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过年的原因，也可能是少了棒梗和贾张氏两个给自己添堵的人，徐成觉得最近的小日子，还算不错。
院里人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对联，有条件的还挂了红灯笼。
到了晚上，更是有小孩子在放炮，把炮扔雪里，然后炸起来，小孩子惊呼着跑开。
然后再拿一个，放到雪里，继续玩闹。
徐成虽然家里就一个人，吃的可算不上少，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和徐家的丰盛完全不同的是，贾家的凄凉萧索。
秦淮茹炒了一颗大白菜，蒸了一锅窝窝头。
少有的，她和两个女儿吃的多了几口。
但是一想起来，大过年的，她的棒梗还在少管所受苦，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饭，她就心酸地掉眼泪。
徐成这个人，还真是把他们家害的不浅啊，先是把棒梗送到少管所，后来又把自己婆婆送到派出所。
导致他贾家如今只有三个人完完整整坐在桌子上吃饭了。
今年贾东旭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只能靠自己几块钱的收入过日子，大过年的，别人家都是白面馒头配上肉的生活。
而她家，只能一盆白菜，加上一锅窝窝头，勉强度日，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痛苦。
想着想着，秦淮茹心里心酸至极，又忍不住开始抹眼泪了。
“妈，你怎么哭了啊。”
槐花好不容易有一顿饭能多吃点儿东西了，结果一抬头看见她妈在抹眼泪，心慌了。
总不能好不容易她奶没在家，她能多吃一口了，她妈就哭成这个样子吧。
“妈没事，妈就是想你们兄弟了。”
“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那里冷不冷，有没有吃饱饭。”
秦淮茹说着，擦了擦眼泪。
“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千万不要偷东西，妈禁受不住这种事情了。”
秦淮茹苦口婆心得劝导两个女儿。
两个小丫头也听着点头。
等吃的差不多了，她端起来碗，去给贾东旭喂饭。
贾东旭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心里就一阵烦心。
“哭哭哭，哭什么哭，大过年的哭，把家都哭穷了。”
“真不知道把你娶进来有什么用。”
“自从你进门以来，日子没有越过越好，反而一天天的那么多倒霉事，真是娶回来一个丧门星。”
“克完这个克那个，弄的我妈和我儿子大过年的都不能在家。”
贾东旭看到她哭就烦心，对她自然也就恶语相向。
这般想着，也是说话越来越难听。
“棒梗和婆婆不能在家，我心里也难受啊。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棒梗也是我亲生儿子啊。”
“你说我有什么用，棒梗是婆婆让他去偷东西的，婆婆是自己……”
“你还说！”
秦淮茹哭了两句，又被贾东旭打断。
“徐成个祸害玩意儿，真是心狠手辣。”
“玛德今年从咱家弄走多少钱，临了又把我妈和我儿子送进去了。”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
贾东旭骂起来徐成，更是一句赶一句的，他今年恨死徐成了。
把他家整成这个样子，从前家里好歹是人齐齐全全的，吃的也有白面馒头。
如今没了两个人，还连一口白面一口肉都没有，这一切，都是徐成害的。
秦淮茹被他抱怨了一顿，也不敢回嘴了。
只能不做声地做事，满怀委屈心软的，打碎牙混着血肉吞下去。
棒梗本来就是因为贾张氏才出的事，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在乎，仿佛都是她的错一样。
贾东旭整日里不出屋子不知道，她却是每天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周围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还有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
叫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
数着日子，就到了棒梗出来的时候了，
秦淮茹专门收拾打扮地干干净净的去把人接回来。
棒梗一进门，却一心找贾张氏，完全不顾及秦淮茹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和吃食。
“妈，我奶呢。”
棒梗找了两圈没找到，只能仰着头，问秦淮茹。
秦淮茹心里酸楚，几次张嘴都说不出来话。
是她这个母亲当的太失败了吗？就这样儿子眼里没有存在感？
“你奶她，她……”
“她咋了，妈，你说话咋要说不说的，不想说算了。”
“我去问我爸。”
说完，就跑去找贾东旭了。
“爸，你知道我奶在哪儿不？”
棒梗问道。
“棒梗，你中午回来了，你爸我想死你了。”
“你过得好不好啊，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
贾东旭看到他，就上演父亲情深的，但是都落到狗眼睛里了。
棒梗一点都看不到的，只又问了一句。
“爸，我奶呢？”
“她去哪了？”
“是不是给我买肉去了？”
棒梗再次问道。
他现在最想吃肉，他奶对他那么好，肯定给他买肉去了。
想着，棒梗就特别高兴。
“你奶她，被徐成那个混蛋给送走了。”
贾东旭提起来这件事就咬牙切齿的，恨徐成恨的牙根痒痒。
“什么！我奶也被徐成送走了！”
“徐成真是个混蛋！”
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他就是跟着大人学的。
但是他确实知道此时此刻，他讨厌徐成，徐成把他奶送走了，他没奶了。
想着想着，棒梗鼻子一酸，就哭出来了。
他奶啊，被人欺负了。
他一定要替他奶报仇，一定要报仇，他要把徐成家里东西都拿过来。
把他家好吃的，都拿回他们家，等他奶回来，给他奶吃。
早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棒梗刚从少管所出来，就一点不长记性，又狗改不了吃屎一样的，净想着小偷小摸。
还偷谁的不好，又去找徐成，真是吃枪子儿不够。
徐成当然也看到棒梗回来了。
唉，十有八九清闲日子又没有几天了。
“叮，新年签到奖励，摔炮十盒，三元钱。”
小朋友满院子放炮，徐成就拿出来一盒，往地上摔着完儿。
这玩意儿在从前，他小时候玩过，后来大气污染严重，他也长大了，过年也就没什么人放炮了。
这年头倒是又重获童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