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太子早就去皇后的盛宴上去了。”侍卫回道。
五皇子面漏难色,皱眉道:“啧,可是想要来这殿内走上一走,谁知道大哥去的这么早......不知本王有没有权利进去院子里转一转啊?”
这话一出,两个侍卫就面漏难色。
太子与五皇子是众所周知的针锋相对,但是即便如此,二人却都为皇子,五皇子想要进殿没走上一走,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两个侍卫为难的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尴尬的笑了笑,身子一让,做出请的手势:“殿下进来便是了,殿下有意来此,又怎有不迎之理?”
五皇子淡淡笑了笑,便带着徐珍进了大门。
“唉。”徐珍轻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这个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殿内:“这的主人想方设法想要杀了我,今天我倒是自己送过来了。”
五皇子轻声笑道:“你徐洛胆子倒是不小嘛!”
徐珍苦笑一声,便在这殿内四处看着。
二人走到了庭院中间,五皇子指了指前面的大殿:“这就是太子的寝殿了。”
“呦。”徐珍咂舌道:“同床共枕过?”
五皇子的神情恍惚了很多,缓缓道:“幼时有一段时间他常偷偷带我来此玩耍。”
徐珍走过去,在门前转了一圈,几个大窗子都来着,不难看到里面的样子。
徐珍停留在一个床前,喃喃道:“看来太子很喜欢花啊。”
五皇子移过去点了点头:“是啊,你看着那个窗台前都摆上了不同的花类。”
“这个窗台上没有放。”徐珍指了指前面一个比别的窗台还要宽一截的窗台说道。
二人走了过去,五皇子直了直身子,向里面看了一下。
“这窗台旁边就是太子的书桌,我这种不太爱花的人靠书桌的窗台都摆上了几盆绿植。”
徐珍点了点头,两个人对着这个空荡荡的窗台发着没用的呆。
“哎!”五皇子侧过头,对一个意图在背后偷偷快速溜过去的宫女:“你过来。”
侍女身子猛的一顿,接着便讪笑着走了过来:“奴......奴婢参见五皇子殿下,参见徐大人。”
五皇子咂了咂嘴,淡淡一笑道:“这走的给你急的,怕什么。”
宫女挤出来一个笑,弓身道:“奴......奴婢没......”
“行了。”五皇子抬手指了指那空荡荡的窗台,随意道:“不知太子放在这的几盆花哪去了?上次见还开的茂盛呢。”
奴婢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那个空着的窗台,想着这五皇子原来要问这问题,于是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回殿下,这半梦花前段时间就被太子命人挪走了,说是那花养不好了,侄女太子殿内都不让养了。”
“你说什么?什么花?”徐珍心头一惊,厉声问道。
宫女身子一颤,被徐珍这样子吓坏了,于是低声又试探的重复了一遍:“半......半梦花。”
“什么颜色的?”徐珍紧着问道。
五皇子也是紧张了起来,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关于他香囊里多余的半梦花,徐珍已经与他说过,而且这半梦花的来源,极有可能就是害死司徒先生的缘由!
“白......白色的,样子就像是普通的菊花......”宫女颤抖着说道。
徐珍直觉耳后一道惊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先退到一旁,去那柱子后面站着,不许离开我们的视。”徐珍抬头指着不远处对宫女说道。
片刻,徐珍缓缓侧过头,看向脸色同样阴郁的五皇子,一字一顿的轻声说道:“司......司徒先生死的头一天,我问过太医院了,那天午时太医院所有太医一同来过太子殿内,也是司徒先生第一次去太子府。”
五皇子静静地凝视着徐珍,片刻才点了点头:“我已明了。”
徐珍点了点头,继而把头垂下,轻叹了口气:“或许你还需要时间吧。”
徐珍说着,眼眶就红了。
当然她猜想过司徒先生死于谁手,但是当这件事真的确定下来的时候,徐珍努力建造起来的心理防线,却也是瞬间崩塌。
五皇子侧过头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垂着头的徐珍一滴眼泪正好掉出来,落在地上。
“走吧。”五皇子轻轻拽了拽徐珍的胳膊,缓缓道:“快些回庭中参宴吧。”
“嗯。”徐珍醒时应了一声,便抬腿便外面走过去。
“等到宴会结束,趁着人多,本王正好送上一份贺礼。”五皇子淡淡说道,声音竟多了几分凛栗。
徐珍身子一顿,低头看向五皇子,看着五皇子正眯着眼看着她。
“好啦。”五皇子轻声道:“他安稳的够久了,该结束了。”
说罢将衣摆向上一抬,漏出了随身带着的,系在大腿上的账本。
拿出来塞到袖子里,毅然带着徐珍出了太子府。
皇后也没有想到,这是她的最后一个生宴。
太子也没有想到,这毁灭性的攻击就这么突如其来,所有他恐惧的、想要隐瞒的事,就在一刻钟内,被公之于众。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秦山,陈潇私通做假账,偷盗国库之财,欺瞒圣上,罪不可赦,废为皇子,终身不得参政。陈府上下财产尽数收归国库,剔除宫籍!”
“佟雅氏贵为黄狗,本应母仪天下,然却因权生妒,指使随身侍女收买长公主近身侍女投毒,意图谋害长公主性命。皇上念及旧情,又因此事未成,今废黜皇后只为,投入冷宫,已正宫闱!”
一日之间,朝廷局势大变,最先失势的五皇子猛然还击,让原本势力最为稳定强大的太子再无翻身之日。
“这后宫啊,没了皇后,可真是清净。”
凝妃斜靠在躺椅上,眯着眼,喝着刚刚冰好的酸梅汤,无比自在:“总算是没有人再每天想着怎么陷害于我了。”
五皇子淡淡一笑:“母妃得以安生,儿臣也觉得欣慰至极,此等恶人,本就不该为东宫之主。”
凝妃淡淡一笑,眯起的眼睛里透着耐人寻味的光:“是啊,她啊,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