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奥利凡德

摩金夫人是一个矮胖矮胖的女人，穿着紫色的巫师长袍，看起来充满了慈爱：“是要订制霍格沃茨的校服吗？里多得很，说实在的，现在就有一个年轻人在里边试衣服呢。”

店里看起来有点乱，卷尺蔫蔫地搭在桌子上，布料乱七八糟地摆着，摩金夫人一挥魔杖，散乱的东西就乖觉地恢复了原位。

摩金夫人带着他们进了店堂后面，那儿有一个面色苍白，脸颊瘦削的年轻人正站在脚蹬上，一个女巫正在用别针别起他的长袍。

“女士优先。”哈利说。

黛西站上了年轻人另一边的脚蹬，摩金夫人给她套上了一套黑色的巫师长袍，用别针别出适合她的衣长。

“喂，”黛西身旁的男孩说，“也是去上霍格沃茨吗”

黛西卷起对于她来说过长的袖口（摩金夫人赶紧阻止她，用别针帮她缩短了袖长）：“是的。”

“你知道你会分配进哪个学院吗？”男孩昂着他尖细的下巴，铂金色的头发向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看起来像黛西小时候遇见的猫儿，会懒洋洋地露出下巴让人揉捏。

“你是指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黛西说，“我想，这些难道不是进学校才会分配吗？”

“当然，”男孩儿说，他伸开一边的手臂，巫师袍下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手腕方便女巫测量袖长，“我知道我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因为我们全家都是从那里毕业的——如果被分到赫奇帕奇，我想我会退学，你说呢？”

眼前的男孩儿看起来很了解霍格沃茨，黛西斟酌着开口：“我想我也会和我的父母分到同一个学院，他们很优秀，整个魔法界都知道他们。”

“那你的父母一定是从斯莱特林的学院毕业的，斯莱特林都是纯血，”男孩儿笃定地说，似乎是黛西的话令他感到愉悦，他终于转过脸来面对着黛西，“你的父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吧？”

“当然。”黛西回答道，她看到了男孩儿的正脸，男孩儿的容貌绝对不辜负他独特的发色，十份英俊。

这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孩儿了，除了哈利以外，黛西想。

“棒极了，和你聊天很愉快，”男孩儿说，“我叫德拉科·马尔福。”

“黛西·波特。”

“波特？”这让德拉科想到了一个魔法界闻名的人。

没来得及细想，他已经量完了尺寸，卢修斯和纳西莎也出现在了店外。

“再会，波特，”德拉科脱下长袍，跳下脚凳，“我会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等你。”

黛西还没回话，德拉科就已经转身离开长袍店了，黛西看着德拉科的袍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紧接着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对角巷热闹的人群中。

“你们聊了什么？”哈利被之前为德拉科量尺寸的女巫领进来，“我听见你们似乎聊的很开心。”

黛西回想了一下，虽然和男孩儿说话的确有点无趣，但她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她未曾谋面的父母是个斯莱特林，而且的确德拉科长的很好看，给了她视觉上的享受，于是她认真地回答哈利：“聊的不错。”

“是吗，”哈利松了口气，他和黛西从小因为有个混世魔王表哥达利，没有人和他们做朋友，甚至说话也很少——除了路上偶尔遇到的穿着奇怪的人的问候（现在哈利知道那是巫师了），他还担心黛西和他人交流方面有什么问题，“我还以为你会不擅长交际呢，你知道——”

哈利停了下来，他知道黛西十分不喜欢德斯礼一家，好不容易离开了他们应该不提及的。

黛西却不在乎，在另一个新世界面前，德斯礼一家带来的不愉快又算什么呢？

“不善交际的可不是我，哈利，”黛西抬起她的小下巴，有些倨傲地说，“我向来惹人爱——除了女贞街的那几位。”

如果这个时候黛西能够看看自己的姿态，他就会发现她此时的动作和德拉科十分相似。

“那太棒了，”哈利真情实意地赞叹，“那你有新朋友了？”

“朋友？”黛西微笑着说，“我喜欢这个词——噢，我想说，当然了。”

