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还要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让我经历两次失去至亲的痛苦？”

“为什么？”

“为什么！”

……感受着胸膛某处传来的湿热感，原本因为慌乱举起的双手，小心地试了几次后，终于轻轻拍打在了后者的纤弱的肩膀上！香肩上传来的剧烈颤抖，让得东方破的心也是随之猛地一颤，然而一只手终究还是没有从后者肩上拿开，他知道，此时的她需要，需要有这么一双手帮她撑起一片可以喘息的空间！东方破此时也是终于明白了，上官舞的突然哭泣，并不是因为自己捉弄她，而是压抑了许久的她，终于借着这次机会，让自己完全的哭了出来，把心中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通通哭了出来！虽然东方破不知道其间司徒傲剑与上官舞之间发生了什么，也许失去至亲地痛，东方破也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从小失去母亲的他，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幸，他的映像里，关于母亲的记忆一片空白！母亲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和蔼还是严厉？他都一无所知！这是可悲还是庆幸？“哭吧！大声地哭，哭出来你就会好受一点了。”

东方破小声地安慰着，不知何时，他的眼眶中，出现了一丝温热，一丝晶莹，那是东方破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良久，天空渐渐出现了一丝亮白，这个不同以往的夜晚，终于过去。东方破看了一眼躺在怀中的柔弱娇躯，叹息一声。此时的后者已经哭得睡着了，只不过，时不时地还会传来一阵阵抽搐声。东方破看了一眼东方的天际，小心地将上官舞翻转了过来，看着原本俏丽清新的脸颊上，挂满了泪水流过的痕迹。东方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其挡在脸上的一撮青丝拂开，不料却引来后者有一阵抽搐，吓得东方破像做贼一般慌忙抽回了手，一双眼睛也是煞有其事地四处观望着！良久，感觉到后者似乎并没有醒来，东方破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后者，不由苦笑一声。此时的她，柳眉依旧紧锁，显示了她尽管睡梦中依旧不安稳！东方破再次叹了一口气，轻轻一把抱起上官舞，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行去！这个地方并不隐秘，以他推测，皇甫纯良很可能会派大量士兵来此搜山，而且现在即将天亮，更加地不易掩饰身形，所以必须尽快找一个藏身之所，赶紧将实力恢复以才能应付突发事件！也许是由于潜意识，东方破带着上官舞一路没头没脑的乱窜，最后停留下来的地方，经过东方破的一番确认，竟然离前天才离去的那个山洞不远！那里地势隐秘，的确是个藏身的还处所，否则以前的某个前辈也不会在那找到或者自行开辟出一个石洞修行藏身，而东方破也不会看中那个地方用来恢复实力！再次回到那个山洞，东方破心中不禁有些发噱，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不经意之举，竟然会两度使得自己躲避危难！掩饰好洞口，东方破将上官舞放在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让其休息，自己则是盘坐一边恢复起来！这一次，时间再次过了整整两日，东方破才把自身实力恢复完全。“你醒啦！”

当东方破收功的那一刻，一个轻轻的声音在其耳边淡淡响起！东方破惊愕地睁开双眼，虽然已经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但还是不禁有些错愕地看向发音的主人。“呵呵，干嘛这么看着我？”

或许是因为东方破的直勾勾的眼神，也或许是由于想起了之前的种种，上官舞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撇过头去。“你没事了吧！”

看着眼前的上官舞，哪还有半点悲伤的神情，东方破喃喃地问了一句，而心中却是再一次为之颤抖：是故意把悲伤掩藏起来了吧！真是个要强的女孩，但却要强的让人心疼！“不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上官舞先是一愣，愣的是对方竟然一开口就是关心的是自己，而后却是微微一笑，反问道。“呵呵，没事没事！没事就好！”

既然对方不想提及，东方破当然不愿再去揭人伤疤，于是赶忙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随后，东方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额，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见你睡了一天都没醒来的迹象，所以……”事实上，一开始东方破还一边恢复一边关注着上官舞，生怕后者醒来会干出什么寻短见之类的傻事，但是如此过了一天之后，仍是没见对方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于是索性专心恢复起实力来！可是东方破哪里知道，就在东方破专心恢复不久，上官舞便是醒了过来！可以说，后来是反过来，上官舞倒是看了东方破一天！“呵呵，没关系。”

