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诱惑
大二下学期,崇星请假去外地拍戏,小情侣又过上了聚少离多,见一面犹如登天的苦日子。
年关将至,气温骤降。
崇星的妆发还没有卸,戏服外裹着件羽绒服,像只考拉似地窝在折叠椅上,等导演检查最后一场戏需不需要补拍。
“恭喜小崇老师杀青!”导演从监视器前起身,鼓掌祝贺。
副导演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花束,送到崇星怀中:“辛苦了小崇老师,赶紧让助理订票,回家过年吧。”
工作人员边收拾器材,边鼓掌恭喜,同样将崇星这小半个月的忙碌看在眼里。
按照正常进度,崇星的戏份其实要在年后才能结束,为了空出年假,他熬夜连戏赶进度,硬生生将戏份结束在年前,也正好和向渊的假期对上。
虽有心和剧组好好道别,但时间不等人。
崇星搂着花,朝人群道:“大家辛苦了,今晚聚餐我请客。”
在一片欢呼声中,崇星快步绕过片场往化妆间走,一手脱外套,一手将花束递给紧跟上来的助理,问:“还有多长时间?”
“还有两个半小时。”助理匆忙接过花束,点开平板,翻出机票信息,“车已经在等了,现在路况良好,应该能赶上飞机。”
“叫妆发老师一起卸。”崇星在化妆镜前坐定,扭头吩咐,“衣服带两套备用的,我路上换。”
“好!”
一声令下,助理赶忙打起精神。
在一片火急火燎中,崇星准时赶上回成华市的飞机。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离开s市前往......”
耳边的广播声逐渐虚化,变成遥远的盲音。崇星躺在舒适的座椅中,疲惫地闭上双眼,想管空乘人员要条毛毯,还没张开口,便被浓重的睡意拖着一路下坠。
醒来时,他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头脑昏涨,困倦感不仅没因为刚才的补觉而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升级成了酸痛。
崇星左右活动了下肩膀,没太细想,推上行李箱便往家赶。
输入密码,门锁应声而开,他知道向渊在屋里,所以故意放轻了脚步。明明是回自己家,却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行李箱搁在玄关,没再挪动,换上柔软的室内鞋,快步走过客厅,上楼,来到二楼卧室,推门进入。
向渊正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看书,闻声侧目,平淡如水的眼眸顺势扫过来,在注意到崇星的瞬间,神情变得温柔起来。
崇星走上前,扑进对方怀中,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和熟悉的气味。数小时奔波在这一刻物超所值。
“累了吧?”向渊问。
他双手环着对方腰肢,任由崇星像只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崇星摇头,猛往向渊怀里钻,左蹭蹭右贴贴的,片刻后,埋在胸膛肌肉的包裹里挤出一声“嗯”。
“抬头让我看看。”
向渊穿着舒适的家居服,亲肤的布料让他明显感到崇星脸上的热度。
不正常的热度。
崇星闻言反应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将头仰起,抬起精致的小脸,供人将下巴尖握在手中,反复打量。
本来冷白的皮肤此刻染上了大量可疑的粉色,睫毛颤巍巍地一张一合,淡褐色的眼珠好似被水浸泡过,整个人娇艳欲滴的,却不是什么好征兆。
至少向渊无法产生那些旖旎的心思。
他用手掌心贴住崇星的额头,皱了下眉:“你发烧了。”
“......嗯。”
好像烧糊涂了,连看人的眼神都是茫然的。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还挺精神的,也许是闻到了久违的味道,见到了想念的人,触到了心底的柔软。
让他由内而外彻底放下防备,松懈下来,一股气卸掉,再提起来就难了。
“能听见我说话吗?崇星,崇星......”
他想告诉木头自己能听见,可无论怎么用力都张不开嘴,说不出话,喉咙像是被谁封了起来。
向渊一脸担忧的表情在眼前晃晃悠悠,微光中只剩下他模模糊糊的轮廓,耳边听到他声音低沉地喊自己名字,一时近一时远......
接着,崇星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窗外黑茫茫一片,只有月亮散发出淡黄色的光晕。
向渊趁崇星完全陷入昏睡前,喂人吃了退烧药,那过程并不容易,甚至有些艰辛。在向渊耐心安抚下,好歹是吞了两粒。
此刻崇星出了一身汗,头还有些晕,因为想要掀被起身,动作间凉风灌入,又突然觉得很冷。
屋内并没有开灯,寂静黑夜里,钟表的声音格外清晰。
暖橙色的光从卧室门缝中泄出,照亮了屋内一角,偶尔传来餐具碰撞的声音,还有渐渐飘出的食物香气,这让人安心的一切都显示着这空旷的房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门板轻响,光亮的角度逐渐变大,直至照亮整个房间。
向渊端着木质餐盘走来,侧坐于床边,餐盘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鱼片粥。
“身体怎么样?”他探身将崇星扶起,掖好被角,又将他身后的枕头摆成一个舒适的角度,供崇星倚靠,“吃点东西?”
