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原著的云丹枫,也都是修炼了好几个月才能练成第三层。
难不成常珏自己也有主角光环?进而影响到了云丹枫?
说起来,要不是他因和云丹枫双修,任督二脉又被打通,修为也日益精进,更兼这半年的隐居里一直修炼外功,他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一身神力打开一开始的石门,更别提误打误撞走到这里。
这江灵犀对这《斗虚星鉴》还真够执着的,终其一生的精力都耗费在了这部心法上,死了还要留下这个机关,等来到这里的后人修炼心法。修炼好了就能打开机关出去,修炼不出来就只能死在这里,这可真是......还好自己修炼出来了。
云丹枫将她入土为安了,也算是他和云丹枫对她的报答了吧?
他收起信,拉着云丹枫的手,当即往前而去。
......
“此路不通,宫主正在里面闭关,任何人都不得进去。”白奉音抬手挡住身后石门,淡然开口。
站在她对面的乃是赤水宫五长老之一的葛长老,葛长老道:“老朽是奉左护法之命,前来寻宫主,有急事相告。”
白奉音道:“有什么事,且与我说,若当真急迫,我自会斟酌要不要告诉宫主。”
“中原各个门派来袭,少主不知所踪,左护法怀疑是那些中原掳走的少主,所以特来知会宫主。”
白奉音一惊:“你是说鹤儿......”
这段时日确实没见云归鹤,但云归鹤喜欢外出,从来都行踪不定,故而她没太在意。
末了,她想了想,又道:“鹤儿也不是小孩子,你们找不到他,有什么奇怪的?如此笃定他是出了事......倒让人怀疑长老居心何在了。”
“姑射仙子多虑了,”白奉音不懂人情世故,向来说的都是心中所想之言,赤水宫众人早已习惯了她的坦率。
面对这般美貌单纯的女子,任谁都会下意识理解迁就,葛长老笑道:“我们会这么说,当然是有依据所在的。”
他拿出一块乌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地”字,道:“此木牌是神教埋伏在中原那边的探子在中原的地界拾到的。可是不论是左护法还是右护法,手上的地字牌都并未丢失,那就只能是少主的东西了。”
白奉音睁大了眼,急忙接过,她将木牌凑近鼻端,一股沁脾幽香顿时传来。
她顿了顿,道:“这......的确是鹤儿的东西。”
她迟疑地看了看身后紧闭的石门,道:“可是......宫主练功,正处于玄关之处,怎能轻易打搅?若是因此走火入魔......”
葛长老道:“老朽也知宫主闭关,正练到要紧之处,所以并非想为难姑射仙子。若姑射仙子实在为难,不妨亲自动身,随神教的人一同去寻少主。”
白奉音也觉得他的话有理,颔首道:“好,那我便随你们去找鹤儿。”
她当即动身,同那群人往赤水宫地宫而去,葛长老默默看她一眼,很快隐去了嘴角浮起的诡笑。
方走出不久,白奉音突然扬起皓腕,一根银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指间,向葛长老这方刺去。
葛长老迅速后撤数寸,因为措不及防,身法略显怪异,好在终于险险避开。
一滴冷汗从他额上滑下,他心中无不恐慌地想,不是说这欢宜烟无色无味吗?为什么这样也能被她察觉出来?
白奉音两指拈着银针,冷冷看着他:“葛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一抹寒光从她袖中甩出,于半空中划出一道斜斜的弧度,没有伤到任何人,葛长老腰间一个锦囊却应声而掉。
白奉音径直拿起锦囊,竟毫不避讳里面的迷烟,凑近了鼻端一嗅。
见她分毫未受迷烟影响,葛长老大骇,随即抽出腰间武器,便向她攻去。
他所使武器乃是一柄刚制板斧,这对看起来极为沉重地板斧,却被他舞地虎虎生风。
白奉音旋过身子,只伸出一双纤柔无比的素手,便稳稳接住了那柄板斧,板斧刃面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她手上,却不见半点血花,反而带起了阵撞玉之声。
葛长老握着斧柄的虎口一颤,板斧又是接连数下挥击而来,或劈或撞。葛长老使得颇为得心应手,但那双与板斧刃面交缠的双手,竟是比板斧更疾更利,犹如一对柔韧无比的薄刃。
白奉音动作并不快,但每一下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数招过后,葛长老身法和手上动作便渐渐笨滞。那只手见隙缠在斧柄之上,徒手一折——
“嘣”地一声,这只钢斧的斧柄就已被那只玉手生生折断。
葛长老大骇后退,一低下头,便看见自己覆满厚厚老茧的双手虎口已经出血开裂。
葛长老门下弟子霍豪眼珠咕噜一转,不声不响地猫着身子窜到白奉音身后,他掌力急吐,一股带着黑色颗粒的细雾自掌中飘出,就欲侵入白奉音后颈肌肤。
白奉音蓦然回头,一掌当空拍来,手腕带起手掌,只一旋一收,那团黑雾就已化为了一缕白色轻烟。
霍豪不住后退,她只是状似随意地将手一伸,便捏住了他的手腕。再将那只手往右下一拧,便带起霍豪的身躯在地上滚了个半圈。
她面色淡然地松开了霍豪的手,打开锦囊,细瞧那囊中迷香。
待她看出了几分门路,向来温柔素淡的面色也开始渐渐沉了下去。
“此烟药性害人......用之妄增罪孽......你们可曾用它害过其他女子?”
