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这么的起起落落,前一秒你可能是令人尊敬的师兄,后一秒你就成了别人家的灵宠,还毫不怀疑的那种。
沈诀不愧是沈诀,主人格心无旁骛,一心向道,第二人格纯洁如白纸,无欲无求,也难怪正常人完全比不上他的修炼速度。
既然收服了灵宠,总得带出去见见人的。
纪思禾一行人成了伏栀的第一人选。
没有沈诀在,纪思禾他们吃力不少,不过因为沈诀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所以他们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倒是能够应付过去。
找到灵草后,他们又顺着森林找了半天,别说是魔族了,连一个小生物都见不到。
纪思禾难免有些郁闷,她这次来就是想找一个灵宠回蜉蝣峰的,这一路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还遇到了一个让她受了不少气的妖女,要是无功而返,那定然是十分失望的。
要是沈诀师弟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的。
想到沈诀,纪思禾眼中又多了几分惆怅,沈诀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她能在沈诀身边多好,她还能帮一帮沈诀,沈诀定会感动的。
树梢被吹得簌簌响,风变大了,几个人靠近,警惕地看着周围,以防忽然发生什么变故。
周围的瘴气逐渐散开来了,好似在为谁开道。
瘴气尽头,有人穿着紫衣缓缓往这边走来,她的脸就跟刚剥了壳的荔枝一样,看着白嫩白嫩的,还带着几分红晕,一双桃花眼似嗔非嗔,衣袂飘飘,她看着像是一副精致的画卷,
纪思禾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
这张脸她怎么都不会忘记,还有那表情。
其他人也认出她来了,之前他们还能看在沈诀的面子上尚且给她几分面子,这会儿嗅到一股非常浓的妖气混杂着魔气,看着伏栀的表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一副非我族类必诛之的神情。
哪怕伏栀根本就没伤害过他们,唯一杀的那个人,他们也清楚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伏栀依旧不受欢迎。
不过没关系,伏栀从来不需要这样的欢迎。
“你居然没死?”
纪思禾的语气有些激动,她之前是以为她必死无疑的,所以前面种种才忍了下去,毕竟跟一个死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是若这个眼中钉还活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诀是个什么实力她是清楚的,那天晚上她杀了人,明显还跟沈诀正面对过,这种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除了沈诀故意的,心软放了她,她再也想不到另外一个可能性了。
当然,纪思禾压根就不会想到沈诀会被一个能力没多少的小妖给算计。
“怎么,我没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纪思禾现在内心是怒火翻涌,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旁边的师兄见她胸口起伏得厉害,一张脸铁青铁青的,心道不好,怕她有了心魔,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的力道压过来,纪思禾顿时清醒了过来。
不过一双美目红彤彤的,跟兔子一样,看着像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通。
她知道这绝对是对方的计谋,想让她出丑,她绝对不会上当的。
纪思禾稳定心绪,冷声道:“你活着也无大碍,像你这般的妖,迟早会被我们斩于剑下,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伏栀有心挑衅她,必然是哪里痛就往哪里戳。
“哦?这个我们,也包括你的沈诀师弟吗?”
见她还有脸提起沈诀,纪思禾又羞又恼,她不想深思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伏栀的存在以及她的话却在时时刻刻提醒她,他们两个之间有猫腻。
“当然包括沈师弟,沈师弟为人最是正直,更何况你是个妖,还杀了人!”
“呵。”
对方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纪思禾又发觉不对劲了,她站在瘴气中,瘴气雾蒙蒙的,旁边似乎还有道身影站在那里,伏栀见她目光都黏在了那身影上,做了件好事,将瘴气散开了些。
这下子她能看清大概了,虽说还有些模糊,但不妨碍她辨认出那人的身份。
那人竟是沈诀。
“沈师弟!”她叫了两声,沈诀一动不动,跟没听见一样。
几个师兄弟也跟着叫,还有的想上前来,然而才动一步,那会吃人一样的瘴气就浓郁几分,他们就不敢贸然行动了,只能恨恨地站在原地。
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伏栀。
现在伏栀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了。
纪思禾前面还能压抑住,这会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泪花在眼眶中闪烁,她咬着牙忿恨地问伏栀:“你把沈师弟怎么样了?”
伏栀没理会她的话,扭头对沈诀说:“我累了,沈诀,过来让我靠靠。”
沈诀听话地走到她身边,伏栀柔软的身体挨到了他的身体,她身上的幽香也在不断地往沈诀的鼻尖钻。
沈诀有些不习惯这般与人靠近,不过想到她是他的主人,主人的命令自然是要听从的。
又见伏栀表情,心知她是将他当作一棵树了,完全没把他当人看,也就没管了,笔直地站在原地认真地当好人肉靠垫这个工具。
纪思禾印象中的沈诀,那真的是玉树兰芝,清冷绝尘,何曾像这般听命于人,还做出这种动作。
“你这个贱人,到底做了什么!”
她的话才说完,伏栀的身影消失了。
接着,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
“啧,好好的美人,可惜长了张嘴,真是可惜了。”
她语气很温柔,纪思禾都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伏栀一脚踹在了后背上,她力道大得很,纪思禾整个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朝着那边一棵粗壮的树干飞过去。
直到撞上树干,身体才软软地落在地上。
“师姐!”
“师妹!”
一时间,担忧的声音此起彼伏。
纪思禾放肆的时候他们倒是不出声了,一出事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伏栀点到为止,准备打道回府:“沈诀,走了。”
沈诀被伏栀屏蔽掉了听觉,他只听得见伏栀一人说的话,听到伏栀说走,他点了点头,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人唇瓣张张合合的。
好像是在叫他——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