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看着伏栀的眼睛，西斐诺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做错了事情的念头。

就像伏栀说的，他要是一直不拆穿，他们就能一直这么相处下去。

西斐诺就跟溺水的人一样，他抓住伏栀的手，眼中带着浓浓的歉意，他说：“姐姐，是我错了，我们......我们就当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小脑斧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还能这样操作？

怎么感觉西斐诺就跟被洗脑了一样？

“西斐诺，机会永远只有一次。”而你的那次机会，早在简伏栀成为伏栀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她不是慈善家，她是复仇者。

“不。”西斐诺抿紧唇瓣，固执地说，“这次我保证好好听话，不会再怀疑你了，我们可以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相信我。”

“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伏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她眼中的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西斐诺觉得有一道墙竖了起来，将两个人隔开。

明明昨天，他们还躺在一张床上，他甚至还跟她说了晚安。

她还对他笑了。

这会儿，她却冷漠得不像话。

西斐诺后退两步，脸上苍白如雪。

也不知道是不是注定了他要走上那一步，他竟然瞥见伏栀的桌上放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闪耀着光芒，他走近，拿起十字架。

指尖白皙好看，精美的十字架跟他的手指一比显得逊色了不少。

灯光落在他的脸上，给那一头银发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芒，他整个人看着多了几分温度，温暖缱绻，那张精致的脸显得无辜又迷离。

“还你，可以吗？”

他抓紧十字架，认真地、一字一顿地问：“可、以、吗？”

西斐诺的声线都在颤抖，另一只手撑在桌上，手指扣紧桌角。

伏栀这次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像极了之前跟他撒娇的时候。

“可以哦，那样的话，我应该就放下了。”

她的话成了西斐诺的动力，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他会以自残的方式，乞求得到另一个人的原谅和爱，就像飞蛾扑火，到了这种时候，他内心还满怀着期待，憧憬着之后的美好。

毫不犹豫地将十字架刺进了心脏。

这个过程非常折磨，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一点一点地往更深处刺进。

血花很快染红了他的衬衫，地上开始汇聚着往下滴落的鲜血。

西斐诺没有力气站着了，贴着墙一点点地滑落，他靠着墙，张口说话，唇边却渐渐溢出鲜血，他没管，只是对着伏栀撒娇。

“姐姐，好疼啊。”

伏栀：“傻瓜，你刺进了心脏里，当然会疼了。”

西斐诺唇角勾起，颊边的两个酒窝俏皮地浮现了出来。

“姐姐亲亲我好不好，亲亲我就不疼了。”

伏栀听到这句话，果真靠近了他，又蹲在了他的面前。

伏栀脸颊凑过去，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伏栀看到了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容，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西斐诺觉得自己快要拥有属于伏栀的一个吻了。

但是，仅仅是快。

因为伏栀停了下来。

“还有更疼的哦，西斐诺。”

更疼的？

西斐诺的眼神像个孩子一样，清澈，因为疼痛，又带了几分混乱。

伏栀温柔地将他唇边的血液擦干净，最终，在他耳边说：“抱歉啊，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当然，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西斐诺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

伏栀挪开脑袋，成功地看到他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浓浓的爱意，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恨意，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情绪，最后，都转化为了一种情绪。

成王败寇。

“那么，晚安，好梦。”

她擦了擦手指上的鲜血，起身的那一刻，西斐诺再也撑不住，永远闭上了眼睛。

西斐诺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字架，以为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殊不知，那上面早就浸染过伏栀的血了。

他垂着头，仿佛真的只是在睡觉。

跟简伏栀一样，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跟简伏栀又不太一样。

简伏栀是无辜的，而他，罪有应得。

*

某个小镇里，乐珮丝还在等着伏栀来找她。

她已经听说了西斐诺死亡的消息了，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开心，为她自己，为伏栀。

前不久，系统离开了她，因为她不肯离开这个位面，系统没了载体，也得不到气运值，成了报废系统，被管理局回收了，乐珮丝很幸运的多了一次活着的机会。

在不久的将来，她还会跟伏栀一起过着美好的生活。

她一直在等。

直到某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

那封信外封香香的，跟伏栀身上的味道一样，封口还印着蔷薇花图案的火漆。

乐珮丝活了两辈子，这一刻是最开心的时候了。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口，生怕力气太大破坏掉了别的地方，看信的时候，她还在想着伏栀是不是写着什么时候来找她。

想着上面是不是长长的一串文字。

然而，并不是。

上面仅仅只有两行字：

你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了，好好享受未来的生活吧。

祝福你，外来者。

外来者三个字刺痛了乐珮丝的眼睛。

伏栀怎么会知道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乐珮丝心乱如麻，已经无力再去想更多的事情了，她只知道一件事，伏栀放弃她了。

在未来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她将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过完余生，怀着对某个人的思念，或许，这个才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乐珮丝揉了揉眼睛，将信重新装好，放进抽屉里。

接着，她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另一份报纸。

上面刊登着关于伏栀的消息。

以及一张伏栀工作时的侧脸图。

图片不是很清晰，可是伏栀的轮廓很显眼。

她一如当初自己见到她的时候一样，璀璨耀眼。

但不属于任何人。

她该知道的，神不会眷顾他们这种满怀罪恶的人，司穆是，西斐诺是。

她，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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