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穆死亡的消息很快就被人知道了。
毕竟是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被发现的尸体,他的死亡很稀奇,骨头尽裂,肝脏出血,外伤几乎没有,都是一些内伤,这种手段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
可是如果说是吸血鬼,又不像。
在大家看来,吸血鬼会更乐意选择一种让人死得比较美的方式。
吸血鬼注重美学,不会这么残忍地杀死一个人。
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是家里的佣人。
司穆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再加上他个人外貌特征很明显,那张脸很多女佣都记得很清晰,司穆死亡的照片还上了报纸,是一家小型报社,估计也是看他外貌出众,想以此博得一些关注。
女佣拿着报纸,还觉得有些悲哀。
好不容易离开了想离开的地方,结果却是这样的下场,可真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
伏栀大人肯定也会很难过吧。
好在这只是一张破报纸,大人物都有专门送报的报社,这种小新闻完全上不了台面,时间久了,大家只会当做司穆远离了这个地方。
她们体贴地不让伏栀看到,没有料到被乐珮丝看到了。
乐珮丝以前没有看报纸的习惯,这都是从伏栀的身上学到的,受了伏栀的感染。
有时候哪怕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她也会下意识地拿起报纸,脑子里想的都是伏栀看报纸时的专注模样。
她跟女佣们相处得还不错,见到她们手边的报纸,便也拿起来看了看。
司穆的照片就这么映照在眼底。
他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唇色毫无血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前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的唇角还带着一丝僵硬的微笑,那笑容又莫名的有几分苦涩。
乐珮丝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人一定不是司穆,她想。
可是,她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司穆了。
不光是外貌一致,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和他离开的时候穿的是同一件。
只是衬衫上的胸花没有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脑中,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跟她认识的人有关。
否则为什么司穆前脚刚离开这里,后脚就被人给杀了?
难道是......伏栀做的么?
不,这不可能。
伏栀她是个好人,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系统抓到机会,开始给她洗脑:“简伏栀本身就很喜欢司穆,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放司穆离开?她是个恶毒的人,得不到就要毁掉,司穆以前被她关在这里你忘了吗?”
乐珮丝又动摇了。
是啊,那个时候的司穆一点儿都不快乐。
真的是她做的吗?
乐珮丝拿着报纸跌跌撞撞地冲到伏栀的房间。
此时,伏栀的房间里正上演着特别的一幕。
西斐诺站在伏栀的身后,手指捧着伏栀的黑发,长长的黑发凉凉的,从他指缝溜走,他低着头,一丝不苟地给伏栀打理着头发。
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被伏栀用嘲讽的眼神扫了好几遍。
不过他的姐姐很显然低估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只要他认定了的东西,他就能不择手段去获得,无论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是他的就好。
伏栀也是。
他不介意暂时地抛下尊严。
他知道伏栀看不起他,不过没关系,他不需要她看得起,他越讨好越卑微,她的戒心就越低。
等到她开始产生怜悯的时候,就是他得逞的时候了。
这种事情西斐诺并不擅长,所以他不小心勾到了伏栀的几根头发。
头皮不过是轻微地疼了一下,伏栀转身一巴掌拍掉西斐诺的手,头发离开了他的手掌心,西斐诺还有几分茫然,伏栀已经皱起眉,说着刻薄地话:
“不会的就不要做出令人困扰的事情,西斐诺,我很怕疼的,你懂姐姐的意思吗?”
伏栀将骄纵大小姐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说话姿态优雅,咬字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在礼貌地问候什么。
西斐诺觉得对方已经把他当做了可以随意打骂的奴隶了。
反正在她心中,也从来没把他正儿八经地当做弟弟过。
最致命的是,伏栀随即又说了句:“这点你连司穆都比不上。”
提起司穆,西斐诺心中困住的那只野兽似乎又要被放出来了。
他眼中光芒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他很想跟伏栀说,很可惜,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还是我亲手杀的。
也不知道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会为了他哭么?
光是这么一想,西斐诺觉得自己也死过一次了。
他倒不是怕她知道,只是懒得看到她为了别人哭而已。
忍住怒火,西斐诺再次捏住她的发,语气温柔:“姐姐,我这次会很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