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好吧，”海格说，“现在仔细听着，我们丁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我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先跟我到这边来。”他领着他们来到禁林边缘，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他们往禁林里望去，一阵微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你们往那边瞧，”海格说，“看见地上那个闪光的东西吗银白色的那就是独角兽的血。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这已经是一个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个可怜的独角兽，使它摆脱痛苦。”

黛西听见德拉科好像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似乎是“我不想去禁林”。

她忍不住好奇是什么让出身于魔法世家的德拉科和罗恩如此畏惧，她、哈利和赫敏只从校长的只言片语中获知禁林的存在。

她曾在书上看到过有关狼人的描述，但那只是书，狼人的残暴嗜血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张，透过时间和空间抵达到她的脑中，少掉了那份原始的恐惧感。

“只要跟着我和牙牙，会没事的。”海格看黛西苍白的面颊，忍不住安慰她，“森林里的动物们都认识我和牙牙，只要跟在我们身边就不会有事。”

黛西白着一张小脸，点了点头。

海格把他们五人分成两组，两人的和他一块儿，三人的和牙牙一起。

海格想要把黛西安排在自己身边，但德拉科和哈利一定要跟着黛西。

无论怎么看，留在海格身边都应该是最安全的，可哈利和德拉科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跟黛西一起。

海格是想把赫敏和黛西在场唯二的两个女孩儿安排跟他一起，黛西顾虑着另一组两个格兰芬多和一个斯莱特林，又担心他们打起来。

也许哈利忍得住短暂地和平相处一会儿，但德拉科的嘴巴可不是含糊的，罗恩又是个容易被挑起怒火的性子。

于是最后黛西拍板决定，赫敏和罗恩跟着海格一起，黛西、哈利和德拉科一起跟着牙牙。

“可以吗，黛西？”赫敏不安地看了眼禁林，她似乎能感觉到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骚动，它们跃跃欲试着，想要从胆敢闯入禁林的侵犯者们一个教训。

“没事的，赫敏。”黛西轻轻抱了一下赫敏，她转向一脸担忧的海格，竖起三个指头发誓，“我一定会寸步不离牙牙，你放心吧，海格。”

“噢——”海格的眼睛被浓密蓬乱的头发遮挡了一些，但其中真诚的担忧是无法被阻挡的，“牙牙它很胆小，如果……如果遇到了危险，一定要拉住它。”

黛西笑盈盈地应好，等到他们和海格三人走了不同的岔路口，脸上的笑陡然松下来。

他们的面前，树影攒动，月光映射在地上漆黑如墨的倒影张牙舞爪地扭曲。

黛西深吸了口气，和哈利德拉科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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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程除了光线昏暗气氛阴森以外没有别的让他们感到不适的东西。

牙牙响亮的打了个响鼻，哈利和德拉科也慢慢放松下来，只有黛西，攥住牙牙的牵引绳的手指骨发白。

“我以为有多可怕呢！”德拉科整了整衣服，努力作出气势汹汹的模样，但总感觉他底气不足。

“给我吧，你力气小。”哈利温声哄着黛西，从黛西手里接过牙牙的牵引绳，听见德拉科的话忍不住讽刺他，“黛西，刚刚是谁吓得浑身发抖来着？”

德拉科理直气壮，挺着胸膛：“是你吧，波特。”

他学着哈利的语气，声音发颤：“我们当然会安全地回来，梅林！你声音再小一点别说费尔奇耳背听不见，我也要听不见了！”

哈利讽刺回去，两人的声音吵吵闹闹地塞在诡谲的禁林里，一时间那份诡异的安静竟然被驱走了几分。

也许是为了赶走这份寂静，不知道是谁先抽出魔杖来，两人开始装模作样地打斗起来，牙牙的牵引绳又回到黛西的手里。

运动一通之后哈利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周围的黑暗和寂静好像都被压下去了些，他回过头叫黛西，却发现黛西已经走了好远。

“黛西？”哈利喊她。

相对于哈利轻轻的喊声，黛西的反应看起来有些过大了。

她猛的转身，死死地盯着哈利，她绿色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近乎是失声尖叫地恐慌地喊道：“哈利？”

停在不远处的几只麻雀扑闪着翅膀惊慌地逃离，哈利和德拉科所有放松的情绪在黛西这一声尖叫中消失殆尽。

“梅林，你对她做了什么？”德拉科问。

黛西又惊又惧，她仿佛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场景，她听到禁林的深处传来低语，可她却听不清什么，树影婆娑，像是一个个怪物深处的爪牙，急不可耐地等待着他们这群可口的小猎物们露出破绽。

她像是处在两个时空的交点，她既可以听到德拉科和哈利装模作样的打斗声，又可以听到虚空中传来的类蛇的嘶嘶声。

她的神经好像被什么东西高高吊起，崩得极紧。

“黛西——”她听见有人在叫她，她猛的回头。

她看见哈利跌坐在地，被刘海遮挡住的那道闪电状的疤痕露出来，哈利痛苦地捂住伤疤，额头上渗出汗珠，他在喊着黛西的名字。

“黛西——”

“黛西——”

发生了什么？

哈利要叫她干什么？

德拉科去哪儿了？

黛西向前迈了一步，哈利的声音清晰了起来。

“黛西——快跑——快跑！”

眼前的哈利和梦里在浓雾中扭曲的哈利重叠在一起。

“哈利！”黛西就是尖叫着吼出来。

“发生了什么？”有人拍了拍黛西的肩膀，她转过头去，却看到了哈利。

“哈利？”黛西怔怔地问，“你没事儿吧？”

“当然，”哈利看着黛西呆滞的表情，担忧极了，“你怎么了？”

黛西看了看四周，果然在哈利身边看到了皱眉看着她的德拉科，她松了口气：“我看到了幻觉，没事。”

她清楚地知道刚刚看到的绝不是假的，哈利痛苦的表情仿佛还在她的面前，她记忆中哈利从未有过那副样子，可她却相信自己曾经看到过那个画面。

很奇怪，黛西下意识地隐瞒了梦境、幻觉，她明白也许告诉哈利会更好，但很显然，禁林实在不是个适合闲聊的地方。

哈利轻轻地揉了揉黛西的后颈，这是他外祖母教给他的——安抚受惊的灵魂，倒是德拉科，一直皱着眉盯着黛西看，深灰色的眸子里有暗色翻涌。

哈利低声安抚着黛西，牙牙突然暴躁地抓了一下地面，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停在原地的三人意识到——

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