白奉音还没等来这两个人的回答,叶钩离的声音就已遥遥传来:
“哈哈哈......姑射仙子面前,怎敢班门弄斧。葛长老,带着你下面的人,都退下罢。”
白奉音缓缓回首,一双清淡如水的眼睛淡淡扫过他,恍然道:“先前他们说......自己是奉叶护法之命,前来知会宫主鹤儿失踪的消息,看来一切应是受了您的吩咐。不知右护法,该如何向我解释此事?”
“没什么可解释的。”
叶钩离道:“姑射仙子若有本事,便与老朽手下见真招吧。”
一柄带着锁链的月钩轰然飞来,白奉音脚步未移,仅有上半身猛地向后仰倒,仿佛在海面翻仰的小舟,却在月钩缩回时正好转回身势,优雅而立。
月钩是远距离长兵器,白奉音两手空空,无法与他武器对峙。数个回合里,都仅能避其锋芒。数招之后,白奉音突然变招发难,指间射出了一根银针。
那银针直朝叶钩离“天池穴”而来,他连忙避开,白奉音却在他躲避之际,猛地上前,以手擒拿住月钩靠近顶端处的链条。
真气相交,一股充劲罡气卷袭而来,惹得月钩翁鸣不止。白奉音内功乃是一身出自玄门正宗的醇厚功法,因年龄有些差距,故而在深厚上要略逊叶钩离一筹,但她却也令叶钩离颇觉棘手。
叶钩离敛下双目,沉声道:“好一招‘摘星划月’,姑射仙子的绝招果真名不虚传,若是在平日,定要与你好好切磋一番,可是现今,老朽可就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
“动武之事,非我意愿。”白奉音道:“若非众位咄咄逼人,令我迫不得已,我也不会跟任何人动手。”
月钩突然光芒大盛,白奉音只觉触到月钩的肌肤如遇极地寒冰,猝然缩回了手。
她一手去抚自己受伤的手掌心,凝眉不语。
手掌被刮伤的边际已经明显泛上了层紫黑色。
她那只手在手掌各处穴道上又抚又按,一股黑血从手掌破损处渗漏而出,直到那只手掌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叶钩离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脸色已经大沉。
他知道白奉音医术通神,特地在月钩上涂了传闻中谁也逼不出来的毒王圣水,她竟然都能......
他先前并未指望靠葛长老和他手下的人拿下白奉音,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只是将白奉音引离江菁言的眼皮子底下罢了。
没有宫主相救,何愁抓不到她?
可是现今看来,是他把对方想地太简单了。
有宫主护着,教中之人都不敢轻易冒犯姑射仙子,她因自身淡泊的性格,也甚少与人动怒和动手。仅有一些魔教教众,曾在多年前看见姑射仙子以银针抵挡万千的功力......
毒性已除,白奉音的“摘星划月”在对阵叶钩离时已经越来越挥洒自如,周围的手下没有一个人能上前帮忙。高手过招,他们这些人轻易越近雷池一步,都会被绵密地毫无间隙的攻势给伤到。八壹中文網
这厢的对阵迟迟分不出胜负,密室之中正在打坐运功的江菁言却周身一震。
她双眸紧闭,面容一时青,一时白。如果常珏在场,一定会发现,当日云丹枫练不成第四层《斗虚星鉴》,差点走火入魔之时,便是如此形容。
不同的是云丹枫有常珏帮忙终止一切,江菁言却周身无人,不知维持着这般模样多久,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呕出了一口血来。
......
谭卿华坐在地牢良久,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整个人显得茫然又若失。
自从九华山被灭,她让叶钩离生擒,便过上了这般不见天日的被囚生活。前前后后,连着已有五年,其实早该习惯了。
但她近日以来,总是心悖不止,右眼皮直跳,直觉总有件不妙的事将要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的墙壁却被人轻叩数下。
那是专管此处地牢的狱卒,是前来送饭的。
她不是一般的囚徒,叶钩离也怕她会因缺衣短食多病多灾,徒惹麻烦,说不定哪天就病死饿死了,故而不许狱卒苛待她的吃食。
狱卒隔着栅栏,递来了一碗白米饭,米饭上分别盖着一勺素菜与一勺肉菜,碗筷也都干净,谭卿华却食不下咽。
她将饭放在一边的地上,不善地看向还杵在自己面前的狱卒,道:“你怎么还没走?”
对方被她的目光慑地周身一凛,转念又想,面前的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自己怕她做甚?
只听钥匙稀里哗啦地响着,狱卒将门打开,踏入了牢房之中,他放出了恶态,却又带着几分嬉皮笑脸:“云夫人整日守着这间牢房枯坐,可有觉得寂寞?”
谭卿华骤然明了过来,脸色蓦地一沉,指着门外,道:“滚。”
狱卒根本不管谭卿华说了什么,自顾自地道:“云掌门死了都有五年了......难道夫人就要这样为他守寡一辈子?不如让小的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