上官舞嘴唇轻抿，“我醒来大概也有一天时间了，见你正在专心修炼，所以没敢打扰。”

东方破赧然，没想到对方都醒来一天了：“那现在可能应该过去两天时间了。”

东方破略微估算了一下，道。“对了，两天没吃没喝，你饿坏了吧！”

猛然想起已经过去两天了，而上官舞可不似自己早已过了地阶修为，两天没吃没喝还是会饿的，何况对方怕是不止两天水米未进了！“呵呵，还好！”

上官舞淡淡一笑，只不过，她的肚子便是出卖了她。醒来的一天，她并不好过，根本没什么食欲可言。当调整好心情的时候，才感觉自己真的饿了，想找些吃的充饥，却又发现石洞距离地面太高，以她的实力，根本下不去。于是只好等东方破醒来再说了。此时，东方破提及，她那早已饿瘪的小腹怎能不咕咕抗议呢？听见上官舞的饿饭声，东方破微微一笑：“事实我也饿了，我先下去打点野味上来，你在这等我，不要乱走！”

“嗯！”

感受到对方的善解人意，上官舞心中一暖，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臻首轻点，应了一声。东方破站起身，再次看了后者一眼，闪身出了洞口，然离去之际，却留下了一句让得后者强忍住的泪水再次决堤：“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的多！”

“坚强么？是吧！但是现在的我，除了坚强，还能做什么？”

上官喃喃说道，声音里开始哽咽！“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的多！”

东方破的这句话，是他自己的心里话，很真实的心里话！同时，他也知道，待他说出这句话后，上官舞定然也会再次潸然泪下。但是他还是要说，他不得不说，把悲伤掩藏在内心深处，固然是她坚强的体现，但是，就是因为这一份隐藏，会对她的身心造成巨大的伤害！泪水，是女人发泄内心伤痛的最好的方法，所以，东方破的这句话是故意施为，同时，他也考虑到自己在的时候，后者一定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甚至以后，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掉眼泪，所以，东方破也是借此打猎觅食的机会，留给了上官舞一个发泄的空间！对于东方破的良苦用心，上官舞岂能感觉不出，心中再次对前者深深说了句谢谢后，刹那间，悲伤弥漫整个石洞！东方破这次出去整整花了两个时辰，事实上，东方破在出去一刻钟便是打到一些足够两人吃的猎物了，可是他愣是在山下坐等到了两个时辰！当东方破提着三五只山鸡和一只野兔回到石洞的时候，上官舞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见东方破进来，后者淡然一笑，笑靥如花。这一刻，在东方破的眼里，此时的后者已经远没有之前笑的牵强，这一刻，她的心境才是真正开始通透起来！人死不能复生，只有好好的活着，才是对死者最大的欣慰！同时，只有好好活着，才有希望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这也是上官舞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唯一的信念！一会过后，两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事物，不得不说，东方破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尽管东方破对吃的方面很有讲究，但是轮到自己亲自动手的时候，那叫一个难吃！不用看火架上还摆放着的两只丝毫未动的烤山鸡和一只兔子，就拿饿坏了的上官舞来说，那是皱着眉头才艰难地吃下一只山鸡腿，之后实在是咽不下去了！而东方破本人也是硬着头皮的只吃了另外一只山鸡腿后，看了抱膝坐在一边的上官舞，不好意思的歉意一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哈，没什么经验！呵呵，等到了地方，我在请上官姑娘吃顿好的，算是赔罪！”

闻言，上官舞微微一笑，道：“没事，我也不会，倒是为难了公子！”

东方破连连摆手：“别公子公子的叫，我叫龙方，你直呼我名字便好！”

“上官舞！”

虽然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出于礼貌，上官舞再次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你也不用称呼我上官姑娘，叫我小舞就行了。”

东方破笑道：“那好！对了，小舞，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上官舞低喃一声，“我还没想好吧！”

东方破收起笑容，正色道：“如今，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是巴陵郡城我们是铁定不能再回去了，皇甫纯良现在肯定是在满世界的找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