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珮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浑身都难受,特别是嘴巴里面,火烧火燎地疼。
她视线模糊,关在地下室里太久了,又久久地没有睁开过眼睛,一点点光线都足以让她产生不适应了。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眼皮上,遮住了那让人难以接受的光线,那手带着清浅花香,让她觉得很安心。
等她差不多适应后,对方才挪开手。
乐珮丝想睁开眼睛,听到对方说:“不要急,慢慢睁开。”
她睫毛缓缓地动,当看清床边的人之后,她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西斐诺的姐姐,也是一个很恶毒的人。
乐珮丝的眼中立刻充满了警惕,她现在对这姐弟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伏栀穿着薄纱裙,肩上还搭着披肩,披肩被她折了起来,部分挽在了臂弯那里,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让她脸颊多了几分暖橘色,看着暖洋洋的,漆黑的发垂下,看着安静又美好。
乐珮丝非常口渴,她干裂的唇瓣蠕动了下,对方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端了一杯水过来,杯沿贴在她的唇瓣上,一点一点地喂她。
起初她还能保持端庄,到后面,大口大口地灌着,呛到了也不停止吞咽动作。
一杯水下去,乐珮丝觉得舒服多了。
她看了伏栀一眼,伏栀挑眉问她:“还要?”
乐珮丝还想喝,但是并不是非喝不可。
她摇了摇头,又听伏栀问她:“你怎么在西斐诺房间的地下室里,西斐诺不是说你回家了吗?”
人在最狼狈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把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当做同一阵营的人的。
哪怕她之前很厌恶那个人,可是大脑不会第一时间把那个人再当做愤恨的对象了。
就比如现在的伏栀。
乐珮丝内心非常矛盾,她知道自己讨厌伏栀,此时此刻,却一点儿都讨厌不起来,大概是因为伏栀说话的声音格外温柔,又或者是她喂水的时候很有耐心。
她下意识地将这个人和西斐诺撇开关系。
“西斐诺他胡说,他将我关在了地下室里,想要虐待我!”
了然于心的伏栀故作惊讶:“为什么,西斐诺不是很喜欢你吗?”
喜欢就能这样吗?
作为一个正常的现代人,乐珮丝完全不能接受什么喜欢你就要囚禁你,她向往的爱情应该是那种甜甜的玛丽苏,而不是这种。
这种只会让她觉得可怕。
“他是个变态。”
“嗯,这一点我承认,不过你不用担心,西斐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我代表我的弟弟向你道歉。”
一个非常有礼貌,又非常漂亮的女士的道歉,没有人能抗拒。
乐珮丝本身就没有接受过什么礼仪教育,她也一直觉得真性情比较好,而那些贵族小姐总是故意端着,说白了就是炫耀自己有多端庄。
伏栀这种礼貌却让她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自惭形秽。
她眼珠转了转,问伏栀:“西斐诺他去哪儿了?”
伏栀笑了笑,绯红的唇瓣之间依稀可以看到雪白的牙齿。
“父亲对他指使人杀我这件事很不开心,所以将他送去历练了。”
伏栀不提起这件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乐珮丝就想起来,这件事貌似跟自己也有着不小的关系。
当初就是因为她想要跟司穆在一起,西斐诺为了帮助她,所以才会出主意,杀死自己的姐姐。
她之前一直觉得伏栀是个坏女人,可是没想到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伏栀帮了她。
伏栀的目光越正直,乐珮丝就越难受。
她不好意思再跟伏栀说话了。
伏栀也没有打扰她,起身离开。
乐珮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下床,房间里有镜子,她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差点没崩溃。
这还是她那具漂亮的身体吗?那头金灿灿的头发暗淡枯燥,脸颊消瘦,皮肤蜡黄,唇瓣就跟干枯的树皮一样,最可怕的是,她的睫毛上还有眼屎。
想到伏栀就这么将手放在这样一双眼睛上,又想着伏栀那浓黑卷翘得好似振翅欲飞的蝶的睫毛,乐珮丝简直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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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茶:伏栀你做什么?那是敌人!消灭她!
伏栀:好的,攻略她。
花茶:我说的是消灭她!
伏栀:好的,先攻略她,再消灭她。
花茶:你……
伏栀:嗯?有什么问题么?
花茶:没……(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