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黛西挽着德拉科的手臂，整个人都靠在德拉科的身上。

“梅林，你该减肥了！”德拉科承受了更多的重量，他要是早知道黛西让他休息好是因为回去路上有个人形靠枕的话，他宁愿困死在图书馆。

黛西不满地嘟起嘴：“我不胖！是你太弱了，德拉科。”

“弱？你说谁？我？”德拉科一连发出三个问句，看起来极为不可置信，“也许我该问问庞弗雷夫人有没有魔药或者魔法可以治治眼盲。”

黛西柳眉倒竖，气势汹汹地打算和德拉科大战三百回合，这时候，前面的拐角突然跌出一个小姑娘。

接着出现一根魔杖，以及握着魔杖的手：“嘿，凯特，你的魔杖呢？”

黛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可能遇见一场校园霸凌了。

她抬头看德拉科的表情，却发现他面色如常，这才察觉这些可能对于德拉科来说是很常见的，或者说，是很正常的。

经常和哈利他们混迹在一起，黛西的交际圈相较于德拉科等人来说小的可怕，她长期不和陌生人接触几乎都要忘了校园并非只有她目之所及的太平，反而它处处暗流汹涌。

眼前的小姑娘看起来和黛西一般大，但她看起来却比黛西落魄得多。

她的脸被蓬乱的金发遮住了大半，黛西只能看见她小巧的下巴，她身上的袍子灰扑扑得，还破了好几个洞，脚上的鞋子有一只也不见踪影，赤着的一只脚上还有干涸的血渍，她的书本纸笔散落的满地都是。

“她是谁？”黛西轻声问。

“希丝·凯特。”德拉科说，灰色的眸子望向凯特的时候没有丝毫嘲讽之意，可是也对她悲惨可怜的处境没有怜悯之意，“他们叫她‘玩具’。”

“玩具”。黛西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群恶霸，他们肆意地欺负一个刚满十一岁的女孩儿，极其恶劣地给她起了这么一个侮辱性的代称。

这比听见卢娜的遭遇更让黛西感到愤怒。

哈利的保护和德拉科故意带她回避这些场所，让黛西几乎都要忘了，校园霸凌在斯莱特林究竟有多常见。

她唯一见过的被霸凌欺负过得人只有斯科特，但斯科特同样以他强大的实力和过人的手段让黛西对校园霸凌这种行为还停留在肤浅的表面认识阶段。

实际上，大部分的被霸凌者大多都像黛西面前的小姑娘一样，手无缚鸡之力，被无数人团团围着，他们嘲弄她，欺辱她，她的反抗，只会换来更猛烈的□□。

“拿魔杖啊，凯特！”有个女生喊道，他们站在拐角后，黛西看不到他们的脸，但她确定，那一定都是一个个面目可憎的人，“你妈妈没教过你怎么拿魔杖吗？”

“她妈妈是麻瓜！”男生的声音满含厌恶，“肮脏、恶心的泥巴种！”

“哈！”另一个女生尖利地喊道，她的话语里是淬了毒的冷箭，“怪不得你爸爸不要你——那个巫师会和泥巴种在一起呢，真可笑！”

爆发出一阵男男女女满怀恶意的笑声。

黛西又抬头去瞄德拉科，却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看不清他的神色，黛西气到了，她甩开德拉科的胳膊，快速地抽出腰间的魔杖，绿色的巫师袍在她身后怒气冲冲地滚动。

“把你的脏手拿开！”黛西冷冷地对着拿着魔杖指着凯特的人说。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黛西吓了一跳，拿魔杖的手抖了抖，但很快又稳住了，黛西这张脸在整个学院都极有辨识度：“波特？”

黛西昂着头，轻点下巴，表示承认。

“无意冒犯。”黛西面前的人是个长相普通的男孩儿，本是普通的长相却因为他恶劣地举动变得狰狞，他看起来还是个世家的孩子，衣着首饰都带有明显的家徽，“但这是我们的私事……”

“放她离开。”黛西说——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她也许真的不太适合斯莱特林，她太容易失去理智了，太容易被感情操控了。

男孩儿变了脸，他的魔杖移向黛西，他身后的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动作往前迈了一步，一个波特，还不是哈利·波特，更何况还是个一年级，他们并不用害怕什么。

他们尊敬他，是因为听说她的哥哥杀死了伏地魔，他们的名号响彻整个魔法界；他们和她交好，是因为波特家的金加隆，她们的名声会为家族带来更多的可信度。

但他们不畏惧她，黛西几乎不交际，没有人脉，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就是德拉科——可是德拉科会不会为她出头还是个未知数；黛西天资有限，他们从未听说黛西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天资，或许魁地奇和漂浮咒算两样，但她也因此住了两个星期的医务室。

怕什么呢？他们悄无声息地聚拢过来，沉默地望着黛西。

黛西低头看向脚边的姑娘，她的头发遮住了脸，肩膀暴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你们想干什么？”德拉科完全没想过黛西会自己冲出去，他看到那些人围上黛西才发现黛西真的像个鲁莽的格兰芬多一样冲了出去。

他们看到了德拉科，为首的男孩儿下意识看了眼后面。

后面站着个女巫，个子高挑，留着棕褐色的短发，雪肤红唇，有种成熟女人的风韵。

黛西有些无法判断她的年纪，她看起来很小，不超过五年级，可她身上那种饱经世事的风韵又让人感觉她可能已经过了就读霍格沃茨的年龄。

“好了，吉克，”女巫理了理腮边的发丝，冲着德拉科笑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是妩媚风流，“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罢了，打扰到马尔福先生就是我们不对。”

德拉科站在黛西身边，看着叫吉克的男孩儿放下魔杖，才懒洋洋地露出笑容：“芮尔·伟杰小姐，下午好。”

芮尔？黛西想起之前在女生寝室撞见塔拉·本尼幽会的女生似乎也叫芮尔。

伟杰小姐和德拉科礼帽的打了招呼，转身就准备离开，离开时那双微微上扬的眼尾不轻不重地扫了地上的小姑娘一眼，暗含警告。

等伟杰小姐走了过后，德拉科立刻指责黛西：“梅林！你没有脑子的吗？你竟然——直接——冲了上去？”

黛西知道自己的腥味太鲁莽了，但她还在生气德拉科漠然的态度，她脱下校袍，把袍子披在地上的凯特身上：“没事了。”

凯特的手抱着脑袋，双腿蜷起，这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凯特几乎不愿意松手，黛西披上的校袍不但没有让她放松，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我们该走了。”德拉科说，他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眼凯特，和黛西说。

看起来她的存在并没有安慰到凯特，黛西应着德拉科的呼唤，快速地用几个小小的修复咒把散落在地上的课本恢复了。

“你太冷血了！”重新回到德拉科身边，黛西忍不住抱怨他，“梅林的袜子，他们太过分了！”

“黛西——你要知道，这很正常，噢，你别这么盯着我看，这的确是这样的——至少在斯莱特林，”德拉科只觉无辜，他从来都生活在众星捧月之下，谁能让高高在上的月亮去体会地面上望其项背的人类的苦痛呢，“她需要自己站起来——像斯科特一样，你根本帮不了她。”

“所以她又是为什么被欺负呢？”黛西问，“因为她是个混血？”

德拉科没说话，黛西从他抿起的唇知道了一切。

“噢——太离谱了！”黛西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