母尽心为族长缓解头痛,族长去世之后就会放了他们。”
“后来......”却凝的眼神开始变得恍惚,接着干笑了一声:“后来族长去世当天,他们就把我的祖父母杀死了,当着我母亲的面。”
“那你的母亲呢?如何在那野人营中逃了出来?”徐珍接着问道。
“她留我年少的母亲为他们洗衣做饭,当做奴隶使唤。但我母亲知道,他们一定会在下一次祭祀中将她献给蛇母。所以我的母亲在朝廷派兵进山之时,趁着兵荒马乱逃下了山。”
徐珍回头和李珏对视了一眼,转过头问道:“你的母亲,可是叫玲香?”
徐珍紧紧盯着却凝的脸,看着她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只见却凝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动,皱了皱眉头,但片刻间就恢复了平静,轻轻应了一句:“大人神通广大,这都打听到了。”
徐珍干笑一声:“你个父亲呢?是峰陵县的人吗?”
却凝神色又是一变,眼神躲闪了一下:“不是,是一个普通的木匠,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我还不记事,所以没什么印象。”
徐珍点了点头,已经知道了,在这身世上却凝怕是有隐瞒。
这时门外李捕快带着司徒先生快步赶了进来,本是看着这张铎伤势较重,便要过来给张铎包扎,谁知张铎急忙把司徒先生推向珊珊:“要是我急着医治我就自己去了,你快去帮贾小姐包扎。”
司徒先生犹豫了一下,张铎抬起手:“我已经用布条包扎止血了,不打紧。”
司徒先生轻叹了一声,便转过身带着珊珊退到后面处理起伤口了。
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众人一看,那去找郎中的捕快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回禀大人,那个闫郎中说是家乡母亲病重,前两日就已经离开宁安县了,我把这药铺的老板请来了。”
徐珍叹了口气,请来这药铺的老板又有什么用呢?怕是他也一无所知,但是徐珍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可记得这闫郎中是否和你说过,却凝姑娘有了于江的骨肉?”
药铺老板抬头看了看于江,干笑着摇了摇头:“恕小人无能,我们药铺里的郎中每日出诊的次数都不少,这......这闫郎中也从未对我说起过什么。”
“那既然这样,您可能诊出孕脉?”徐珍抬头看向药铺老板。
“这自然是能的。”那老板拱手道。
“那你便去给那姑娘诊个脉吧。”徐珍指了指却凝。
老板应了一声,便朝着却凝走了过去,却凝也不躲闪,将手挽伸出来,格外的纤细,怎么看也不像怀孕的人。
良久,却凝收回了手臂,老板走到堂前,缓缓开口:“这姑娘并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这话一出,于江直觉头顶上响了一个炸雷,瞬间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瞪着却凝:“我......我们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