黛西和哈利一人捧着一个海格买的冰淇淋巧克力加覆盆子和碎果仁冰淇淋)离开了摩金夫人长袍店。

他们边走边吃，还买了些羽毛笔和墨水，哈利对会变色的墨水相当感兴趣，而黛西则对透明墨水相当感兴趣，这种墨水遇到特定的咒语才会显形，如果有需要，还可以专门定制咒语。

“我们写什么机密的事情就可以用到它了，哈利！”黛西叫到，并且毫不犹豫地买了不少。

他们还去卖坩埚的地方，黛西强烈要求她的坩埚一定要绑着粉色的蝴蝶结。

黑黢黢的坩埚也要有粉色来搭配——黛西的至理名言。

尽管哈利再三提醒黛西这可能导致她使用坩埚的时候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变大，但黛西依然一意孤行。

“好点子，和邓布利多胡子上的蝴蝶结一样。”海格夸奖道。

甚至坩埚店有些严肃的老板也笑呵呵地为黛西的坩埚用亮粉色的绸带打了个漂亮而标准的蝴蝶结。

哦——天哪！

*他们在一家名叫丽痕的书店里买了哈利和黛西上学要用的课本。这里书架上摆满了书，一直到天花板上，有大到像铺路石板的皮面精装书；也有邮票大小的绢面书；有的书里写满了各种奇特的符号，还有少数则是无字书。

*他们还买了计量药品的质量很好的天平和可折叠的黄铜望远镜。

*随后他们光顾了一家药店，那里散发出一股臭鸡蛋和烂卷心菜叶的刺鼻气味。但药店却十分神奇，地上摆放着一桶桶黏糊糊的东西，顺墙摆着一罐罐药草、干草根和颜色鲜亮的各种粉末，天花板上挂着成捆的羽毛、成串的尖牙和毛爹爹的爪子。

当海格带着他们进去之后，黛西只停留了一秒就立刻退出选择站在门外优雅地等待。

“有什么要帮你带的吗，黛西？”哈利捂着鼻子，声音瓮声瓮气得。

“如果有些简单的伤药就很好，”黛西回答，隔着一扇门她都能闻到臭鸡蛋的味道，于是她真情实感地向哈利告白，“我爱你，哈利。”

“我也爱你，黛西。”哈利干巴巴地说。

*“就剩下你的魔杖了——哦，对了，我还没给你买一份生日礼物呢。”从药店出来后，海格说。

哈利把一些治疗简单伤口的伤药带给黛西：“您不必了——”

*“我知道不用买。是这样，我要送你一只动物，不是蟾蜍，蟾蜍好多年前就不时兴了，人家会笑话你的。我给你弄一只猫头鹰。孩子们都喜欢猫头鹰，它能替你送信，送包裹。”海格对哈利说，他又转身问黛西，“你呢，黛西？”

“哈利有猫头鹰的话，也许我可以用他的。”黛西回答，她不想让海格破费。

海格温柔地揉了揉黛西蓬松卷俏的黑发：“那我为你挑一只猫吧，霍格沃茨的女孩子们都喜欢幼猫。”

“不，海格，我是说——”

“好了，”海格推推他们的肩膀，“我们刚刚路过了奥利凡德，你们找得到吗？我先去给你们买宠物，然后去找你们。”

黛西还想说什么，哈利已经拉着她走了。

黛西扭过头，还看见海格异于常人的高大身躯站在药店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哈利，你应该让我把话说完的。”黛西埋怨到。

哈利带着她走到一家店门口，停下来：“我知道，黛西，但海格只是想给予我们一些长辈的温暖。”

“但是两只宠物还是太破费了，我们两个可以一起用猫头鹰的。”

“那是海格的好意，我们应该接受他，”哈利温柔地说，“海格可不懂你的心思，你的拒绝只会让他觉得你不接受他。”

黛西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好吧。”

“走吧，奥利凡德到了。”哈利说。

黛西这才开始打量面前的店铺。

*店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似乎看起来不太妙。

*他们进店时，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纸盒、尘埃和肃静似乎都使人感到暗藏着神秘的魔法。

*“下午好。”一个轻柔的声音说，把哈利和黛西吓了一跳，一个老头站在他们面前，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

“你好。”哈利和黛西异口同声地说。

*“哦，是的，”老头说，“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们，这不成问题。你们的眼睛跟你母亲的一样。当年她到这里来买走她的第一根魔杖，这简直像昨天的事。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长，柳条做的，挥起来飕飕响，是一根施魔法的好魔杖。”