“这是你做的?”崇星看着端到眼前的餐盘,有些惊讶。
毕竟这粥卖相实在太好了,随着搅动隐隐散发出香气,即便没有入口,也能想象到味道不会差。
向渊点头:“尝尝?”
崇星接过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
“好吃。”因为刚睡醒,又生着病,声音少了往日的活力,变得如同这鱼片粥一样,软软糯糯的。
崇星垂着头,乖乖地吃了几口就有点吃不下去了,想到这是木头好不容易煮的粥,又逼着自己多吃了几口。
“吃不下就别吃了。”向渊拿过餐具,给人递了杯水。
他捧着水杯抬起头,略带歉意地笑了下。
“乖,下次别强迫自己做任何事了。”向渊揉着他的头说,“包括为我。”
崇星知道向渊说的不仅是粥的事情,还有熬夜赶戏把身体累垮的事。他自知理亏,但又莫名委屈。
扭身放下水杯,接着缩进被窝,用闷闷不乐的后脑勺回答向渊。
向渊长臂一伸,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抱在怀里,安慰似地拍脑壳。
“别这样抱我,又不是小孩儿。”崇星赌气地推了下向渊的肩膀,没推动。
“是我想让你抱了。”一副磁性低沉的嗓子,哄起人来却格外动听。
抱了一会儿,崇星的气就消了大半,但还是假模假样地装作不开心,作势要往床上躺,不打算理人。
“睡了那么长时间,还困?”虽然是问句,但显然不想给崇星回答的时间。
向渊单手扣住崇星的腰,一把给人拎了起来。
“你干嘛?”崇星吓了一跳,双手赶忙架上向渊的肩膀,紧紧环住脖颈。
向渊仿佛恶作剧得逞似地轻笑了一声。
“抓住了。”
他的手臂勒着崇星的细腰,手在人大腿处拍了拍。
崇星竟然看懂了他的暗示。
向渊起身的瞬间,崇星的双腿直接往人腰上一缠,真如同考拉爬树一般,整个人挂在了向渊身上。
向渊畅快地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餐盘,就这么四平八稳地出了卧室,下了楼。
来到客厅,向渊将人放到沙发上,又给人围上毛毯,这期间气息都没乱一下。
崇星睡了一下午,此刻确实半点困意都无。
“一会儿看电影么?”他问。
向渊点头,将投影仪的遥控器递到人手中:“你先选,我整理完厨房就来。”
“好。”崇星围紧毛毯,转头去选电影。
向渊回身看了他一眼,去厨房前又把客厅空调调高了两度。
待他擦着手上的水珠回来时,崇星已经选好电影在等他了。
“快来。”崇星掀开毛毯一角,邀向渊共享这一片温暖。
两人就这样盖着毛茸茸的毯子,互相依偎着,看了部最新上映的电影。
片尾曲响起,电影停在一个满是悬念的画面,崇星看得酣畅淋漓,不禁转头与向渊讨论起剧情。
聊着聊着,气氛就开始变了味道。
向渊捉住在他小腹处不停捣乱的手,沉声制止:“别耍流氓。”
“怎么?”崇星满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向警官还要抓我不成?”
向渊太阳穴一跳:“今天不做。”
“呵。”崇星乐了起来,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
他没再说话,只用一双眼将向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钩子一样。
也不知是热还是仍发着烧,他脸颊边飘着淡淡的绯色,像是玻璃珠般剔透的眼眸此刻只映出向渊的模样,鼻尖小巧,嘴唇粉嫩,身穿和他同色系的居家服,领口敞着,细长脖颈连着锁骨,像天鹅般骄傲。
周身环绕着信息素的味道,那曾经被向渊视若无睹的气味,现在只要露出一丝就能轻易拿捏他。
这样的人即便不说话,都是引人向往的存在。
向渊定定地看着崇星,俯身亲了人一口:“你在生病。”
崇星点了点头,又用脚尖去蹭向渊的小腿,向渊不说话,他就不停下,脚尖越走越往上,在碰到关键位置时被人一把捞住,按在手心里。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撞到一起,崇星嘴角噙笑地望着他,向渊的喉结上下一滚:“真不行。”
“看来某人今天很坚定。”崇星无奈叹气,实则故意放松了对信息素的控制,释放了大量的薄雪草气味。
那气味很浓烈,像是为彼此欲/望提供的温床。
向渊面色一变,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又气又笑:“你用这个诱惑我?”
“反正你又不吃这一套,对吧?”形势上落于下风的人其实根本没在怕。
明眸皓齿,媚眼如丝,就这么细细将人看着,外人面前的疏离感皆被暧昧的信息素所取代,欲气丛生的模样。
“你......”
向渊咬紧牙关,脸色晦暗难分地问:“平常的味道就够我受的了,现在这样是要干嘛,嗯?想让我死在你身上?”
崇星仰躺在沙发上,发丝凌乱,却盖不住眼里的光亮。
他展开双臂,拥住向渊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低喃道:“我会救活你。”
······