奥利凡德先生提到了他们的母亲，父亲，以及——那个夺走了他们父母生命并给哈利的额头留下一道闪电形状疤痕的人。

黛西感觉到提到那个人是，哈利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她。

老实说，有点疼，但黛西知道哈利的内心。

他们的父母去世那天黛西已经没有记忆了，六岁以前的记忆她完全不记得了，但哈利偶尔能够梦到那一天。

闪烁的绿光和身躯倒下的沉闷声音，交汇着不可名状的恐惧残留在哈利的脑海里。

*“好了，波特先生，来吧。让我看看。”他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你用哪只胳膊使魔杖”

“噢——我习惯用右手。”

*“把胳膊抬起来。好。”他为哈利量尺寸，先从肩头到指尖，之后，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围。他一边量，一边说：“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就是它的精髓所在，波特先生。我们用的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当然，你如果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

奥利凡德先生为哈利挑选了许多魔杖，独角兽毛、凤凰羽毛、龙腱心……一切黛西所能想到的神奇生物的尾羽都用上了，哈利还是没有找到属于他的魔杖。

直到奥利凡德拿出另一个跟魔杖来，哈利才遇到了他的魔杖mr.right：“——哦，有了，怎么会没有呢——非凡的组合，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不错，也柔韧。”

*哈利接过魔杖，感到指尖突然一热。他把魔杖高举过头，飕的一声向下一挥，划过尘土飞扬的空气，只见一道红光，魔杖头上像烟花一样金星四射，跳动的光斑投到四壁上。

黛西忍不住鼓起掌来，她敢保证，她十一年的人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令她兴奋，她开始期待自己挑选魔杖的时刻。

奥利凡德将魔杖包装好递给哈利，告诉他他的魔杖和给他留下疤痕的那位用的是同一只凤凰的尾羽。

该死的缘分。哈利想，但他对于这段缘分十分厌恶。

“好了，现在是黛西小姐。”奥利凡德亮晶晶的目光转向黛西，“让我来挑选你的魔杖。”

“试试这个——槭木，龙腱心，八英寸长，很强韧……”

黛西拿着它轻轻一挥，魔杖尖端冒出来一点火花，但很快疲软了下来。

“看来它很喜欢你，但它并不是属于你的那个魔杖……”奥利凡德接过那根魔杖，为它叹息“太可怜了……”

“试试这个——和你哥哥一样的冬青木，独角兽毛，善良而强大。”

这根和龙腱心那根一样，火花熄灭的更快。

一脸试了好几根，尽管黛西的破坏力没有哈利强，但她看起来也是十足十的挑剔——虽然这并非黛西本人的意愿。

“魔杖们很喜欢你，但是——”奥利凡德在放着狭长木盒的架子旁走来走去，思索着，“你似乎有些特殊的本领，很挑剔，很挑剔……”

黛西不安地望向哈利，这时海格来了，他提着一个笼子，里边装着一只漂亮的雪枭，头埋在翅膀底下睡得正香，他的口袋鼓囊囊得，抱着什么东西。

海格看起来很想喝奥利凡德先生打招呼，但奥利凡德已经陷入了思索中，于是海格坐在了哈利身边等待。

“对对对，这一跟——”奥利凡德从最里面抽出来一个盒子，“我保存了很多年，它一直没能等来它的主人，我想是时候了……”

黛西接过魔杖，那是一根极为漂亮的翠绿色魔杖，黛西感觉一股暖流从指尖涌入心头，身体好像充满了磅礴的力量。

“这是我祖父做的，生命树木，蛇神经，十英寸半，强大而敏感，富有生机，”奥利凡德期待地看着黛西，“生命树可很难得，我的祖父一辈子只找到做三根魔杖的木料，其他两根被大预言家族的孩子拿到了，他们一辈子做出了无数个伟大的预言，其中就包括——那位的预言。”

“挥一挥它，孩子。”

黛西轻轻一挥，温暖的水流从魔杖尖端涌出来，拂过高大的木架，脏乱的地毯，破碎的玻璃窗，将它们清理一新，最后汇聚到黛西的身边温柔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最终消失不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奥利凡德激动地说，“你的天赋不同寻常，孩子。记住，必要的时候听听魔杖的声音，生命树会回答她的孩子。”

黛西听的云里雾里，但她的确很喜欢这根魔杖，爽快的付了七个金加隆，和哈利一起在奥利凡德的目光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